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昭现在还穿着来时的女装，从与那个奇怪的老太太分开后，就马不停蹄地来到汀园，尽管速度很快，但还是到了晚上才抵达这里，然后找19号别墅又花了不少时间，因为汀园比她想象中要大很多，绕来绕去容易迷失方向。

她抿一口酒，这味道略带苦涩，柔润细腻，回味一圈后还有点甘甜。

若是对于普通人来说，这必定是瓶好酒，但是对于季昭这种“老年人”来说，仅仅排得上可以。

“多少年了。”她似不经意地询问。

雯雯明白主人是在试探她的忠诚度，并不失望，道：“自您离开，已经十三年，零六个月了”

“嗯。”季昭满意地点点头，其实她自己并未记得走了多少年，只是随口一提罢了，离开多久又有何重要性，反正她还活着，活着回来搞事情了，这才是重点哟。

空气忽地沉静下来，雯雯还跪爬在地上，脱臼的手臂连着细瘦的手指，紧紧地攥着那支快要伤到季昭的笔。

这点小伎俩还伤不到季昭，只是想看看雯雯的反应。

哈，果然是她挑出来的人，她不在的日子里也会自我监督学习，虽然很微不足道，却能以小胜大，干掉大部分人。

雯雯至始至终也没有看季昭的脸，只是盯着地板，咬着舌尖克制着那澎湃的心绪，季昭也并未完全看清她的脸。

之前么，小雯雯长得很平淡，没有多少出彩的地方，相比于人仅是更为消瘦罢了，现在看来，更瘦了，像纸片人似的，风一吹就倒，何况还没有双腿来着的。

哦，没有双腿……

季昭轻拍一下额头，低头俯视着她：“抬起头来。”

雯雯乖乖地抬起头。

女大十八变，雯雯的脸已经长开，眉眼多少有点样子了，略带着青涩与清纯。

季昭挑眉，并没有多少讶异。

长大了么，总归会长得比以前好看那么一点。

“起来吧，也不欺负你一介残者了。”似乎在提醒她什么。

雯雯双手作揖，磕头，“属下并未觉得如何，若是主人想要继续罚属下，也无妨。”

得，收了个钻角尖的属下，好心让她起来还不领情……虽然说得话的确是那么不尽人情……

“那你要跪，就跪到我离开好了。”

雯雯猛地一惊，连忙抬起头，：“主人……您又要了走么？”

“啊……”季昭似作无奈地叹口气，似笑非笑，晃着酒瓶，不做回答。

“您……是不走了？”雯雯紧张地捏着裙角，眼神是满满地希冀。

“呵。”她轻呵一声，语气淡薄，“我什么时候说不走了？”

雯雯高跃的心立即跌入冰冷的低谷，主人显然是不高兴了，是她惹她生气了，是她又自作主张了，主人又要离开她了……

“属下知错，恳请主人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