第二天，吴津津照旧咳嗽。许涟漪想过来接她的时候，被她拒绝了。

“我一个人可以的，我还有画画这件事要做呢。”

所以许涟漪也不再多做纠缠，放她去了。

三月的回南天实在太讨厌，这种多穿一件就湿热，脱一件就感到冷的气候绝对是南方绝无仅有的。

但是潮湿的空气中有了夏天的味道，这是许涟漪最爱的季节。

许涟漪仅穿着一件黑色棉质经典款长裙。

温淑卿已经卧病了好几天。

许涟漪最近没有课就立马回家，唯恐外婆的病有任何闪失。

许涟漪到家的时候，发现有几个‘杀马特’男生跟黄猫一起站黄猫家门口抽烟，旁边停着一辆摩托车。

听到她走过来的脚步声，那几人齐齐看向这里。

眼神或是轻佻或是深沉。许涟漪一向不会对外界太过专注，她余光大概扫过那四五个人之后便开了院子铁门走了进去。

隐约听到外面有口哨声和扔石头的声音。

温淑卿的病情，时好时坏，许涟漪将她在床上扶坐起来，在背后给她垫了一个抱枕。

老太太的气息有点虚。

许涟漪不放心，多次建议带她到医院检查。

老太太拒绝了，每次检查过后的，都查不到病因，只说人随着年纪大便会伴随着器官老化，就像是机器用久了，没有故障，但就是不好用。

许涟漪总觉得嗤之以鼻。

庸医。

温淑卿，靠在床头。问她。

“学习如何？”

“挺好的。”

“和那个孩子的情况如何？”

许涟漪低头，摸着左手的腕关节突起，“挺好的。”想想又说了一句：“就那样。”

温淑卿，倒是没有什么表情，一片平和。

“我最近身体不好，我常常都在想，我要是走了，有个人可以让你依靠也好。我是不应该那么激烈地反对你。”

“人就是可笑，矛盾。以前小的时候就拼命担心你过早恋爱，荒废了学业。现在倒是想要你立马就能嫁人。”

老太太说完便自己笑了。

“再说，不急呢。”

“有空啊，再带他回家一趟。外婆要看看他到底对你几分心思。”

“嗯。他倒是比外婆急。”

“你去把我衣柜里，抽屉第二个那个木盒子拿出来。”

许涟漪总觉得外婆像是要交代什么，但是这节骨眼上，她也不想多问，不想去驳了老太太的一番用意。

打开厚重的衣柜门，拉开厚实的抽屉，一股浓浓的木头味道混着霉味随着抽屉的打开散发出来，这一股年代的味道，许涟漪一直到后来的几年再一次打开这个抽屉，还记忆犹新。

因为一直记着有这么一个午后，她打开了老太太的抽屉，老太太靠在床头看她。

里面有两把钥匙。是某银行保管箱的钥匙。

两环厚实的金手镯。

还有一本存折。

老太太有收藏珠宝的爱好。收藏级的珠宝，平时不适合佩戴，都回托管在银行的保管箱，家里的保险柜多是一些平时可佩戴的。

但是这两环金手镯，看起来有些旧感，但是看的出年手工不错，用尽厚实。

老太太拿起来看了看说。

“这是我的嫁妆。”

老太太这一回忆，眼前又开始走马灯一般晃过一个又一个人的容颜。

幼儿，年少。丈夫，生儿。

老来多健忘，唯不忘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