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开拍间歇，季龄紧赶慢赶，先把盛曦禾和齐尧筠刚才那一场的片段看了一遍。

她的神情从一开始的不以为然渐渐变得郑重起来，到最后，甚至是死死盯着屏幕上盛曦禾放大特写的脸。

“你觉得怎么样？”楚笙问她。

季龄抿了抿唇，突然抬起头看向片场：“都看完再说。”

楚笙不置可否，举起扩音器喊了开始。

……

当程迦瑶站在楼梯上，以同样的角度和齐尧筠对视时，才明白原来演好这段戏根本没有她以为的那么简单。

盛曦禾刚才那段堪称惊艳的表演，已经让她的心彻底乱了，此时的程迦瑶根本不在演戏的状态里。

更何况，她对上的可是齐尧筠这样的老戏骨，对方气势步步紧逼，她根本无力招架。

监视器后的楚笙紧紧皱起了眉头。

瞧程迦瑶那瑟缩的样子，哪里像个军.阀的女儿？

程迦瑶硬着头皮背台词，目光躲闪，心里乱成了一团麻，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做什么。

可当齐尧筠按照剧本，高高扬起手，准备给她一巴掌时，她却像是突然回过神来似的，惊恐地往后一躲。

齐尧筠那一耳光便落了空，连他自己都有些诧异地挑了下眉。

场面一度变得静默而尴尬。

“卡！”

楚笙忍无可忍地叫停，啪地一声摔了剧本，大步走过去，不容拒绝的道：“行了，女主就定盛曦禾，不用再试了。”

他是看在颜亦风和死去的夏至的面上才肯给程迦瑶这个试镜的机会，可她的表现也太糟糕了！

“楚笙！”颜亦风没想到他会如此不留情面，连忙上前试图转圜，“那个，瑶瑶她刚才状态不太好，让她调整一下，再来一遍好不好？”

楚笙回眸，目光一瞬变得锐利。他冷哼一声，毫不客气地嘲讽：“瑶瑶？你们俩关系什么时候这么亲密了？你把夏至当什么了？”

“我——”颜亦风语塞，看着周围人投来的目光，咽了口口水，连忙解释道：“我们之间没什么的，瑶瑶是夏夏最好的朋友，自然也是我的朋友啊！”

“那你就忍心让这样一个没有演技的蠢货来糟蹋小夏的心血？”楚笙嘴巴毒得厉害，程迦瑶听得脸色煞白，几乎都待不下去了。

“楚笙，咱们再商量商量……”颜亦风还不死心，却见齐尧筠已经走了下来，站到楚笙身侧：“我同意让盛曦禾代替夏至这个角色，她很不错。”

导演和剧组分量最重的老戏骨都发话了，四周的工作人员也忍不住纷纷点头附和。

盛曦禾扶着顾言北的手突然轻颤了一下。

“等一下！”

有人突然开口，众人齐齐望去。

盛曦禾抬起头，看到季龄走到楚笙身边，先是抬眸看了她一眼，随即摇了摇头。

“小夏和剧组签的演艺合同还在我手里。我……不同意换成盛曦禾。”

程迦瑶眼神一亮，满脸的期待：“季龄姐，你的意思是？”

季龄沉吟片刻，朝她点了点头：“我来之前就想好了，你替小夏拍完剩下的那几十场戏，然后……”

“为什么不能是我？”

盛曦禾甩开顾言北的手，强忍着浑身的伤痛，咬着牙一步步走到众人面前，定定地望着季龄的眼：“你为什么不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