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么？顾清都从小就没有人对她好，真的是因为自己对他好才爱自己的么？何小茵咬咬唇，脸色苍白，笑得比哭还伤心，无力道，“那就好。”

茜子是真爱他的，会对他好，让顾清都心里甜甜的，满满的，他也会爱她，从此生命里在没有波澜。

她还可以满足顾清都想要多一个人来爱他的愿望，甚至多两个、三个都可以。

***

何小茵出了电梯，摇摇欲坠地往顾清都办公室走，秘书室的人起立笑着跟她打招呼，“何小姐，总裁刚刚出门了，您先进去等，我马上给您送点热饮。”

“谢谢，不用。”

何小茵没急着推开门，她在门前立住，静静地看了“总裁办公室”几个字半晌，忽地，笑了。

顾清都，你就该待在这样的屋子里。

你在办公桌前背着光专心批件，不动声色，魅力流逸，喜欢你写的你的名字，端正飘逸，遒劲好看。

还有修长的手指，飞动在键盘上，带出沉沉的轻响。你有没有分心过，这比拿枪好？

何小茵径自推开门，悄悄扫视一圈，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她恨不得顾清都立马将自己放走才好，被他电脑电着了，还骂他是个受虐狂。

目光落在他桌前的两盆小盆栽上，走过去手尖拂拂那翠绿绿的叶子，低声念念，“幸福树，幸福树。”

鼻子又是一酸，自己是给不了了，可是，你有就好。

何小茵缓步走至卧室，懒懒地往床上一躺，想起那天晚上他们一起留宿在这里顾清都说过的话。

他说他要把顾氏整顿好，“经常一个人加班到很晚，然后直接睡在这里。第二天早上起来就工作，那时候我真不知寂寞是何物。”

何小茵摞动一下，睡到那晚自己睡的位置，面对顾清都当时的睡处，泪流不止，顾清都，我不会让你的努力付诸东流的。

手抓在空落落的被单上，渐渐地抽泣着睡了过去。

不知多久，顾清都从外推门而入，瘦瘦的何小茵像只受伤的猫儿蜷缩背对他睡着，放轻手脚走到床边，小心地扯过被子给她盖上。

额前些些碎发零乱，卷翘而长密的睫毛濡湿，顾清都用温热的指腹摩挲着她的下眼睑，似乎把那点泪痕擦干，就可以抹去她哭过的事实，抹去让她哭泣的事情。

怕吵醒她，顾清都连坐也没坐，直接蹲在床边守着她。

大掌轻抚着她的头顶，发丝柔软滑腻，触感真好。

顾清都从心底生出笑意，悠悠荡荡二十多年，马不停蹄，却总如无根之萍，没着没落的，偏偏遇上这么个又乖又弱的小人儿，只要她在那，于自己，着落就有了。

“何小茵，这样就对了，出去了，又回来乖乖地等我。”

就这样，等何小茵从沉沉地睡里醒来时，一睁眼还有泪水迷糊，隐约有个人影在前，看不清的，但她知道是顾清都。

小手揉揉眼，坐起来，也不管顾清都是蹲在地上的，身子和床还隔着些距离，二话不说，伸手就往他身上一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