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她睁眼的那刻看到了给她换毛巾的沈倾歌，定了很久，没有做任何回应。

顾荀，顾荀，顾荀……这个名字，那张脸不停的在她脑子里来回。她理不清这些一次次出现在她梦里的人，她的心底在恐惧，透着死亡的那种感觉，她被绕晕了。

“小亦？”沈倾歌见她睁眼，但不说话，有点担心，又喊了她一声。

“嗯。”嗓子的干涩让她很不舒服，很难才挤出一个音。

“感觉怎么样？有哪不舒服吗？”

昭亦摇了摇头。

“你睡了两天两夜了，好在烧退了，不然真的就麻烦了。”沈倾歌扶着她起身，让她倚着靠垫坐着。

“我睡了两天了？”

“是啊。”

她记得昏过去之前她是在顾荀那里的，怎么醒来到了这间院子？

“我——”她刚想问沈倾歌，就被一道男声给打破了。

“你醒了。”

他！他也来了吗？昭亦看着眼前这个刚刚出现在自己梦里的人，心里的恐惧大过了疑惑。她在回想周围出现的每个人，他们都想被安排好的一样，与自己的以前有着某种联系。

“嗯，醒了。”她只是淡淡回应了他。

“小亦，他说他是你哥哥。”沈倾歌见他们交谈，立刻插缝说了句。

“嗯。”昭亦回应了一下，呆呆的看着黎止。

“真是啊！那就好办了，是他把你带回来的，你们好好聊，我先出去，你不要太累哈。”沈倾歌端着水盆，关上门离开了。

黎止索性端了张凳子，坐在了昭亦的面前，面色温柔，神情苦涩。

“你来找我的？”昭亦还是没忍住，手里端着刚刚沈倾歌给的一杯茶，姿势慵懒的看着黎止。

“是，我找你。”

“有事？”

“没事。”他依旧那样看着昭亦。

“你为什么来？”

“来找你。”

昭亦知道，在这么问下去也是白搭，随即换了一种。“你是黎帝的儿子？”

黎止一愣，嘴角的笑意渐渐消散，“以前是，现在不是。”

“你也离开了？”

“嗯。”他脸上的苦涩很深，昭亦看不见，但却从他的语气里感受出来了，“你——都记起来了？”

“没有，刚刚做梦看见的。”她不喜欢猜忌，索性直接说了，不管他们什么目的，她都没兴趣。

“你——还……看到了什么？”

“看到遍体鳞伤的女子赤着脚被除籍，走了很久的路，离开那片地域，最后死在了边界处。”她说的越轻描淡写，黎止的神情就越悲痛。

“你恨父亲吗？”他看着昭亦苍白的脸，期望从她脸上寻到点什么，但，没有，什么都没有，好像他说的是个陌生人。

“有什么恨的？他也不是我父亲了。”

“他……”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妹妹她杀的是谁？”她真的好奇。

黎止看着她，沉默了很久，“她是顾荀的妹妹，未来的……容族王后，就是容子衿的——妻子。”

原来如此。

“你——不生气吗？”她不是在容子衿身边也生活了很久了吗？怎么好像没有他猜想的样子。

“为什么生气？”她哭笑了一下，“他们应该没那么轻易就放过你妹妹吧。”

“嗯，妹妹最后是自杀的。”

自杀啊，还真是一样的。

“你也觉得我是她？”

“是，你是她。”

“那就是吧。”

“你不想找容子衿问清楚？”

“没必要。如果我是她，那我也是转世的人，前账早在我以命相还的时候结束了，之前的事我为什么还要承担？”

“你——”

“既然我已是转世之驱，那我的人生就不该由他们的一厢情愿控制。”昭亦说完，把杯子递给了他，穿上鞋，裹上披风，站在了门前。

雪已经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