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柔去了没多久，便将桂姨请来了，得了老夫人言语，眼下她的待遇已经比从前好了太多，传唤桂姨也不见半个人阻挠问话。

“四小姐。”桂姨立在门口要给她行礼，凌若急忙迎上去拦下她，同时拉她坐上食桌，见桂姨推脱，凌若急忙道：“桂姨，你虽是母亲的陪嫁，可在我和瑾儿眼里，你就是我们的亲姨，下午你就要随瑾儿去离王府上了，正好我这里祖母赐了午膳，便想着与你一同食用，你可千万不要推辞，不然，若儿只当桂姨嫌弃我们姐弟！”

“四小姐言重了！”桂姨站起的身子只好坐下，看着凌若给她布置碗筷，急忙双手接过，又看了凌若好一会儿才笑道，“四小姐长大了，会体恤人了！”

“若儿本来就不小，是桂姨一直拿我当小孩子看！”故意娇嗔了一句，撒娇一般，桂姨见了，这才放松了不少，也跟着乐呵呵笑了起来。

凌若随即看向翠柔，翠柔会意，急忙出去带上了大门，桂姨看了一眼，略愣了下神，随后看向凌若淡笑布菜的动作，忽而就明白了什么，道，“四小姐可是有什么话要与我交代？”

到底是在深宅大院里待久了的老人，一个动作便能看出不对。

凌若笑了笑，只将碟子里的菜放到桂姨面前，这才道：“其实也不是什么交代，就是忽然间想起母亲在世时的事了，忍不住想要问问桂姨，记得儿时母亲嫁妆甚多，我经常能戴得满身都是母亲也不以为忤，但到了后来，明明我们三房并没有什么支出，可是那些嫁妆却好像再也不见了。母亲去世得早，儿时的记忆我也记不大清了，不知桂姨可否告知？”

“嫁妆？”桂姨轻叹口气，“早在七八年前，夫人的嫁妆就没了，凌国公府这些年虽还能算京城大户，可早已是入不敷出，老夫人那边朝夫人开了口，夫人又岂有不给之礼？可没落的凌国公府就是一个无底洞，多少银两砸进去都没用啊！”

这些，凌若其实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顿了顿，她又道：“那……母亲的嫁妆如此丰厚，该是出身大户，何至于母亲直至故去，也不见外祖父祖母那边有丝毫动静？从前母亲提得少，我年纪小也不懂，如今细细想起来，可是外祖父那边没了人？”

桂姨一听这话，脸色就沉了下来，盯了凌若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道：“非夫人娘家无人，而是自夫人出嫁之日便与南林谢家断了联系，如今细细想来也有十七年了！”

凌若“呀”了一声：“那母亲故去之时，难道凌国公府也不曾给外祖父送信？”

桂姨听了又是深深一叹，满脸哀伤：“夫人故去前本是差人送过的，只可惜当时得到消息说是当年夫人决绝跟随老爷回京城后，没多久你外祖母便故去了，夫人自责在心，只觉着是自己不孝害死了你外祖母，因此便嘱了人将信追了回来，并要求她故去后也不必通知人去谢家报信，是以到现在，也并不曾有人去过南林谢家，至于现在的南林谢家是什么样，就更无从知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