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山脚下的村庄
作者:陈知默      更新:2020-04-13 15:48      字数:3699

这世界上有一种人被称为聪明人,但聪明人也分很多种。揣着明白装糊涂的那是小聪明;明明不知道却要装作知道,那就是假聪明。

会有人问,什么才是真的聪明呢?大约也是有两种人,一种叫做大智若愚;另一种便是处处留心的。这一群人里,如果说大智若愚的话那有很多人,魏王李泰、狄知逊以及凌云志;但处处留心的却只有一个人——马护儿。

自从进了太守府,马护儿看似疯疯癫癫,其实却在暗中观察着一切,跟魏王提出的计策,魏王李泰要在明处看着着一切,不仅可以保护自己不受伤害同时也能更好的掌控局势,马护儿与凌云志则是在暗中调查,来个双管齐下确保不出问题。

因此,从要来太守的令牌开始,一直到激怒尤俊轩与凌云志动手。这些看似嬉闹的举动却有着非比寻常的意义。

当马护儿拿到令牌后便觉得身边总是有眼睛在看着自己,于是抓着凌云志去大街上吃吃喝喝,完全是为了让那些监视自己的人放松警惕;马护儿知道太守府内大厨师的秉性一旦有人动了他的食物那便会愤怒无比,唯有激怒他自己才可以见机行事到后院查看一番;马护儿还看出了那个叫做萨颓弄赞的吐蕃人并非凡人,他双眼如炬眼顾四周根本不像是一个普通的奴仆。因此找了个机会试了试他的功夫,没想到居然能够挡住“无我之境”的凌云志,这是马护儿吃惊的地方……这些全部都在马护儿的掌握中。

那么说,就没有什么是马护儿意外的么?

当然有,那就是马护儿自己的身世以及自己的命运。不过这是后话,这里暂且不表。

在马护儿的心中还有一个疑惑尚未解开,就是那个素衣公子说的云中观的事情。马护儿觉得这个事情是解开所有问题的关键,只要解开这个关键那很多事情都会明朗起来。

于是找魏王李泰与凌云志等人商量,最终马护儿和凌云志两个人要去一趟云中观查看一番。魏王表示认同,但要二人一定注意安全万不可太过草率。两个人点头称是便大摇大摆地离开了,其实这是马护儿的意思,马护儿觉得偷偷摸摸的进行反而会引起别人的在意,倒不如大大方方地当个游人一样。

两个人在外面买来两匹马后一扬马鞭便冲着云中山的方向奔去,那云中山离着云中城有二十里地,两个人骑马一路走来倒也是没有什么。等他们到了山脚下以后已经是黄昏时分,在山脚下有个小村庄看上去有个十几户的样子,此时已是炊烟升起。他们抬头看了看那座山,发现这里山峰连绵起伏高耸入云,偶尔会听见一些野兽的嚎叫惊得林子稀里哗啦的作响,随后便有一堆山鸟飞出来。

凌云志看了看这般景象,然后皱了皱眉跟马护儿讲到:“马兄弟,我看这天色已晚。那山上你我并不熟悉,这样贸然进去恐怕会有危险。我看咱们先去前面的村庄找个住的地方然后明天一早在上山也不迟。”

马护儿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觉得凌云志说的有理。第一,两人确实都没有来过这云中山,晚上进去肯定会有危险;第二,马护儿几日在城中打探,所谓的云中观在城里几乎无人知晓,可村庄就在云中山脚下,大事小情肯定有所耳闻进去打听一下说不定对进山有好处,于是便同意了凌云志的提议,两个人牵着马缓缓地进入了村子里。

说是村子,其实也就是几栋茅草房稀稀拉拉的搭建起来的地方。他们两个人进来后,只见的大门皆是紧锁着,偶尔会有人向外看来却在他们转头看去的一刻立马将门关上,好像在害怕什么东西一样。

两个人虽然觉得奇怪,但也没有放在心上,毕竟是外人又是大半夜难免有的村民把自己当成坏人什么的这在正常不过。他们走到一处看着相对来说较大的院子前,凌云志上前叩打院子柴扉。不多时从里面传来了一个苍老妇女的声音。

“谁呀,这么晚?”

凌云志一听是个妇女声音,赶忙在门外赔礼道:“老人家,我和我家贤弟是过路人,因过了住宿的驿站,能否在这里借住一晚?我们明天走时多给银两。”

院子内一时间没了动静,凌云志和马护儿都以为是院子里的人不再理他们便要转身离开。就在这个时候,门“哐当”一声的被打开在里面走出一个老妇人,那老妇人正在摸索着出来,原来是一个失目之人。看到这凌云志赶忙上前一扶对方歉意道:“大娘,我们打扰了。”

老妇人用手摸了摸凌云志的脸,然后开口道:“老妪家有些简陋,两位如果不嫌弃的话,那就在这住一晚上吧。”说完摸索着到屋子里点上了灯,然后自己一个人走进内屋。

就被这么一摸,凌云志的精神稍微恍惚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那感觉让他想起了远在家乡的父母,他记得当时他离开家乡的时候母亲就是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虽有不舍却又不得不让自己离开,看到老妇人往里走的背影,心中的酸楚立即上来。马护儿在身边捅了捅他问怎么了,他赶忙抽了两下鼻子回答没什么。

那老妇人嗓子有些发乾然后说道:“两位坐一坐,我家儿子外出了稍后回来。老妪的眼睛不好,没法子给二位收拾屋子,待我儿子回来后让他给你们收拾一下。”

两个人进了屋后才看到这屋子里破烂的不成样子,整个屋子里挂满了蜘蛛网,哪里像是是人住的?完全跟荒废的地方没有两样。但凌云志与马护儿知道此行的目的,所以也不挑三拣四就坐在了正屋的外面,就在此时他们听到里屋不停地有抽泣声伴随着叹气传了出来。

凌云志本想过去问问看,但一想这是在主人家且与主人不熟何况今天出来是有要事做,因此多一事不如省一事。他们两人只是相望一眼便不再说话。

不一会的功夫,从门外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娘,我回来了!”然后大门被推开。

进来的人一看屋里坐着两个陌生人,立马警惕起来拿起一根挑水的棍子大喊道:“你们是什么人?怎么会在我家!”怒目瞪着凌云志与马护儿,准备随时抡起棍子来打他们二人。

还好屋内的老妇人开口说话了:“我儿住手呀!他们都是过路之人,只是再次歇歇脚,明日一早就离开了!”

听了这话后那年轻人放松了一些警惕但也没有丢下棍子。而是进了屋内与那个老妇人小声交谈起来。他们谈话的内容,要是普通人未必听得见。但凌云志与马护儿都是会功夫的人稍微静心一听,原来二人是说他们的事情。

年轻人说:“娘,你怎么能让外人随便进入呢?这多危险啊!”

老妇人说:“儿呀,没事儿。娘刚刚摸了一下那小伙子的脸,不像是坏人。”

“娘!现在这云中城内看似平常,但早就闹翻了天。前些日子,那’风雨楼’上出的人命据说跟大唐的王爷有关,您老不知道?”

“娘怎么会知道?唉!什么时候才能是太平盛世呢!”

那老太太无奈的叹了叹气,听了这话后那小伙子沉默了一会,然后继续说:“不行!娘,你莫怪孩儿,我得让他们离开!”说完就出来了。

凌云志二人装作没有听见他们说话,但觉得既然他们不愿意留自己那就别勉强,见小伙子一出来马上起身主动说:“这位小哥对不住,我和我家贤弟有些冒失,如果打扰二位我们马上离开。”说完在腰间的袋子里拿出了两块碎银放在桌子上。

这一下显然出乎年轻人的意料,他本想这二人不走就拿棍子赶他们走,却没想到他们会主动离开还给自己钱。

凌云志看他发愣然后一抱拳说:“小哥别怕,这是一些散碎银子,你给老人家买点吃的。我们就不打扰了。”然后就准备往外走。

或许这就是好人有好报,凌云志假若不是要离开、不是给老人家钱,那便会错过很多重要的事情,如果这些事情错过了。那极有可能会造成不可避免的后果且非常严重,正因为他发了善心才会被挽留,才会得到非常重要的线索,从而救了马护儿一命,也救了魏王李泰一命,更是救了自己一命!

听到两人要走,屋内的老人说话了:“年轻人不要走,我儿不懂事,莫怪莫怪!”随后那老人在屋内摸索着往外走。

年轻人虽然不乐意但却没有法子赶忙跑过去扶助那老人生怕她摔倒,看得出他是非常孝敬眼前这个老人。之后老妇人让年轻人去厨房拿出两个馍馍来给凌云志与马护儿来吃。虽然两个人推脱一番,但耐不住老人的热情,便吃了起来。那年轻人一看,从鼻子眼里哼了一声然后搀着娘进屋了。可接下来他们说的话,让凌云志与马护儿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这冷馍馍了……

“娘,那是咱家最后的两个馍馍了,你给了他们两个。咱们吃什么?”

“咳咳!孩子没事,娘刚刚梳理出几张狐狸皮来,明天你拿到云中城市集上卖了即可。”

“你和我那大哥都是好人,可你们这好人有什么好报?”

“哎!傻孩子,你大哥为你而死。我不得了你这么一个乖儿子么?这不就是好报么?”

那年轻人听了这话明显的有些哽咽然后就听见屋内“噗通”一声,凌云志和马护儿听着好像是那年轻人给老人跪下磕头的声音。凌云志与马护儿相视一眼,意思是这口饭我们不能再吃了。别看马护儿平时吃东西没完没了像个饿死鬼投胎,但今天也好像没有什么胃口便将余下的馍馍放下,看凌云志的眼色行事。

凌云志向着屋内喊一句:“老人家,我去方便方便。”然后不等别人说话就开门出去了。

那年轻人一听这话“腾”的一下跑出来然后紧张的喊道:“别出去,外面危险!”

凌云志早就施展轻功跑了出去,哪还能听他说什么。到是马护儿坐在胡椅上悠闲悠闲地看着那年轻人然后说:“小子,没事。我哥哥就弄点吃的,一会就回来。”

那年轻人看了一眼马护儿说:“你们懂什么,这里晚上禁止出去!抓到你们没什么,可会连累我们!”

一听这话马护儿脑子里开始转了起来,这人说的究竟是什么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