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岩原本以为自己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站在初伊的身边了,唯一存在的问题就是需要等她忘掉那个少年。
他跑到瑞典只有,二人朝夕相处。
初伊不习惯在陌生的地方,所以变得越来越沉默。下了课,她最喜欢的事就是坐在街角的咖啡厅,拿着一本科幻小说,一读就是一下午。
黑岩不习惯看书,但为了能够陪在她的身边,竟也学着安静下来。
初伊本就对他有愧疚,所以经常会放下书本,主动提出要陪他去复健中心。
黑岩的右手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都提不起重物。复健的目的,就是为了唤醒他的手部神经。
他复健的时候,她会坐在一旁安静地按着他,很专注,但是没有一丝的涟漪。
复健的时间大概花了十个月,十个月后,他的右手终于恢复正常了。
那天,她也很高兴,她豪迈地说:“为了庆祝你康复,我请你去酒吧喝酒!”
黑岩轻笑,“不是应该我请你吗?”
“哎呀,都一样!”
不一样!
那晚她就知道,她之所以那么高兴,是觉得她终于偿还了她亏欠的一部分。
她是不会喝酒的,但她那晚却喝了整整一瓶红的。
那酒度数不是很高,但对她却是极限。此后,她就像发现新大陆,时不时地拉着他去酒吧喝酒。
她喝醉后的样子很乖,睡颜很美很可爱,就是眉头总微微蹙着。
黑岩有好几次安耐不住想吻下去,但她好像是提前知道一样,每一次他俯身,她都会翻身,甚至会咕哝:“走开!”
他那时就觉得,这女孩儿其实对他的防备心还挺重的。
不过没关系,他以后有的是机会,他相信,时间不会亏待他的。
事实证明,期望越高,失望就越大。
初伊对他一直都没有感觉。
黑岩追求她,送她玫瑰,送她巧克力,送她礼物,她都是一句淡淡地一句:谢谢!
可是,谢谢的同时,眼睛却平静如死水。
看着一滩死水,黑岩的感觉很直接,那就是这滩死水永远都不会沸腾。
很无力!
但黑岩并没有放弃。
他问:“小伊,可以做我女朋友吗?”
她微笑,既不震惊,也不欣喜,好似她听到的是一句无关紧要的话。于是她风轻云淡地回答:“好啊!”
那一天,他生气了!
他愤怒地说:“我后悔了,我才不要你做我的女朋友!”
她还是浅浅微笑,“哦,好吧!”没有失落,没有意外。
黑岩就像在跟一个没有情感的行尸走肉在说话,那一天他才知道,他眼前站着的美丽女孩儿,竟然是一个没有心的女孩儿。
她的心呢?
丢了!
丢在了万里之外的那片天空。那里有一只掌心,牢牢地握着它!
瑞典的雪特别好看。
他那天站在电线杆下,看着雪地里正在辛苦堆雪人的她,若有所思。
来到瑞典这么久,她只有在堆雪人的时候才会这么得努力。
他问:“你为什么这么喜欢雪人?”
初伊没有回答!
一个雪人已经堆成了形,就差不鼻子。可是,手套湿了!
她脱下手套,小手直接埋进雪堆里,掏出一根红色胡萝卜,然后插进雪人的脸上。
雪人做好了!
她可高兴了!叉着腰,眼里星光灿烂。
黑岩轻问:“你以前和他约定过,要一起堆雪人吗?”
初伊的小脸瞬间变得苍白。她低下头,黑发遮住了半边脸。
晚上,月光很皎洁!
初伊和黑岩街头的公交站台上,手里捧着一杯速溶咖啡。
“你当初为什么和他分手?”黑岩问。
初中看着对面的蛋糕店,瞳孔无神。
临近圣诞节了,异国街头的店铺门口放着很大棵的圣诞树,还有圣诞老人!
“你不想说就算了!”他轻轻地说。
初伊脚步踌躇,她问:“黑岩,你圣诞节会许愿吗?”
“不会。”
“为什么?”
“因为我不相信圣诞老人会帮我实现愿望。”
初伊笑,笑咯咯响。她说:“黑岩,你好无聊啊!”
黑岩当时莞尔一笑。
初伊非要拉着他走到圣诞老人的面前写下愿望清单。
黑岩想了想,写了一句:“我希望我们所有人都会幸福!”
这实在是一句很没有意义的愿望。
他抬头,看向初伊。
初伊蹙着眉头想了很久,也没有动笔。
黑岩调侃,“是愿望太多了不好下笔吗?”
初伊忧伤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将漂亮的愿望清单纸折了起来,放进很漂亮的信封里,递给圣诞老人,然后腼腆地说了一声:谢谢!
黑岩不解,“你为什么不许愿?”
“我也不知道我该许什么愿好。”
其实,初伊是怕许愿。
她心里只有有两个愿望:一是忘了他,二是爱上黑岩。
但是,她怕圣诞老人太忙,会忽略她的愿望,或者是忙不过来,只实现其中一个愿望。
雪越下越大,初伊仰头,一片雪花飘进她的瞳孔!
好凉,好疼!
黑岩笑了。
他说:“小伊,你哭了!”
初伊不信,“我没哭,这是雪花融化的水!”
“不,你哭了!”
初伊看向黑岩,只见他深深地注视着她,目光痛楚。“你真的哭了!”
他知道,她每晚在梦中都会哭,因为她每天清晨醒来时眼睛都是红肿的。这一次,她终于当着他的面哭了。
黑岩深深地感觉到绝望。
“小伊,回去吧!”
初伊轻笑,“不回。”
“为什么?你明明爱他。”
“可他不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