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孵化——蜕变
作者:曜心痕      更新:2020-05-02 04:27      字数:2847

天空晴朗,风和日丽。

药心拔剑出鞘,剑身在太阳下格外耀眼。

“老大,昆曲不是我们杀的!”李落慌忙解释。

药心仿佛没有听到,握着剑慢慢走了过去。

“天裁十七队,只分三种。一种,是错,错了改正,可以被原谅。你们出逃,是错,回去,就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二种,是罪。罪,不能被原谅,只能接受惩罚。你们杀人便是罪。最后,是恶,恶,只能是接受裁决。残害同门,是恶,你们,断无活路。”

药心一字一句,心中悲怆。他只留下昆曲一人去跟踪,万万没想到李落三人竟然敢勾结起来残害同门。

眼看仇怨已生,大战一触即发,药心与李落三人战成一团。肖夜站在一旁看着好戏,嘴脸掀起一抹诡异的弧度。

极天剑诀!

罗伊被一脚踢飞,剑身翻转,横扫,剑光如电,瞬间划过,李落的头颅飞出,鲜血淋漓。赵东庭一剑斩下,药心侧身一躲,挥剑破空,斩断了赵东庭的左臂。

“呃啊!”

赵东庭承受着断臂之痛,在地上翻滚哀嚎。罗伊赶紧跑过去,美眸中泪光闪烁。

三人,一柱香的时间,一死,一废,一伤。

药心的剑悬在了罗伊的脖子上,罗伊梨花带雨,哭成泪人,满脸绝望,似乎已经放弃抵抗了。

“老大,队长,你不要杀罗伊,我求求你不要杀罗伊,我可以死,但是罗伊已经有了身孕,我求求你,不要杀她!……”赵东庭跪在地上,捂着断臂,一个劲的祈求。

赵东庭祈求着,但是没有任何作用,药心很清楚,他不出手,旁边的肖夜也一样会裁决他们。

“求求你,放……”

一阵刺眼的剑光闪过药心的眼睛——赵东庭拔剑自刎了。

“东庭……”

罗伊一声撕心裂肺的嘶吼,药心斩下去的剑在罗伊脖子旁停了下来。

药心似乎想到了埋藏十年之久的东西,握剑十年的手,竟然微微的开始有些颤抖。犹豫许久后,转身上马离去。

“今天的事,我会自己回去领罚,你,好自为之!”

药心不知道自己做了一个什么样的决定,放走死犯的后果,他都不敢去想,但是好像有必要这么做。

树林格外的平静,平静的躺着三具尸体,罗伊抱着赵东庭的尸体,陷入了呆滞,俏丽的脸上挂着血水。

“药心放过了你,天裁十七队不会放过你!七门九星处理不了的事,就会交给死门!”肖夜站在一旁‘善意’的提醒道。

清风微拂,罗伊散乱的发丝飘飞,曾经的话语依旧萦绕在耳边。

“只要离开了这里,哪里我都可以带你去,想去哪里去哪里!”

“当然了,我一定会带你离开这里的!”

“他叫什么名字好呢?我们的名字都是师傅起的,要不然就叫赵师傅了!”

…………

罗伊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孩子还没有出生,就已经没有了爹。

“我要他们死,我要他们所有人都为东庭陪葬!”

…。……

平阳雄关,天裁十七队的驻地,位于四大王朝交界处,中原的正中央。雄关高约百丈,雄伟巍峨,无比壮观。

雄关前面绕着一条宽十丈的护城河,连通昆江,背后是一片宽阔的山谷,两边是两座大山,山谷再往后就是一片平原。

城里林立着各式各样的房屋,宫殿。这里住着天裁十七队的人,唯一的居民就是老一辈的天裁十七队的人。

天裁十七队,分为八门和九星!八门分为休门、生门、伤门、杜门、景门、死门、惊门、开门。其中,武以死门为首,人数稀少,寥寥无几。伤门和惊门其次,休门,景门,杜门,开门,这四门主要负责查探消息,推测占卜和跟踪,生门最后,也最为重要。生门的人精通医术,大临王朝和南相王朝爆发疫病,恶疾都是他们出手救治。八门的人,终生不能离开天裁十七队,直至老死。生,是天裁十七队的人,死,是天裁十七队的鬼。

九星,是为九将星,天蓬、天任、天冲、天辅、天英、天芮、天柱、天心、天禽。天蓬,天柱,天苪主要负责修筑城池营地,屯田种地,打造兵器铠甲。天冲,天禽,天辅,主要是谋士出谋划策,刺探敌情,观测天象。天英,天任,也是战场统领,负责统兵征战。天心,则是战场统帅,统帅三军。

八门九星,分为两队。只有天裁十七队的老将,才能以星和门相称。年轻的像药心之流,只能只能以队为名字。只有等到老一辈的退下去,他们才能去继承他们的位置和意志。

八门九星,八门负责裁决,上监国政,下查万民。九星,负责守护,统兵征战,抵御外敌。八门九星之间,互不干扰,互不逾越。九星不能代替八门裁决,八门也不能代替九星征战。

药心回到平阳雄关,直接去了星皇大殿领罪。放走死犯,乃是大忌,耻辱!现在,他不单进不了死门,接下来的惩罚,会要他半条命还是一条命,他自己都不知道。

星皇大殿里,站着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一脸和祥,大殿之上还坐着十年前药心就见过的人——斗篷男,死门门主!

“师傅,李落他们……还请师傅责罚!”

白发老人还没说话,斗篷男冷声道:“我早就说过,他不适合死门,还是留在你们九星!”

他们这一代,进入死门的人只有一个——天绝生!纵然药心天赋卓绝,最后还是被拒之门外。

“自己去跪沙石泉,一个时辰!”

“星主,你放过药心哥哥,沙石泉全是开水,他会被煮熟了的!”

大殿外冲进来一个青衣少女,跪在白发老人面前,哀求着。

“还不快去!”

“是!”

药心起身走出了大殿。

“星主……他会被开水烫死的,星主……”

白发老人弯腰把青衣少女扶了起来,悠悠一叹,说道:“哎,月儿,这是规矩!要是人人都和他一样,放走死犯,天裁十七队存在的意义何在?法度何在?”

药心脱下衣服,走到砂石泉前。沙石泉连接地火岩浆,泉中泉水常年沸腾不息,雾气缭绕,泉水一尺来深,可以看清泉底拇指大的沙石。

“呃啊!”

伴随着一声惨叫,药心走进泉中,跪了下去,瞬间,双拳紧握,双腿血肉起泡,俊美的脸涨得通红……

时间过去一半,药心早已经痛的昏了过去,跪在泉水里。双脚已经溃烂,血肉分离,泉水浑浊……

“李百石老头,再继续下去,你们九星的苗子可就废了!”斗篷男抱着黑剑说道。

跪沙石泉,开始是烫伤,再深就是受皮肉之苦的折磨,再往后,轻则废掉双腿,重则直接烫死。

“星主,他要死的!”月儿美眸含泪,眼看就要哭出来了。

“拉他起来吧!”白发老人看着跪在沸水泉里的药心,最终还是于心不忍,法外开恩。

药心被抬了出来,直接送去了生门医治。

“你要去杀了她?”

斗篷男听到白发老人的话,停了下来。

“她愿意回来,我放她一条生路,这是规矩,也是底线!”

天裁十七队的人流落在外,从来都是禁忌。李百石没有进入八门,也没能进入死门,因为他和药心一样——妇人之仁。

妇人之仁这种东西,有的时候很高尚,算得上成人之美。有的时候,妇人之仁,却是一种软弱无能,为了心中要守护,所坚持的东西,必要的时候,必须要有所舍弃!

药心在生门的医治下,几天后醒来。拖着伤残的腿,蠕动着,两眼挂着泪痕,倒在了床前。他娘亲的死,历历在目。没有了赵东庭的罗伊和肚子的胎儿,兴许会成为下一个娘亲和他。莫名的寒冷和饥饿感冲刷而来,那种苦楚,时隔十年,在药心心里依旧是梦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