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睡不着？”林一没想到半夜出来透气，却在院子里遇上了昭亦。他无非是认床的臭毛病又犯了，换了地方着实很难睡着。

昭亦抬眸看了他一眼，算是礼貌一下，“嗯。”

“心情不好？”他直径走到她身旁坐下，相较白天更为亲切些。

“没有。”她只是有点担心于夏，加上沈倾歌在她房里睡的，她怕吵醒她，只能出来在院子里重新回想这件案子。

“是吗？那就是我看错了。”他对昭亦那样冷淡的态度似乎并不放在心上。

“林公子这是……”虽然她很不想多说什么，但是人家已经坐在边上了，出于礼貌，她决定还是问一下。

“我？认床，睡不着。”

“哦。”她真的不太擅长尬聊，所以应答完，气氛又沉默了。

“你在想什么呢？”他从刚刚就发现，她好像一直都心不在焉。

“我在想案子。”

“案子？”她转性了？看来事情好像更有意思了。

“有几个地方想不通。”

“哦，说来听听。”

“首先是凶手如何对他们的内脏进行更换而不留下痕迹，其次是为什么那具男尸要先浸泡之后再抛尸那么麻烦，最后还是——为什么只有他的血没有被吸干？”她说完林一身子一愣，眼里闪过一丝震惊。

说实话，他想过她会较之前有一点变化，只是没想过她会变得如此逻辑清晰，思维灵活。

“那你想出来了吗？”

“没有。”

“明天打算怎么查？”

“啊？明天？等王爷吩咐。”她总有一种这个人在套她话的感觉。

“他明天不是要陪他的侧妃回门吗？你也要去？”他说的很随意，但眼睛丝毫没有离开过昭亦。

“不知道，看王爷吩咐。”她听到他提起时，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平静淡然的样子和之前大有出入。

“那你呢？想去吗？”他似乎不死心，很想知道她心里的想法。

昭亦看着她，秀眉微皱了一下，眼里有些不解，他到底要干什么？“你很好奇？”

“额咳，很明显吗？”

还以为他会适当掩饰一下，结果非但没有让他觉得尴尬，反而让昭亦体会到他的随性和无赖。

“难道不明显吗？”

“那——你就直接告诉我呗。”

“我们是不是之前认识？”她看着他耍贱卖笑的样子，脑子里浮现出一个很模糊的画面，一股熟悉感涌了上来。

林一笑容一僵，随后笑的更加灿烂，“怎么？看上我了？”

昭亦淡淡的看着他，语气平缓的说：“我们之前是认识的吧。”

“哟，真看上我啦。”

“我应该不止和你认识，我和容子衿也认识吧？”她盯着他脸上渐渐僵硬的表情，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测。

“哦，为什么这么说？”他确实比昭亦想象的要狡猾些。

“你应该比我清楚吧。”她依旧很淡然，仿佛两个人在吟诗赏月一般。

“我还真不太清楚。”

“那就不清楚吧。”她也没那么纠结过去，毕竟那就是个过去。

“呵，你还真是……”他的嘴角笑的很明朗，似乎没了失眠带来的郁闷感。

“你该回去睡了。”昭亦起身准备进屋，外面似乎要起风了。

“嗯，是该回屋了。”他走起身走过昭亦面前时，留了句话：“别太执着，到头来不过是一场如梦一般的虚境罢了。”说着他就离远了。

昭亦看着他的背影，眉间一皱，然后进屋了。

屋外树枝摇晃，尘土飞扬，风起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