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一会儿，两道人影便出现了。

一人穿着褐色衣裳，瘦得像猴一样，一双眼睛怎么看都不正经。还有一个穿着一身灰，脸色苍白得有些不正常，双眼无神。

那褐色衣裳的瘦猴儿有些疑惑，问向边上那灰衣男子，“散鬼儿，我刚怎么听见有人声啊？”

余小小心中‘咯噔’一声，刚才她语调确实有些高，在这荒郊野岭着实突兀。

那被叫做‘散鬼儿’的人，双眼无神，吸了吸鼻涕，“没有吧。”

“你这傻玩意儿，刚吃完逍遥散，和鬼真没两样。”

瘦猴儿骂骂咧咧，“老子就想不明白了，当年你在江湖上多有名啊。可你倒好，吸了这逍遥散，弑父灭师，成了今天这鬼样。”

散鬼儿似乎没精神搭理他，并未答话。

两人下了山路，直直朝着余小小他们来的那条路而去。

余小小和肖凌对视一眼，默默跟上了。青冥见他们如此默契，抿嘴跟上。

“你说那什么幽影宫宫主到底来不来？这都几天了，我们白养那三十多人。”

瘦猴儿看散鬼儿又不搭理自己，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你他妈到底能不能说几句话？”

散鬼儿似乎清醒了点，“老大都说了会来，你瞎操心什么？过两天不来，把那群人杀了便是。”

二人一边说话，一边走到了集市。

眼看他们二人大袋小袋买了不少，正商量着回去。余小小才和肖凌以及青冥使个眼色，用口型说道，“待会儿动手。”

散鬼儿和瘦猴儿扛着东西返回，刚走到偏僻的小巷子，便察觉到异样。

“有人跟着我们！”

廋猴刚惊呼完，余小小三人就已经现身了。毫不犹豫，利落出手。

散鬼儿哪里还有刚才的萎靡样子，身上的米袋一甩，从袖口掏出一截红绳子，朝着青冥甩出。好在青冥反应够快，一剑斩断。

至于廋猴儿，五指弯曲成爪，犹如虎狼。他轻功了得，反应又敏捷，余小小的短刀进不了他的身。好在有肖凌出手，余小小也不至于被抓到。

“你就是那什么宫主吧？”廋猴儿身影东窜西跳，让人难以定位。可是余小小还是知道，他这句话是朝着肖凌说的。

余小小趁机想给他一刀，谁知她手刚朝他那个方向而去，廋猴儿就已经一个虚晃，转影就到了她的后面。

肖凌似乎知道廋猴儿会这一虚晃，所以当廋猴儿伸手攻向余小小的时候，他已经利落地在廋猴儿脊背上拍了一掌。

廋猴儿这一不稳，肖凌又缠住他的下盘，立马就被困住了。原本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他，暴露得清清楚楚。

余小小眼疾手快，立马点住他后脑勺的百位穴。廋猴儿立马脑晕倒地，不省人事。

没有缓过气，余小小又转身看向不远处缠打的青冥和散鬼儿。

这散鬼儿看着无精打采，可出手却是不俗。怪不得也能有‘弑父灭师’的本事，那根软软的红绳子被他用得出神入化。

看似不经意，却能将青冥绕住。而且不管青冥如何斩断那红线，不消多久，也会被诡异地缠住，脱离不得。

余小小和肖凌上前，先是帮青冥脱身。接着又是一番配合，缠打片刻，才将散鬼儿拍晕。

“呼，这散鬼儿的红绳子还真是厉害。”

“这武器叫‘红血绳’，一旦缠住就很难脱身。”肖凌将散在地上的物质捡好，“当年散鬼儿就是用‘红血绳’缠住了他爹，自个在一边吸食逍遥散。”

“他爹气得破口大骂，散鬼儿一时气恼，便亲手杀了他。”

想来是寒心至极的。

余小小皱着眉，“这等人留着也是祸害，我们扒了他们的衣服，再了结他们吧。”

刚才没下死手，就是因为不能见血。否则血染衣衫，他们穿上去招人怀疑。

肖凌说，“几个月前你还害怕杀人。”

余小小抿嘴不语。

她亲手配了绝育的汤药，也就是相当于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

又何况是这种恶心的人。

“你可瞧好了他们的相貌容态，你还要做两张人皮面具呢。”

肖凌冷冷看了一眼那两副身体，“我往人群中一走，一转身就能换个样貌，再没人认得出。何况是这点小事。”

余小小嘴角又是一抽，肖凌就是自大毒舌外加一点腹黑。

“我们三个人，只有两个身份可以混上去。青冥，你就留在山下等我们吧。”

青冥似乎不是很愿意，“寂空岭上面危险，还是属下去吧。”

“我和肖凌一起，不会有事的。”

肖凌能给人一种强大的安全感，余小小不知不觉间已经把他当坚实的靠山了。

肖凌的嘴角微微上扬，哪怕明知余小小只是把他当朋友。可是被信任和依赖的感觉，让他十分受用。

于是这散鬼儿和廋猴儿的外衣便被他们扒了下来。接着不假思索，余小小抹了他们的脖子，断了他们的最后一口气。

一开始肖凌就备着做人皮面具的道具，所以到了最开始的客栈，他没用多长时间便做出两张。

在一系列的装扮修饰后，余小小和肖凌又学着那两只鬼的语气，说了几句话。确定没多大问题后，就带着那些大袋小袋上路了。

肖凌直接从余小小手上抢过米袋，“就你那点软绵绵的力气，从半山腰上摔下去怎么办？”

“毕竟你还欠我一顿饭。”

余小小觉得脑仁做痛，这肖凌真是欠抽。

山路崎岖，好在天冷，爬山全当暖和身子。余小小喘着气问一旁的肖凌，“到时候进去恶鬼帮了怎么办？”

“你是散鬼儿，话少。就装做对什么都不关心的样，跟着我就好。”

就是因为散鬼儿好扮，所以他才让余小小装这散鬼儿。

“擒贼先擒王，到时候你直接把那大鬼一抓，再威胁其他小鬼放人。如何？”

肖凌看余小小有些吃力，脚步慢了些。

“也只有这一个法子。不过得先确定了，那三十人有没有被下药，还有那大鬼是不是真的。”

余小小停在一树边，“嗯。”

从这个角度看下去，已经能俯瞰整个城镇了。笼罩在朦朦胧胧的云雾中，看得不是很真切，让人有些恍惚。

那大鬼和她到底有什么恩怨？余小小的直觉一向很准，她不想弄明白背后的原因，只想救人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