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四章 公堂之辩 二
作者:么么愚      更新:2020-04-19 09:38      字数:2205

第二百六十四章公堂之辩(二)

“我,我当然是现在才知道。余公公和苏州知府,都是有头有脸之人,他们说你做了,你肯定做了。而且——”侯夫人脑子飞快地转着,很快做出一副追悔莫及的样子,“其实,当初也是有迹可循的。那季恒安,数次徘徊在我们府外,还有人亲见他翻墙,墙内就是你的院落……”

“哦?”易卿冷冷一笑,“原来,侯府后院,竟然能让人如入无人之境。嘉定侯府的侍卫、丫鬟、婆子,都是瞎子聋子吗?”

“你不必狡辩,”侯夫人怒道,“季恒安武状元出身,身手了得,躲过侯府众人,又有什么奇怪?”

“那见到他翻墙的人是谁?如何认得季恒安?又为何事后才告诉你?”易卿条理分明,步步紧逼。

“你……你不用狡辩。”侯夫人“痛心疾首”,“我有罪啊,我没教好你,让你做出如此辱没门庭之事。不说别的,就你身边那个孽种,就足以证明你当初的罪行。”

“回答不了,就转移话题?”易卿冷笑一声,“当初你既觊觎我易家产业,又看不上我没有母族可依仗,便诱导年少无知的我,让我对你儿子情根深种。可是你没想到,我不愿意做妾,你儿子也没看上我,于是便让人毁我清白。以抓住我把柄,留我一命为由,让易家继续年年送银子到嘉定侯府。”

“你血口喷人!当初我若是让人毁你清白,天打雷劈!”侯夫人激动道。

“那你敢不敢说,若是没存好心,贪图易家银子就天打雷劈?”

侯夫人嘴唇翕动着,到底没敢说出这话,半晌后道:“那是你娘让我给你存着的,后来你不是伙同季恒安,一起要走了?”

想起银子,她仍然心疼不已。

易卿看了一眼季恒安,朗声道:“那是他听我说多年前被你欺压,气不过,才替我讨了银子。那些银子,我已经悉数捐到大相国寺,那里有账可查。”

季恒安接口道:“我和易卿,相识于去年,甘南……”

他把两人相识之初的细枝末节一一道来,其中许多细节,易卿已经忘记,他却连那日她穿的衣服,戴的首饰,都描述地一清二楚。

“所以,”季恒安道,“我对她,一见钟情,恨不相逢多年前。当年易卿遭人侮辱之时,算时间我已经是北镇抚司千户,倘使我真的那时候有幸遇到她,我为何不明媒正娶?我既然现在按照他们所说,都能为她千里行凶,为何当初不能跟一个江河日下的破败侯府要人?倘使我开口,嘉定侯府一群孬种,哪个敢说个不字?”

说完这段话,他顿了顿,目光转向易卿,情真意切道:“倘若时光可以倒流,我愿在那时认识她,免她忧惧,让她不至于被人欺凌发落至那荒蛮之地多年。我亦希望,舟舟真是我的骨血,即使搭上现在所有权势地位,又有何可惜?”

易卿眼中盛满笑意,盈盈流转。

“奸夫淫妇,惺惺作态!”余喜愤怒道。

苏州知府也道:“看,你承认了吧,为了这淫妇可以千里行凶。”

季恒安不耐烦道:“你先滚一边,现在没你什么事。我再爱重易卿,也犯不着跟个傻子计较。要真对付,我先弄死你个老匹夫。”

苏州知府气得面红耳赤。

宁王世子闲闲插话:“好性格,是条汉子,本世子喜欢。”

徐王眯着眼睛盯着季恒安看,似乎在思考什么。

余喜道:“我有证据证明,你和易卿多年前就认识,并且有这个野种。”

易卿冷笑一声,看着余喜道:“你兄弟为人所害,你想报仇,我理解。可你先搞清楚你的仇人是谁好不好?嘉定侯府冤枉他,害他枉死。你要迁怒,非说与我有关,这无妄之灾,行,我自认倒霉。可你现在不分主次,一味想要对付我和季恒安,就算最后证明我们两个有染,判我们的罪。那嘉定侯府呢?别忘了,你们曾是嘉定侯府下人,侯夫人什么人你不清楚?谁是直接的真凶,你不明白?”

余喜怒道:“淫妇你不要转移视听。你们这些害我二哥的凶手,明镜高悬之下,一个都跑不了。我先揭穿你们的真面目,再来跟嘉定侯府掰扯清楚!”

“好。”易卿不疾不徐道,“余喜,你如果真查出了真相,先对付了她——”

她指着侯夫人,面色凛冽,“看在你顺带着也为我出气的份上,我可能受些牵连也装聋作哑了。可是你非要不择手段诬告我,你一定会后悔。”

余喜转身冲上面行礼道:“三位大人,这女人伶牙俐齿,到现在还执迷不悟,不思悔改。我恳请三位大人,允许我请人来验证我所言非虚。

都御史道:“你想如何验证?”

余喜不慌不忙道:“我跟在贵妃娘娘身边伺候多年,承蒙娘娘不弃,一直容我在她身边伺候——”

在外面被挤瘦了的婉乔啐了一口,这卑鄙小人,是想以贵妃压人!

刑部尚书一拍惊堂木:“莫要说与本案无关的事宜。”

婉乔心中叫好,再看徐王的赞许目光,大约知道了什么。

余喜道:“我所说的,正与本案有关。前一阵子,娘娘头晕,夜不能寐,太医束手无策。万般无奈之下,只能遍寻民间大夫,结果真找到了一位高人。这位兰大夫只用一碗无根水,就治好了娘娘。此事后宫人尽皆知,皇上也赏银千两嘉奖。”

无根水?不就是一碗雨水!易卿心中一动。她提前对他的招数已经心中有数,可没想到余喜是如此心思缜密,步步为营,还……胆大妄为!竟然敢用贵妃做引子!

呵呵,这次,是你自寻死路。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她气定神闲地看着他,嘴角露出玩味的笑意。

一直观察着她的季恒安,很早就明白过来,莫名其妙凑热闹的徐王和宁王世子,是她花了银子砸出来的金主。

但是他不知道,她现在的从容镇定,甚至小自得——不错,就是自得,他识得她微小的表情,到底从何而来。

可是,他信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