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绕过昭亦，随性坐了下来。

昭亦转身，看了他一会儿，也迈着步子，小心走到他对面坐下。“难以启齿？”她一副很随意的样子，玩弄着桌上的小玩意。

他一愣，突然放声一笑，“那你觉得是何种难以启齿的关系？”

昭亦挑眉，瞥了他一眼，“不就是位分在你之上吗？”

“你知道？”

“不知道，猜的。”她低头拍掉身上弄上的碎屑，语气极其慵懒随意。

“你靠什么猜？直觉？”他好奇的看着她，等着她的回答。

“那倒也不是，只是你的表情，眼神还有你身体根深蒂固的习惯出卖了你。”

“怎么说？”

“你对我不自觉的恭敬。”

“哈哈哈，原来如此，过去几百年了，没想到这习惯还是没改掉。”他虽然放声大笑，但她看到他眼里的落寞。

“不想笑可以不笑的，都那么大年纪了，何必要逼迫自己？”昭亦单手撑着头，无奈的看着他。

他震惊的看着她，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昭亦白了他一眼，“你不用觉得惊讶，毕竟都过来那么久，所有东西都变了，包括那些你曾经熟识的。”

他突然抿嘴低头，然后突然抬头看着她，淡淡一笑，“有道理。”

昭亦突然起身，朝门的方向走去。

“你不想知道了？”

“什么？”

“你和鬼王的关系？”

“该知道的时候自然就知道了，你不说，估计时候没到。”她说完推开门，朝外面看了看。

这里真的很安静，静得他俩的谈话都显得无比聒噪。周围的茂林都是半枯的模样，这里的河水是黑色的，周围没有多余的生物，树林里遍布着各种白骨，头顶正空挂着一轮银月，冰冷遥远，整个世界都想灭亡之后的样子，恐惧悲凉包裹着整间屋子，尸腐味充斥在整个空气中，时不时有落叶枯枝的晃动声，身边充满阴森哀怨之感。

昭亦淡淡的扫了一眼周围的环境，然后转身，关上门，坐回原处。

“怕吗？”他已经在药柜前摆弄他的药材了。

昭亦疑惑的看着他，冷淡的说：“怕什么？白骨？还是怨灵？”

“你真的变得太多了。”

“或许吧，毕竟没有人活在别人的印象里，不是吗？”

“哈哈哈，你说的有理。”

“说吧，接下来需要我做什么？”

“嗯？”

“出去啊？或者你继续待在这里，我出去，我没意见。”

“给，上午照上面练，下午过来熟识这些药材。”他从抽屉里拿出一本泛黄的书，甩给了昭亦。

昭亦接过书，抖掉上面的灰尘，开始翻阅。

他见昭亦已经在翻阅刚刚那本书，没说什么，只是嘴轻轻一抿，然后继续弄他的药材。

这本书没有名字，里面的内容也很高深，昭亦大概翻了一遍，并不太懂，不过她也不急躁，直接拿着书走到他面前，淡淡的说：“看不懂。”

他身子一僵，疑惑的看着她，在得到她坚定的眼神后，便又从柜台下抽出一本书，放在她面前，然后继续倒腾他的药材。

昭亦看了他一眼，没再说话，拿起两本书，直接在药柜这里看了起来。

“这书有什么作用？”她一边看，一边问道。

“调理内息，提升内力。”

“武功秘籍？”

“不是。”

“那你干嘛让我学？”

“强身健体，你的身体底子太弱，反正还有两年的时间，闲着也是闲着。”

昭亦鄙视的看了他一眼，不再询问，低头继续看书。

“你离开后想做什么？”

“嗯——不知道，没想过。”

昭亦突然没了看书的兴致，还有两年，离开这里之后她又要去哪？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