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四处瞎逛，看着时间不早了，余小小扭头朝着云染笑。

“遇酒且呵呵，人生能几何！要不我们去喝酒如何？就当庆祝我们第一次出来，也算留个纪念。”

见云染似乎不同意，余小小又抬头指着月亮，“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你就不能有点情怀？”

云染还是冷若冰山脸，直到余小小缠上他，用那张小脸祈求他，语气也带着撒娇的意味，“喝吧喝吧，咱们去随便尝尝，求求你了。”

云染也意识到余小小的故意，“为什么？”

“上次那公主不是要你去她府里品酒吗？你没答应，说是不爱喝酒。我现在就想……找一点特殊感。”

这个余小小随便扯出来的原因，让云染极其受用，于是他就被余小小推进了一家酒楼，再要了一见雅室，点了一堆好酒。

按照计划，她开始给云染灌酒。

从美人计到苦肉计，再到激将法，余小小使尽浑身解数，让云染喝了不少。

“你怎么不喝？”

云染不仅清醒得很，还很机智的发现了余小小有猫腻，于是狐疑地发问，“你怎么不喝？”

“咳咳……喝！谁说我不喝！”

于是她豪气地端起酒杯，一股气喝了两杯。

余小小为了让云染不起疑，于是云染喝五六杯，她就喝一两杯意思意思。

谁知几个来回下来，云染还没醉，她就已经飘了。

这不飘还好，她一晕乎，本就不高的智商直接快下降成负，脑袋里的想法就从‘把云染灌醉，再色诱他’变成了‘把自己喝醉，再强上他’。

于是余小小开始拼命给自己灌酒，秉持着‘酒壮怂人胆’的理念，喝得天花乱坠。

云染见势不妙，赶紧拽着她，不让她喝了。

余小小以为云染在阻止她的好事，拉下小脸，“别碰我！我……他妈还得……喝！”

云染把她面前的酒拉到自己面前，凶喝：“回去了！”

“你……凶我……哇……呜呜……”

云染看她似乎真的要哭了，赶紧一把抱住她，安慰道：“别哭了，别哭了，不凶不凶。”

谁知余小小哭得更凶了，一边哭一边嚎，“我……要喝酒！”

云染叹气，这傻姑娘怎么就那么固执！

于是又抽出一坛，给她倒上，瞪着眼不满地看她和喝水一样的灌自个。

酒量那么差，还弄那么豪气！

终于她停下了，指着云染，“你……喝醉了！”

云染瞪她一眼，指正道：“我没醉！醉的是你！”

“我没醉……你才醉了！你们这些……喝醉的人……都不会承认自己醉了！还说……别人醉了！呵……呵！”

余小小更确定了自己的想法，指着他的脸，“你一定……醉了！你看你站……都站不稳！晃来晃去……”

那是你自个醉得头晕眼花！

云染扯过她，“是是是，我醉了我醉了！”

余小小模模糊糊晕晕乎乎中，回想起了自己的目的，就是让云染喝醉。此时又听云染说他醉了，于是咧开嘴角，“嘿嘿……走……我们回去……睡觉！”

终于肯走了，云染叹口气，扶着她回府。

谁知路上她很不安分，踉踉跄跄地。于是云染背上她，柔声道：“别闹了，回去睡觉。”

余小小听见睡觉二字，也不闹腾了，安安静静趴在云染的背上。

空旷的街上，皎洁的月光和满天繁星下，云染背着余小小，看着两人投在地上的影子被拉长，似乎要到远方去。心里满足而宁静。

他的背很舒服，余小小脑袋一直在上面蹭，发出舒服的哼哼声，她似乎回到了很小很小的时候，在父亲那个宽厚的背上，撒娇任性。

“爸爸。”

一声呢喃，前面的云染失笑。

这傻孩子，说什么呢。

好不容易回了府，本以为余小小会消停些，谁知云染刚把她放床上，她就搂着他的脖子，像猫一样在他胸口蹭。

“别闹了，放手呢。”

余小小也不知道听没听见他说的话，不过还是放开了手，在床上坐起，睁着迷离涣散的眼，一副呆傻的样。

云染坏心思一起，哄骗着问，“云云是谁？”

“猫猫……是我最爱的猫……”

“那云染呢？”

余小小收起了傻笑，坐直身子，竟然变得有些正经。那一瞬间，她的眼里似乎带着光，一脸虔诚，就如对待自己的信仰。

“。”

有什么东西，如同烟花一样在云染的心中炸开，他还没从这无从描述的感受中清醒过来。

又看到了余小小用双手捧着早就酡红的脸，摇来晃去的。

“我最喜欢……最喜欢云染了。”

“我会……对他很好很好的……所有人都不可以欺负他。”

那一瞬间，云染第一次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眼眶泛酸，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为什么？”

余小小倒在床上，滚了两圈，将脑袋埋在枕头里，似乎很害羞。

云染笑了，将她抱起，用无比魅惑的声音又问了一遍，“为什么最喜欢呢？”

余小小伸出食指放在嘴边，比了一个噤声的姿势，小心翼翼打量了周围一眼，似乎怕别人听见。

“因为……因为我看他的第一眼……”

她指着床顶，“老天爷……就在我耳边说话。”

云染被她的傻样逗乐了，“说什么。”

“它说……说我完了……”

云染呆愣住了，突然将她扑倒，密密麻麻的吻落在她的脸上，那根一直提着的心弦，陡然断掉。

他也听见了。

听见老天爷在他耳边说。

你完了。

她的淡香味，混着酒香，传入他的鼻翼。她迷离的眼神，懵懂之中又带着不经意间的诱惑，还有那时不时轻启的薄唇，无一不在挑战着他的忍耐力。

他的声音都已经哑透了，“顾姝。”

不知吻了多久，云染的薄唇抽离她，酸着眼睛看着她醉酒后的娇憨。

他是行走在悬崖边的人，多少双眼睛盯着他，多少手脚随时准备把他推下去。

可顾姝是顾家的掌中宝，身份尊贵，哪怕有一天他死了，她也能再觅良人。

他能留给她的，最起码还有一副身子。

“乖，你睡觉。”

他用滚烫的手掌将她凌乱的发丝别在耳后，又低头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在她迷茫的眼神中，快步走出了卧房。

夏夜的风，似乎夹杂着一股燥热。

在碧云池里，冰凉的池水并没有浇灭他的热火，顾姝的神态一直浮现在脑海，尤其是她说的那些话，萦绕耳畔。

“我最喜欢最喜欢云染了。”

“我会对他很好很好……”

良久后，一声低吼经过他优美的脖颈，从微张的薄唇中溢出，飘荡在寂静的空中。

他张开紧闭的双眼，褪去那些炽热灼灼，随意地擦干身子，又回去了卧房。

谁知，余小小根本就是摆明了不让他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