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冷……

她不断呻吟，但意识依旧涣散难凝。

意识模糊间，她感觉周围都是水，而她正在随着水下沉。寒意透过冰冷的水，侵入她的身体。

身子似乎沉到了水底，周围渐渐安静，光线越来越暗，一下全都消失了，只剩下漆黑一片。

她平躺在地上，睁着眼睛，看着周围的黑暗，身子虚弱无比。

突然周围的黑色化成细小的水珠，渐渐散去，耳边的嘈杂越来越多，身子也渐渐浮了起来，慢慢站立在了地面上。

她又出现了。

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在这样的场景里见面了，每次都像在看舞台剧一样，匆匆过场，然后似梦非梦。

昭亦睁着眼睛，看着周围陌生的一切，很熟悉，没有排斥感。她跟着那个和自己长相一样的女子，穿梭在这座喧闹的城里。

这里每个人都在各自忙碌，没有人在意她前面那位女子。

她走过街市，来到一座府邸，出来几个下人，听不清他们在讲什么，只能看见他们神色慌张。

昭亦站在她后面，不知道她的神情。

她进了门，走过长廊，穿过花园，进了第二扇门。

是大厅，陈设和莫府的如出一辙。

在场坐在几位长辈，看装扮应该是祖父母级别的。

她刚进来，就被一名贵妇装扮的人扇了一耳光。

那人破口大骂，满脸愤怒，依旧听不见任何声音。

过了很久，这场家庭批斗才算结束，她身上也是遍体鳞伤。

她倔强的站起身子，走出了大厅，拐进一个院门，穿过一片竹林，来到了湖边。

一个从未见过的男子，从不远处走来，看着单薄的她迎风站着。

他将手放在了她的头顶，轻轻摸了两下，眼里尽是宠溺。好看的嘴唇上下动着，可就是没有任何声音，连风声都听不见。

她的肩在颤抖，后背僵硬笔直，双臂垂于身体两侧，双手握拳，就这样站着。风吹动她的衣衫，瘦弱的身体貌似随时都能被风带走。

“痛吗？”谁在说话？

“痛。三哥，真的好痛。”这个声音是……

“后悔吗？”

“不知道。”

“恨吗？”

“恨，更恨自己吧。”

“打算怎么做？”

“三哥，你相信这是我干的吗？”

“不相信。”

“要是你是他就好了，这样他就能相信我了。”

“他只是不爱你而已。”

“是，他不爱我。”

“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我知道。”

“三哥，所有人都不相信我，都要我拿命去唤醒她，我好不甘心，我真的没做过……”

“对不起，我……”

“三哥，谢谢你相信我，虽然那已经不重要了。他要我的命，那我就给他吧，不过我没有做过的事，我也不会去承担。”

她转身离开了，周围一下就暗了，再度亮起时，已经是她的房间里了。

窗外天边泛白，应该是早上的时间。

她从床上起来，穿戴整齐后，梳了一个简单的发式，画了淡妆，神情暗淡，神色恍惚，像是被抽走了灵魂。她在窗前站了半个时辰不到的时间，安静孤单落寞，更多的是悲凉。

她要干什么？

昭亦看见她从梳妆盒里取出一粒红褐色药丸，就水吞服，然后踉跄走到床前，缓慢平躺在床上。

昭亦站在原地，无法动弹，她想阻止她，但是她根本动不了。

没多久有人闯进来，神情悲伤，随后一间小屋子挤了很多人，所有人都哀默无奈。

突然周围烟雾缭绕，最后进来的人被烟雾层层遮挡，她看不清他，耳边只听见了一声悲痛的喊声，渐渐就变成了“嗞～嗞～”吵的她耳膜都疼。

“痛。”

“哪里痛？小亦，你说，哪里痛？”沈倾歌听见她皱眉喊疼，急忙抓住她的手，但却看不见她醒来。

“啊——”她突然大喊，然后，周围的烟雾没了，是沈倾歌焦急的脸。

为什么会这样？那些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