忻贵妃啊。她笑了一下，看着他的背影，有些同情道：“每个女人用的香料都是唯一的，尤其是宫中的女人。毕竟，这是她们能完全拥有的极少数东西之一。”那么多女人共有一个男人，光想都觉得可怕，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就算每晚更换，怕是也难以雨露均沾吧。

“你与她不过在宫门口那一面之缘，你又是如何知道她当时在场？本王可记得没提过。”容子衿的神情一暗，半眯起来。

昭亦紧了紧披肩，呼了口热气，“嗯，你没说过。但是夫人身上有她的气味。”

容子衿神色一惊，转过身来看着她，“仅凭这样你就能断定是她？”

“不，应该算是凑巧，如果没有遇见她的话，我可能会问一下当时在场的人，不过在遇到她之后，我心里就有了定论，自然就不用再问了。”

“你就没想过或许是莫琼华最近换了香料了？”

“不，一个人的习惯和喜好很难改，即便要改，也需要很长时间。况且夫人身上有两种气味，这就能排除你刚刚的猜测。”

很长时间吗？那你呢？也改了吗？容子衿不禁想知道她现在的想法，尤其是对他。

“当时在场的人又不止忻贵妃一个，为何你只在意她？”

“换位思考。如果是我，要在皇宫里得到最重要的情报而不被人怀疑，那就只有成为皇上的女人。”她又呼了一口气，淡然的说：“当前是他们最需要情报的时候，那这颗棋子就不可能静置。”

“呵，这不过是你的猜测，也许……”

“你当年认为麻将有益的原因可不是在金钱收益上，还有情报。这个，也一样，都是枕边人。”她打断了他的话，不为别的，只为不想接着浪费时间，毕竟现在夜已经很深了，她该睡了，身子已经有点撑不住了。

“枕边人？她是贵妃，出卖父皇，她现在的一切也会化为泡影。”

“哼，王爷，对任何女人而言，都只求一个全心全意爱她的男人，其他和这个男人比起来都无足轻重。但，现实不允许的时候，她们才会寻求外在物质的满足，至少她们不是一无所有。”她讽刺的笑了一声，冷冷的说：“在这个世上，最容易被出卖的，就是女人最多但却无法满足她们的人。”

“你什么意思？”容子衿听出了她话语间的嘲讽，这样的她和刚刚在御前出谋划策的人完全不一样。

“你听懂了不是吗？明说就没意义了，毕竟，隔墙有耳。”她搓了搓冰凉的双手，自始至终不曾抬头看过他。

“你的意思是父——他就遇不到真心爱他的人吗？”容子衿不死心的继续问道。

“有啊，或许刚入宫时都是，可是等的太长了，那份炙热早就凉了。王爷，你去过冷宫吗？”

“没有。”

“那里才是皇宫最真实的模样，也是一个女子最为悲哀的终结。任何一份爱，都经不起没日没夜的忽视，更经不起分享，尤其是你在等，而他在别人那厮守。”她抬眸看着容子衿被触动的眼睛，冷淡的说：“女人都是感性的，情感可以操控她们的整个人生。如果那个她的爱从期望变成了绝望，这时又出现了一个人，唤起了她心底被尘封的爱，你觉得之后她会如何？”

容子衿整个人都沉默了，他知道，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但是她问的这个问题仅仅指的只是宫里的那些女人吗？是不是还有她自己呢？

昭亦收回了视线，低着头搓着手道：“她身上有情窦初开少女的气息。”

“嗯？”容子衿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反应过来她说的话，愣愣的看着她的头顶。

“忻贵妃身上散发着少女情窦初开的气味。”

“那是什么味道？”

“腐臭味。”她脱口而出，半刻思考都没有。

“啊？”容子衿一头雾水的看着依旧自顾自的昭亦，有点茫然。

“王爷还有什么要问的吗？”她抬眸看着他，眼神有些松散，“夜深了。”

容子衿一愣，抬眼看了看天，确实已经很晚了。“你去睡吧。”

“属下告退。”她之间转身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满脸的疲倦。

容子衿看着她娇小的背影，心头一紧。在他的记忆里只有那次，就那次，是她先转的身，而他的背影就再没有出现在她的视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