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严寺大殿前，姜大成带着一班假和尚们跟随华严寺里的僧人做完早课，大家往回走。

姜大成拦住了哑巴和尚。

姜大成：“咱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姜大成脑子里浮现出1946年攻城时候战场上的小战士。

姜大成认出眼前的小和尚应该就是当年的小战士，但因为不清楚他现在的身份立场，姜大成不敢将话挑明，只是盯着他。

哑巴和尚却做出一副听不见的样子比划着手脚，看起来并不认识姜大成。一旁的和尚好心提醒。

和尚：“他是个哑巴。”

姜大成有些怀疑，但这是姜大成发现不远处有廖西的手下在探头探脑，姜大成只能平静回禅房。

禅房内，田德正在和柱子对坐在床边，柱子握着改娣送他的绿豆饼，柱子拿着史英秀给他的画像，两个人都盯着看。

田德：“柱子你说，咱们这样天天念经什么时候能回去？”

柱子：“找不到她，我不回去。”

田德：“你怎么找？”

柱子：“我得找机会出去，她就在城里，我非找到她不可。”

柱子正说着这句话，姜大成从外边进来，田德赶紧将手里的画像塞到怀里放好。

姜大成看到他俩气不打一处来。

姜大成：“早课一完，大家都去后院砍柴洗衣了，你们在这儿干什么？”

姜大成看到了柱子手里的绿豆饼，姜大成生气，一把夺过来扔到地上踩了一脚。

姜大成：“什么玩意儿，天天婆婆妈妈的满脑子都是那点娘们儿事儿，我真不明白司令员怎么会同意你这种废物进城。”

柱子一看自己的绿豆饼被踩碎就急了，上前一把把姜大成推开，呼哧呼哧的喘粗气也不说话。

姜大成：“反了你了是不是？我告诉你，你别以为在这里我就不敢办你，军法处置你信不信！”

柱子气的眼眶都红了，田德赶紧上前安抚。

田德：“连长，是我不对，我肚子不舒服拉柱子跟我作伴的，我们现在就去后院，你别生气。”

姜大成眼角的余光看到门外有人影走过，知道是廖西的人在监视，姜大成才压住了怒火，声音放小。

姜大成：“你们先别出去，稳定稳定情绪，处处小心。”

田德赶紧点头，拉了柱子一把，柱子不说话，倔强的站在一旁。

小白登村指挥部内，史英秀在和王宪国一起给一个从事情报工作的国明党俘虏做工作。

王宪国：“你不要有思想负担，我军历来本着首恶者必办，协从者不问，有功者受奖之宽大政策，你是给国军做情报工作的，你身上没有血债，也不必有负担。我军在山西战况良好，晋北重镇同城的解放已经指日可待。”

“今日和你的谈话，希望能有所收获，是为同城人民可以早日摆脱反动统治而问。而我们人民解放军素称仁义之师，纪律严明，说一不二，你尽管放心，今日如果你决心与我军合作，那么，前事不提，你是人民的功臣一名，如果你决意孤行，我也保你周全放你走。”

俘虏：“真的？那我现在就要走。”

史英秀一听急不住了。

史英秀：“走什么你走，蹬鼻子上脸了你！你从来了，咱们吃的喝的都不缺你，现在代表城内的人民，来找你支持，你这态度也太不像话了！”

俘虏明显被史英秀吓到了。

王宪国：“史英秀，你冷静。”

史英秀：“我没法冷静！”

史英秀一边说着一边站了起来，指着俘虏的鼻子。

史英秀：“哪有你这样的，我告诉你，要不是为了人民，为了解放事业，就你们国明党那些个腐朽的张家长李家短，你就是拽着我坐这儿听我都不听！今天你说也得说，不说也得说，你就是到处说我史英秀逼你也没用，说！是谁指使你窃听我们的？你的情报都交给谁？！”

俘虏神情恐惧，但仍然没有开口。史英秀一把拍在桌子上，掏出一把枪顶着俘虏的脑袋。

史英秀：“说不说！”

俘虏吓到了。

俘虏：“陈乃嵘，我的上级是陈乃嵘。”

史英秀闻言收了枪，若有所思。

史英秀：“陈乃嵘？……”

史英秀回过神来继续问，王宪国静观其变

史英秀：“继续！把你知道的老实交代！我们王科长说的，那都不是骗人的，连放你走的通行证都给你准备好了，你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你知道我们解放军的消息越多你就应该越明白，我们做坏事了吗？没有！你们城里的那些呢？做好事了吗？！”

俘虏被史英秀说动了，终于点头。

俘虏：“好，我说。”

史英秀给了王宪国一个眼神，两人心照不宣的听俘虏开始交代。

小白登村指挥部外，史英秀和王宪国一起审完俘虏出来，王平刚好经过，王平询问情况。

王平：“怎么样？说了多少？”

王宪国赞许的看着史英秀。

王宪国：“全说了，很多有价值的信息，这也多亏史英秀同志配合的好啊。”

史英秀将怀里的枪掏出来递给王宪国。

史英秀：“司令员，你们给我安排的角色简直就是我自己嘛，这还不简单，张口就来，没想到真的有用，就是这枪里没子弹，轻了点，拿着没感觉。”

王平：“你倒是在这儿找起感觉来了，你现在的任务，比你拿枪时候的人物更艰巨，也更重要，你明白吗？”

王宪国：“这种人不好审，用以前的话说叫“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也就得是你这样一名女同志，他没有思想准备，才能一下子撬开口啊。”

史英秀：“那我表现这么好，啥时候派我上战场？”

王平：“你看看你都是什么思想，和平是我们的最大愿望，打什么打？你师父以前没教你？咱们自始至终就是一个愿望，和平！全世界没有一处打仗才最好哩，你倒好，天天想着打仗！”

史英秀：“可是咱不是不惧怕国明党反动派吗？打了才能进城嘛。当年要不是他们见死不救，我师父也不会死在日本鬼子刀下，我和他们有仇！”

王平：“你只看得到私仇吗！同城是文化历史重镇，城里文物古迹多，要真是被战火扫一遍，那是整个国家的损失，而且城里那么多的百姓，一旦打起来必有伤亡，这就是我为什么一直说咱们要争取和平解放，要讲统战政策的原因。”

王宪国：“这也是我跟你说的，为什么我们的敌工工作，派打、劝降、宣传是目前最重要的任务，打仗我们是不怕，但是老百姓怕，打仗是要流血的！不到万不得已，我们要尽最大的努力争取和平解放同城，而这和平解放，靠的就是我们的工作，对老百姓的宣传，对统战政策的说明，对国明党的分化。这要是成功，救的是一城的百姓和文物，你史英秀提着一把枪才能打几个人？要是李玲现在在这儿，你觉得她会怎么想？”

史英秀听在心里，觉得非常有道理。王平笑了。

王平：“英秀同志啊，你要学的地方还有很多，最重要的是思想上，要把弯转过来，要配合王科长发挥作用，这同城的解放，绝不是冲上去打一仗这么简单，我的上级在日本投降时就派人在同城进行地下工作，应该说，我们和平解放同城的信心是有的，明白吗？”

史英秀：“明白！”

史英秀突然想到了什么。

史英秀：“对了，刚刚他说的那个陈乃嵘，就是之前和我遇到几次的那个人，原来他还管情报？”

王宪国：“把咱们今天得到的信息汇报到情报组，让他们汇总组织一下。”

史英秀点点头，这时，贺老三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

贺老三：“斗死人了！斗死人了！隔壁村土改斗死人了！”

王平王宪国一听，都吃了一惊。

王平：“我还有个会，修直你马上带人去看一下，注意民众情绪的疏导。”

王宪国：“明白了。”

史英秀：“我也去！

贺老三带路，王宪国、史英秀等人跟着走向隔壁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