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作者:四月初八      更新:2020-04-20 06:33      字数:4400

奈特利先生十分讨厌弗兰克·丘吉尔,这种讨厌在弗兰克·丘吉尔用亲昵的口气对爱玛的的时候又增加了几分。奈特利先生深感弗兰克·丘吉尔是个态度不真诚的人,无论他说的多么好听,在他看来,弗兰克·丘吉尔总是亲近爱玛,带给周边的人他倾心于爱玛的错觉,但奈特利先生发现虽然他总是同爱玛靠的很近,但和简·费尔法克斯之间存在着若有若无的情愫。明明对简·费尔法克斯有意却表现出对另一个女孩子的追求,无疑是因为爱玛更有钱的原因。对于这种表里不一的人奈特利先生嗤之以鼻,然而让他担心的是爱玛同弗兰克·丘吉尔真的很亲近,他担心当爱玛付出爱意后发现对方并不中意自己时会伤心、沮丧,想到爱玛可能因此会受伤,奈特利先生对弗兰克·丘吉尔的恶感始终无法消散。

这次聚会就像是一个分界线,不知道是怎么了,大家仿佛都有了事情要做。弗兰克·丘吉尔又回了伦敦,他舅妈的身体状况似乎好了一点,但是简仿佛元气大伤,一下子病倒了。爱玛去看简的时候,简的精神状态很不好,她甚至就决定接受埃尔顿夫人的建议去斯莫里奇夫人家当家庭教师。爱玛联想到那天弗兰克·丘吉尔匆匆来迟,而且心情也很不好的样子,猜测两人可能发生了争执,但当着贝茨小姐的面,显然只能说些不痛不痒的话。贝茨小姐一如既往的十分担心简,为爱玛的到来表示了感谢。爱玛除了劝简不要那么着急的决定去当家庭教师之外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等爱玛怀着一种挫败感回到哈特菲尔德的时候,奈特利先生正在和伍德豪斯先生告别,爱玛这才知道奈特利先生要去伦敦了。

“马上就要走了吗?”爱玛焦急的问。

奈特利先生有点不舍,但面色如常的回答,“没错。”

“那你要去多久?”

“我不知道,也许需要很长时间。爱玛,我要赶紧出发了——再见。”说完奈特利先生就骑马走了。

爱玛想不通为什么之前快乐的气息一下子就没了,奈特利先生也从没在这个时候长时间的去伦敦。

然而这些事情远没有第二天传来的消息让爱玛觉得世事无常,丘吉尔夫人去世了。一直听到这位丘吉尔夫人缠绵病榻的时候,爱玛并没有很深的感觉,很多夫人、小姐总是要表现出自己身体很脆弱的样子,而且之前也听说这位夫人身体有好起来的迹象,但没想到会这么快就去世了。太过于意料之外,而且还是认识的朋友的长辈,这让爱玛觉得很感慨。

简的身体还没有好起来,也许是还没从和弗兰克·丘吉尔的争执中恢复过来,但眼下弗兰克·丘吉尔要忙于为舅妈的丧事四处奔走可能无法来同简和解了。但有一件幸事就是他们两人之间的最大阻力消失了。维斯顿夫妇一向喜欢简,只要丘吉尔先生同意,那么两人的婚事就能宣告天下了。爱玛有点想念奈特利先生了,她迫切的想要同一个人分享这个消息。

爱玛如同之前的每一天照例去看望简,简的兴致一般都不高,但今天却例外的坐了起来,脸上带着从未见到过的笑容。

“哦,爱玛,我简直不敢相信。”简抱住激动的抱住爱玛,然后递给她一封信,“在我都已经绝望了,以为要放弃这段婚事的时候,弗兰克写了这封信给我。”

正如爱玛所猜测的那样,这桩婚事的阻碍消失了,弗兰克·丘吉尔同丘吉尔先生告知他同一位女士订婚,想要求得他的同意。丘吉尔先生对于门第的观念并不像丘吉尔夫人那样看中,很容易的就被说服了,等弗兰克·丘吉尔寄信告知维斯顿夫妇后,他们可以将订婚的消息告知大家了。这个好消息一扫这十几天来的沉闷,爱玛祝贺了简之后被简的愉悦也带的心情好起来。

下午维斯顿夫人邀请爱玛去兰德尔斯庄园,说有事情要告知她,爱玛想总不至于她会再听一次关于简和弗兰克·丘吉尔订婚的消息,再看一封弗兰克·丘吉尔寄过来的信吧!但实际上就是这样。

房间里只剩下维斯顿夫人和爱玛,维斯顿夫人仔细的观察看信的爱玛的表情,希望能在爱玛不愉快的时候即使劝解,事实上,她和维斯顿上尉都没想到弗兰克·丘吉尔会和简·费尔法克斯订婚,他们一直以为弗兰克·丘吉尔追求的是爱玛。当他们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既为订婚的两个人高兴同时也担心爱玛会由此与他们产生嫌隙。

爱玛放下信,看着维斯顿夫人灼灼的眼神,还淡定的喝了一口茶才说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可以放心了,我一直知道弗兰克·丘吉尔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他,其实关于他们订婚的消息,我比你知道的还早。”

“你不会因此生气真的是太好了,我们是真的希望你们能在一起,他们在韦茅斯的时候相识,在十月的时候就秘密订婚了,知道这个消息让他的爸爸很伤心,他不该隐瞒我们的。”

“隐瞒订婚这件事的确不是很好,但毕竟结果还是好的,我们还是为他们祝福庆贺吧!”

“哦,爱玛,你一直都是这么体贴,我真遗憾弗兰克·丘吉尔没能和你在一起。”

“当然这桩婚事并不是完美无缺的,他们结婚后肯定是要住到约克郡的。”这一点让爱玛还是很失落的,因为她能说的上话的朋友就要离开了。

不管如何,这个消息还是以极快的速度传播出去了,但显然每一个听到这个消息的人都把它当作是令人震惊的消息。

第二天下午,爱玛趁着佩里医生同伍德豪斯先生说话的时候围着家里的庭院打圈圈,转了几圈之后就看到奈特利先生那熟悉的身影。

“奈特利先生,你从伦敦回来啦!”爱玛很是惊喜。

“是的。”

奈特利先生很沉默,爱玛想不通为何,但觉得还是有义务告诉他简订婚的消息,她还是很愿意就这些事情和奈特利先生讨论的。

“你听说了,海伯里最大的新闻。”

“我想我能知道你要说的是什么。费尔法克斯小姐和弗兰克·丘吉尔的婚事。”

“你不是在伦敦吗?怎么会知道的这么快?”

“我今天早上收到威斯顿上尉寄来的有关教区事务的信,信的结尾处提到了这件事。”

爱玛对于奈特利先生如此淡定的表现不是很满意,“难道你就不吃惊吗?几乎每个听到的人都很吃惊。”

奈特利先生沉默了一会儿才说:“爱玛,我希望你不会因为这件事情太过于受伤,时间会治愈一切伤口的。”

爱玛对这些话有点摸不着头脑,但她还是很快的说到,“没错,时间会治愈一切的。其实除了他们婚后要到约克郡生活这一点让我很难过以外,我还是很为他们高兴的。”

听到这些奈特利先生很激动,眼神热切的看着爱玛,“爱玛,我真高兴听到你这么说。从你的言谈举止我根本看不出来你是怎么想的,我知道你对他是有好感的,但我认为他根本不配这种好感,他就是一个无耻的无赖,他也根本配不上费尔法克斯小姐,同他在一起真是太可惜了。”

“可惜我不能认同你的这种观点,我觉得他们两个人在任何方面都是完美的互补,我相信他们的婚姻生活会很幸福的。”

“是的,你说的没错,因为费尔法克斯小姐的缘故,我真心希望他们的生活美满。弗兰克·丘吉尔,他可真幸运啊,才23岁,就在一般人都会看走眼的情况下给自己找了一个完美的妻子,两人在海滨胜地邂逅,继而相爱,唯一的阻挠丘吉尔夫人也不在了,甚至不需要他开口,大家就会为他们的事情奔走。”

“你很羡慕他呀!”爱玛有点意外于奈特利先生的话。

“是的,我很羡慕他,有一点让我尤其羡慕。”

爱玛觉得奈特利先生的眼睛发亮还会发热,看的她整个人都热起来了。

“你不问问我羡慕哪一点,我看你是不打算问了。你很明智,但是我做不到明智了。爱玛,我一定要把你不问的事情告诉你,尽管说出来之后可能马上又后悔。”

爱玛倒是不知道奈特利先生想要表达什么,看着他热切的眼神,爱玛已经停止思考了。但爱玛的沉默显然给了他无声的鼓励。

“爱玛,我想知道我能否像这位丘吉尔先生一样的幸运得到心上人的垂青,我有没有成功的可能?”爱玛懵了,奈特利先生这话的意思同她想的是一个意思吗?这是在告白吗?“我最最亲爱的爱玛啊,你将永远是最最亲爱的,不管这次谈话的结果如何,你都是最最亲爱的爱玛——立刻告诉我吧,如果不行,你就说‘不’吧。”

爱玛觉得很梦幻,奈特利先生突然像自己告白,一时之间竟然无措起来。爱玛的沉默让奈特利先生很兴奋。

“我不善于表达,爱玛,”奈特利先生柔情的说,但语气又有着令人信服的坚定真诚,“如果我不那么爱你,我倒是可以多说一些,但你知道我是怎样的一个人,我对你说的都是真心话。我曾责备过你,教训过你,而你忍受下来了,这样的态度在全英国都找不到别的女人——天知道我是一个缺乏激情的情人,但是你理解我,而现在,我只想倾听你的声音。”

奈特利先生是怀着去安慰爱玛的心情见爱玛的,他也根本没有考虑过爱玛会喜欢自己的事情,他只是想谴责弗兰克·丘吉尔这个混蛋,然而听到爱玛没有爱慕弗兰克·丘吉尔时,他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想要坦白自己的心思。他一直以为爱玛爱慕弗兰克·丘吉尔,在弗兰克·丘吉尔出现之前,他也没有意识到自己爱慕着爱玛,等他意识到的时候更不能容忍弗兰克·丘吉尔出现在爱玛身边。他一厢情愿的以为爱玛会同弗兰克·丘吉尔在一起,为了使自己远离让他心碎的场景,他去了伦敦,本以为这样就可以忘记爱玛了。但恰恰相反,在伦敦的每一天他都会想爱玛会在做些什么,他不知道还能再伦敦支撑多久的时候,威斯顿上尉的信让他更加迫切的想要回来安慰‘失恋’的爱玛。

他根本没想过爱玛会接受他,但无疑这是一个出乎他意料的惊喜。而现在他最大的困难就是说服爱玛嫁给他。

爱玛曾今很久之前就思考过如果两个人结婚会遇到的问题,最大的问题就是爱玛不能离开伍德豪斯先生,他需要她,而伍德豪斯先生的生活起居必须是建立在生活在哈特菲尔德庄园上,哈特菲尔德就像是伍德豪斯先生生存的土壤。虽然明知道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奈特利先生搬到哈特菲尔德,但在奈特利先生提出的时候,爱玛还是建议他再考虑考虑。

对于爱玛和奈特利先生订婚的消息,众人反应不一,但除了伍德豪斯先生之外都很好说服。伍德豪斯先生一点儿都不赞成爱玛结婚,即使结婚对象是他喜欢的奈特利先生。但好在大家的时间很充裕,威斯顿夫妇几乎每天都要劝一遍伍德豪斯先生,伊莎贝拉也写信向爸爸提两人结婚的好处。

大部分人这桩婚姻对彼此合适,倒是埃尔顿夫人同情的说到:“可怜的奈特利先生,我们友好的交往要到此结束了,唐韦尔修道院有了女主人之后,他再也无法专门为我安排到那儿游玩了。”

对于伍德豪斯先生的劝说似乎很有用,因为,他已经不大反对两个人的婚事,但他从未想过举行婚礼。因此在听到他们把结婚的日期定在10月的时候觉得很不可思议。

本以为可能要就这些事情再进行劝说,但令人意外的是维斯顿夫人家的鸡被偷了,其他人的家禽也没有避免这个遭遇,这让伍德豪斯先生惴惴不安,因而很快的同意了两人的婚事,有年轻力壮的女婿在家为他增添了不少的安全感。

对于爱玛,最让她高兴的是她也终于有机会可以去海滨之类的地方去度蜜月,这个是她长达21年来第一次离开萨里郡以外的地方。在度蜜月的时候则由伊莎贝拉夫妻陪着伍德豪斯先生。

就在他们结婚之后,简和弗兰克·丘吉尔也于11月结婚了,不过那个时候爱玛正幸福的度蜜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