夷馆恢复了安静。

勃朗宁把铁门锁好，两父子走回房间。

那个汤姆臣摸着脸，满肚子牢骚。或许是脸还痛，还有回想起曾经的憋屈气，唠叨着不知道说什么。

“叔公他们在说什么？”请叔公用顺风耳去听最好了。”

梁坤笑了笑，损了她意。

但听见汤姆臣说，给海晟当猴子耍了，竟然吃了自己人，真憋死气。

勃朗宁不赞同汤姆臣的话，他觉得那是别有用心的移花接木，挑拨他们的合作，海晟给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得罪他们。

“你的想法欠妥。对外交易讲求利益最大化，利用对方的优点，一些小毛病忽略掉，他挺尽心办事，我们不要中了别人的离间计。”勃朗宁一席话平息了汤姆臣的怒气。父亲带他来广州历练，几年了他依旧没能练出淡定审时度势。

“你又忘记了我的教导，一个人做不大事，要成就大事必须运用各方人力资源，中国有句古话，人无完人，抓大目标，放弃小枝节，共同努力创造辉煌。”

“但今天我们在海晟公馆丢尽脸面，海晟当有过失和安保不严，连累到我们了。”

我们今天去的目的是什么？”

“眼前这二十箱银子的货钱，是依靠他冲红收回来的。没海晟，我们没机会接触到那些高高在上的大清的官，怎么把这些银子拿回来。”

汤姆臣抬头看向那二十箱银子，心里舒服了点，远洋走了月余，拿回银子才是这次贸易的最终目的，鸦片被没收了还能拿回大半货钱，这是海晟帮忙疏通的结果，尽管今晚海晟寿宴被人侮辱了，看在他收回货银的份上可以他过去。

他道：“父亲教导得对。此行没打水漂，还算万幸。”

“这全是海晟的功劳。我还是那句，他的办事能力特好，你就别想不通了。利益已把我们牢牢捆绑在一起了。”

“今天我们如数拿到银子，完全是那些官员腐败，和海晟那奸诈小人一样，见利忘义，重私己算集体，才有我们的贸易顺畅。我建议不给夷人银子，他们也无何奈何，他们依靠我们发财，我不怕他们不乖乖的！”这只小财狼，比他老子还坏。

汤姆臣轻蔑地说：“那海晟，按他们自己的话，以看后效吧。”

“你说的极是，你也记住，成大事，别计较风月的得失。抓住大方向小细节可以不理会，把联合贸易摆在第一位，其他的次之。另外今晚暗算我们的人总会浮出水面的，不急。”勃朗宁边说边关上那扇铁门。

二人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

灯火熄灭，十三行纵横几条街凉风吹拂。

哎，叔公，我们把银子弄出来，劫富济贫……。”那些是坑人得来的银子，安琪觉得取之有道。

“这样不行，他们来做生意，大清需要请确保他们的人身和财物安全的，前不久他们很守规矩捐出了全部的烟膏，先不管个中的秘密，但外面看他们是合法商人，遭抢劫，会挑起两国矛盾。”坤师父考虑到深层的意义。

“确实不妥。”梁玉图揶揄她。“我们不是来打劫，你有什么妙计？安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