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潼关
作者:八点喝茶      更新:2020-04-01 16:09      字数:5802

唉!

老六,你叹啥气啊。

你说这王老爷也是咱潼关的大善人,年年救济咱穷苦人,怎么就遭了这黑手。

就是啊,好人没好报。

听说这王老爷的长子乃是青衣门的内门弟子,这次青衣门肯定不会坐视不理。

哼!青衣门又怎样。

说话之人一身华丽,举起酒杯一饮而尽,而后缓缓摇摆这一尺山河扇,漫步走向说话地两人。

柜台的掌柜连忙弓腰上前。

客观客观莫生气,这酒家往往都是这闲杂之谈之地这两位客观也是有口无心。

穿着华丽地男子饶有兴趣的看着掌柜地,忽然抬手就是一掌。

谁也不会料到这个看着如此俊秀的男子竟然这么胆大,大庭广众之下就在王家的酒店里出手,虽然这王老爷已死,但毕竟这王家背后还有青衣门撑腰。

就在这一掌贴面而来时,一根皮鞭破空而来缠绕在男子的手上。

真当我王家好欺负吗?

说话的姑娘一身绿裙,唇红齿白,柳眉丹凤,当真窈窕女子,君子好逑。

男子不曾看她一眼,山河扇对着掌柜就是割喉而去。

大丈夫,怎么对姑娘如此无礼,在一张及其偏僻的客桌上,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男子,一口一口慢慢地品尝这自己酒葫芦里的香酿,醉醺醺的说道,另一只手竟然隔空将华丽男子的手硬生生的定在哪里。

天啊!此人竟然可以隔空定人,这是多么深厚的内功才可以做到。

我天玄门做事,阁下确定要惹这一身麻烦。

天玄门!黑衣男子用那只带着手套的手摸了一下斗篷里的白发,一个呼吸间就到了那人面前。

既然是天玄门,这事我管定了。路笙的赤瞳看着眼前这个男子,稍稍停顿了一下说道。

穿着华丽地男子气愤的甩了一下衣袖离开了。

想不到,再次见面,你竟然变成了这样,路笙喃喃自语。

这时候掌柜的连忙道谢,吆喝着小二等认清楚此人,以后这男子若来酒店酒水菜肴统统免单。

王疏影

路笙在原地愣了一会,并没有注意到掌柜的和王疏影,缓缓的走出了酒店。

什么人啊!王家堂堂大小姐也敢不理不睬。王家仆人对着路笙恶狠狠的骂到。

仆人还想再说什么,连忙被王疏影拦下来。路笙缓过神来转身对着王疏影静静地看了一会,而后便离开了。

有意思,本小姐一定要会会他。

对了酒水饭菜免单从甘叔你的账单里扣哦,王疏影转过身俏皮的对掌柜的说道。

哈哈哈,没问题,小丫头,甘叔笑呵呵的说道。

就在此时,潼关城门出簇拥着,

快看,王家大少爷回来了!

那些着青衣的都是青衣门弟子吗?

天啊!快看那个,太壮了吧,马都快压的走不动了!

哈哈哈阿胖哥哥,说了要你减肥!如同黄鹂般的声音,街道旁喝着酒的路笙猛然停下了脚步。

骏马上的女子好奇的看着街道上的一切,仿佛是个未经世事的孩子,沉静在自己的世界里。

路笙将自己的斗篷压的更低了,现在的他,人不人,鬼不鬼。且想要报仇,不应该将他们牵扯进来,路笙摇摇头苦笑了下,然后消失在人群中。

哥哥在这里,阿胖哥哥,我感觉到了哥哥的气息,阿满突然对着阿胖说道。

小阿满别想太多,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在青衣门中,等他们知道当初那个劫走路笙的人竟然是天玄门的圣母之后,就知道路笙在劫难逃了。这些年,他们也在青衣门给路笙立了一座衣冠冢,和白狼埋在了一起,而白狼也是圣母一掌劈死。

甘叔,这些都是我青衣门中的同门是兄弟,麻烦甘叔好生安置。

好说,少爷。说罢便招呼着小二去安排客房和酒菜。

天祥阿满,你们随我回府中住,这样也好多帮忙。木南稍稍作揖。

然而这才几句话,王疏影就和阿满熟络起来,你夸我一句姐姐好清秀,我赞你一句妹妹好清秀。这女孩子之间的友谊真是来的快。

深夜的潼关一样热闹,接踵摩肩的闹事,夜夜笙歌的青楼。相比曾经的门庭若市地王家,最近倒是冷清了不少。路笙躺在王家的屋顶瓦砾上,默默地看着王家大院里的一切。早在之前路笙就潜伏进王家看过王老爷地伤口,王老爷面色乌紫定然是中毒,这王家和朝廷共同掌管这潼关的盐价,而如今这盐账也离奇失踪。恰巧这天玄门也在此地,且总是针对这王家名下各个产业。

有意思。路笙喝了一口桂花酿喃喃自语道。

这市里夜不比山上,少了些许清净。路笙一人游走在街头,倒映在湖中残月,青楼中的娇喘和门口那些稠袍相互交织。下山许久,路笙也算是红尘中人。有时酩酊大醉在谁家的屋顶,有时持剑在那个江洋大盗的身边。整日都是面具示人,潼关的人们只知道最近来了个劫富济贫的白发鬼面人,令那些个小偷小摸之辈胆颤。

盐帐丢失,木南等人自然是知道,是冲着王家这些年因为盐而累积的财富,碰触了一些人的利益。出这么一档子事,这官府定然认为这王家没有能力在控制这潼关盐价,当然会将这金饭碗让给别人。到时候,没了盐库收入的王家,便不值得一提。

“鬼面人会不会知道些什么”王疏影的脑海里,始终挥不去那个人身影。“我今天听到,他与那人对峙时说既然是天玄门的事,我就管定了。我能确定,爹的死肯定和这天玄门有关,其次,这鬼面人必定也和这天玄门有恩怨”。

“这鬼面人是何人,又何处去寻”木南对这个鬼面人也是存在着疑虑。

“这账本究竟有什么秘密”路笙斜靠在一座盐仓的屋顶,任凭这夜晚的风抚摸过他的白发。

夜市的喧闹终于是安静下来,空气里只有青楼散出的臭汗。三个黑影匆匆掠过一排排的屋顶,轻功了得。

“王家盐仓”,黑衣人开口道。

“东西带够了吗”。

“杀了这一座城的人的量”。

“不需要那么多,我们还需要这城中百姓推我们一把”。

路笙从醉酒中醒来,如同黑夜一般跟随在三个黑衣人身后,悄无声息。

其中一人从怀中拿出一副药包,路笙便明白了今晚他们的目的。

三人分头行动,路笙只好逐个解决。

路笙拿着残余的药包,喃喃自语道“这天玄门究竟在干什么”。便消失在黑夜中。

留下三具死不瞑目的尸体和散落的毒药。

次日,王家决定王老爷的死不能影响潼关的日常供盐,这盐仓还是要出盐的。当王家下人打开仓门,看到三具尸体和一地的药粉,阴云再次布满王家上空。

“嗖”的一道破空之声,一节柳枝硬生生的钉在了盐仓的铁门上。

王家众人皆目瞪口呆,这是何等的内力,如此霸道。

木南环顾四周,并无发现任何痕迹,拿下柳枝上的纸条。

“天玄门投毒,务必找出有毒的盐,否则后果自负”。

此人暗中相助,不知是何用意,木南将纸条递给何天祥等人。

“先不论此人是什么目的,就地上这三人和那包药粉,足以证明此人所说不假,我们应先找出那些掺了毒的盐在说”阿满看着何天祥和木南说道。

“疏影呢,你们可曾看到她人”木南问道。

“阴魂不散”,路笙不断在巷道穿梭。绕了许久,不见王疏影的踪影,深深吐了一口气。

“终于让本小姐逮住你了”就在路笙以为逃脱的时候,那个着绿裙的王家大小姐就站在路笙面前。

“大小姐,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何必追了我半个潼关城不放,你有着闲心,何不去处理下自己的家事”,路笙喝了一大口酒。

“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知道有人在我家盐仓下毒”王疏影怒目望着路笙说道。

“路见不平,顺手帮忙而已”路笙无心打理,只想着怎么才能摆脱这烦人的小魔女。

王疏影见路笙对她爱答不理,气就更加的不打一处来。

路笙见状,实在是头疼,对着王疏影做出攻击状,虚晃一下,连忙逃走,留下王疏影在原地气的跺脚。

王家盐仓不止一座,城中东南西北均有分布。短短十天没先后都遭人下毒,路笙暗中保护,同时没有放弃调查天玄门究竟意欲何为。这王疏影但也不是省油的灯,放着自家的事不管,全部抛给了他哥哥,一心揪着路笙不放,以报对她的大不敬之仇。

圆月如玉盘,给繁华的潼关蒙上了一层薄纱。城外的一座废庙中,路笙不停地压制这身上的毒,一层又一层的热浪拍打着破墙,脱下面具的他,宛如从墓中爬出来的死尸一般,那双眼被鲜血浸的通红,白发在月光下显得异常妖异。

《衣》的下半卷只能帮忙压制,却无法做到重塑经脉。路笙这段时间来未曾放弃过,这《这青衣册》必须拿到手,不然命不久矣。

一夜无事,路笙又熬过了一个月圆之夜,只是那银丝越发如雪,那眼越发的似恶魔一般。

“毫无头绪”,路笙喃喃自语道。

“天玄门的人越来越隐秘,仿佛在预谋什么大事,与朝廷作对,对他们究竟有什么好处”。

潼关的百姓依旧如往常,暗流涌动,朝廷因为此事,已经不在供盐,直至此事结束,新盐便有地方官府接受,统一售卖。

王家的地位开始走了下坡路,不出几日,大大小小的街道都有官府的新盐发放,且价格都比王家便宜,导致王家只有靠其他门下产业维持。路笙察觉不对,王家老爷被刺杀,王家盐仓被投毒,时过数月,官府竟然没有给出一个合理的说法,也没有人去追查,只是慢慢的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到后来,便不见官府的人在进入出这王家大门。

夜深人静,路笙依靠在衙门屋顶,对月饮酒。

“哐,哐哐”的敲门声引起了路笙的注意。

下人甩着小碎步去开门,只见一个衣着华丽的男子头也不回径直走向内屋。

“铁柱,朝露村一别,未曾想我俩已是对立面。”路笙低语,心中五味杂陈,便转身离去。铁柱的出现,证明了他的猜想是对的。但是他所在意的并不是王家的事,而是那天玄的四阁主是否在这潼关中密谋着这一切。得不到《青衣册》,若是可以杀了这四阁主,也算是割了那个老女人一层肉!

“师兄,这本是你家中之事,我兄妹二人本不该插嘴”。何天祥倒是有他的想法,一个粗布马甲也难以压制他那去山丘一般的肌肉。相比较的阿满,则是显的娇小玲珑了许多。

“师弟,客气了,同门之中,不分彼此,但说无妨”。随着年龄的增长,当初年少无知所惹的矛盾已经散去。

“我觉得这事和官府脱不了干系”何天祥思考了一番终于开口。

“何以见得,我王家与李大人向来关系不错”。

“暗杀王老爷必然是天玄门所为,这仇自然要报,但是这盐就不能是一个门派所能左右的,事情过了这么久,这官府中人慢慢的无人在问津王家琐事,也不帮助王家控制盐市,相反却自己搭理起了盐,而且价格还要低很多”。何天祥靠在椅子上。

“天玄门与官府有勾结”木南有些犹豫。

“我觉得我们需要暗地里查一查了,不能再这么无动于衷下去”。

“这查的可是朝廷官府,我……”。木南依然犹豫,却被何天祥打断。

“我兄妹二人,这官府中人必然不熟,天玄门也未曾见过我等,我们负责暗查,你大可以控制事态”。何天祥拍胸脯保证。

“师兄,可放心,一切小心便是”。阿满补充道。

“相比起来,这疏影还真不如你二人靠得住,自我回来,就把这王家甩给了我,整日去追查那什么鬼面人,真是”。木南无奈的叹了口气。

何天祥尴尬的笑了笑,也不在说什么,其实他心里也很好奇这个鬼面人,究竟是什么来路。

阿满则是比较单纯许多,一心只想寻找哥哥的线索。

盐市越来越分明了许多,短短几日已对半分成,王家盐店越是冷清,相反官盐变得门庭若市。潼关慢慢的平静了下来,老百姓也将王老爷的变成了茶余饭后的闲话,对朝廷也是感恩戴德,也渐渐的觉得王家曾经把盐卖那么高,赚了那么多黑心钱。久而久之,这王老爷的死也变成了活该。王家的名声每况愈下,盐店更是冷清到分文不进的程度。

暗流涌动,路笙游荡在通关城中,暗中观察着一切,天玄门的出现并不是巧合,他相信,这绝对是一场阴谋,而图什么,他并不所知。铁柱是一个豁口,只有从他哪里入手,这是路笙下一步打算。

西楼,这是王家酒馆的名字。也是如今王家为数不多的支柱之一。路笙倒也是这里的常客,除却提剑在救他下山来过以后,他便每日都来这里打酒,还有那个白衣的女人。那个女人,看似柔弱,其实不然,路笙离开逍遥门,第一脚踏入西楼,那个女人就仿佛洞穿了他的那副鬼面,对她一笑莞尔,便上楼不再见他。

“他没有和你一起来吗?”这是那个女人对路笙说的第一句话。

路笙无言,伫立了片刻,拿了酒便离开了。这个女人是个谜,这西楼分明是王家的地盘,她再此多年,未曾见过这掌柜的称呼她,也未曾有人找过她,仿佛她只存在这个西楼里,和提剑的心里,除此之外,无人问津。

“大侠,你的桂花酿”掌柜的笑盈盈的把盛满的酒葫芦递给路笙,对他而言,眼前这个鬼面人并不是什么凶神恶煞,倒像是一个不愿见这尘世烦扰的洒脱人。

“那个姑娘在吗”路笙看着靠里的楼梯。

“大侠,上次你解我王家一场风波,我算是还你一个人情,这姑娘身份特殊,买下了一间房,只为在这里等一个人,不愿他人打扰,也不让我们向外说起,你还是不要找的好。”掌柜的侧身附在路笙的耳旁说。

“如此,便不打扰了”路笙喝了一口将酒葫芦挂在腰边,掌柜的踱步将他送出门外。

“告诉王疏影,若是有那找我的闲心,多去查查你王家对面的酒楼”。

掌柜的一听便明白了,连忙道谢。这掌柜的对王家也是忠心耿耿,受过王老爷的恩惠,对王家兄妹更是视如己出,疼爱的不得了。

说王家是西楼,这天玄门就在对面开了座东楼。摆明了是要对着干。但王家也没有办法,如今自家偏逢连夜雨。无心顾及其他,要不是路笙给掌柜的带话。王家估计也不会注意到这个东楼背后的秘密。

路笙深思熟虑了一番,决定潜入东楼打探。当务之急便是《青衣册》的下落,没有这这本武功秘籍,路笙就相当于是定了死期。

一壶酒熬到了深夜,路笙一路摸进了东楼的内府。内府很是简陋,除了这打杂的伙计,便是柴房等,也无人巡逻。路笙突然觉得来错了地方,这里并没有什么价值,暗中骂了一道,便要离开,却听到厢房里有人在密谈这什么,便附耳过去偷听。

“堂主,如今王家已经焦头烂额,下一步如何打算”。

“前日里,大阁主派阎王过来传话,不久,阁主将亲自前来,一举吞并王家,官府李大人乃是多年前圣母所培养在朝廷中的人,我等先准备好迎接阁主,与官府打好招呼。到时候这潼关就是我们天玄门的了。哈哈哈哈哈哈!”。

“大阁主雄心壮志,不统一江湖,誓不做门主之位,据闻阁主已经熟练《青衣册》,唯独可惜这本武功秘籍不全,便无法真正修炼到其中精髓。此次而来便是在潼关找找缺失的那一部分,路天河身边的那个小子已经过了约期,逍遥门也是名门正派,不会再护着,圣母传话要斩草除根,不能让那个人知道他还活着”。

路笙心惊。“那个人”!不由得后退一步,撞翻了走廊旁的花盆。

“什么人”屋中二人,迅速破门而出,而路笙早已带着疑问消失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