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秀节目第二期的更新正碰上在姜义建换了新公司的本月考核的前两天，睡觉时间都挪来练习还嫌不够的情况下，考核结束后的第二天，睡了个昏天黑地的姜义建，揉着眼睛在凌晨三点的反人类作息时间打开了手机，并搜索起一直挠得他心痒痒的新一期节目。

以前他没想到自己会这么追一档选秀节目，平常看选秀，只是对这种出道方式抱着一种幻想。现在却不仅仅是如此了，他开始好奇，想看到她的应对，她的成长，她在镜头里呈现的所有样子。

在昏暗安静的寝室房间，为了不打扰别的室友休息，戴上耳机的姜义建轻轻划着首先跳入眼帘的节目评论，原来这一期结束之后，可以正式投票了，评论明显比第一期多了很多，显然关注度有了质的提升。

“大发！节目组真敢玩！”

“简直刺激！不过这样也好，只留真正有才能的人！比如我家敏秀！”

“出道组不愧是出道组！还有温度团小姐姐都超棒！保佑她们以后走花路吧。”

网瘾少年注意到了他心中的关键词，播出到现在几千条评论他当然无法全部看完，下意识就照着那两个字翻着评论。仔细看看，倒是不少，虽然比不上反复提起的出道组人员出场次数。

“杜若就是原来的莉亚吗？以前还看过她搞笑综艺的，没想到还有这一面。”

“中国留学生表示一定要支持一下中国妹子，反转魅力超棒！疯狂打电话~”

“小不点杜若看身高绝对无敌可爱了，但也是个酷盖呢。可甜可盐脆骨！”

姜义建再往后看见没什么“实质”（剧透）内容，这才拉回视频界面点开。《devol》几个大字映在屏幕中央。“devol，是被爱的倒写。偶像，作为被许多爱包围着的人，首先要学会的应该是什么是爱……”一段简单的由不同练习生配音的概念叙述后，便是上一期初次选拔结果的公布。

共有150多人合格，其中出道组9人，预备a班32人，b班57人，c班65人。显然这个基数比一般选秀节目大很多，节目也很懂，紧接着大基数后面，拍摄了几栋环境优美的别墅房，并在阳光大好的画面里打出了残酷的字幕——“这里，床位有限。”

节目组甚至带着通过初次选拔的练习生参观了这些建筑，aka，以后她们的宿舍，在所有练习生流露出惊讶和向往的神情后，给人当头一棒。节目组直接告诉所有练习生们下一轮选拔即将开始，她们需要准备一段一分钟的才艺，节目组会根据每个等级提供一间道具房，进行简单的辅助，每人可以选择性拿一样道具。

这个时候就体现出等级的优越性，道具房里资源有限，丰富程度也不一样，出道组的选择面既宽，也没有争抢的必要。消息来得突然，除去出道组的悠闲，abc几个班的画面里所有的女孩疯了一样涌进道具间，里面不仅有乐器这类正统表演用的道具，还有乱七八糟的蔬菜水果，铁锅电磁炉，独轮车一类的东西……

简直一点都不限制人类的想象。

姜义建试图代入了一下自己，但这个想法很快消失在女孩们仿佛燃着火焰一样的眼神中。

“哇……”半夜里，被窝传来对女性纤细身体所蕴含着巨大能力的深深喟叹。

因为人数众多，画面切很快，姜义建不由得揉了揉看花了眼，只好每过几个画面，就按下暂停键细细了解好画面里的内容才继续往下播放。庞大的基数里，杜若有一个中景的背景镜头，姜义建不得不想起杜若在电话里说过自己两米的身高。

现实是，小个子被结结实实拦在外围，她抬头看了一眼挡在前面的一米七忙内身高的画面被当做笑点截出来反复播放，配上节目卖萌用的花字，姜义建捂着嘴看着自己暂停的画面尽量让自己不笑出声。

选择完的练习生们很快再次被拉到按等级分的不同巴士上，被宣布了下一条规则。

“所有练习生将会被投放在不同路边舞台上，在车辆行驶到指定地点之后，所准备一分钟的表演将获得百位路人喜爱投票。每场次，路人喜爱度最高的50%，合格进入下一轮。若下等级得到的票数超过上一等级的成员，则可以晋升至上一等级。”

也就是说这是紧接着专业评审后，对观众喜爱度的考核。

完全不给女孩们喘息的时间啊。

熟悉了剪切速度，姜义建越来越眼尖，他瞧见还是第一期表演服装的那套随性邻家风格的杜若坐在a班巴士的最后几排，白色鸭舌帽是辅助辨认的最好标志。旁边坐的是好巧不巧刚刚挡住她，坐着仍显得瘦高像模特一样的忙内，这位忙内在姜义建补完第一期内容后有些印象，是个比起外貌绚丽其实更会唱歌的孩子，就是特别容易害羞。

两个人只有在刚上车入座的时候有一点交流，剩下的时间，一个抱着道具房拿到的吉他开始拨弄，另一个则摘下自己的白色帽子，一会儿看看帽檐，一会儿整理服装，一点也没在练习的样子。

其实因着突如其来的测试，所有的女孩不向之前在参观宿舍时闲聊放松，a班是所有级别巴士中气氛最为紧张的，所有姑娘们会唱歌的堵着耳朵练习唱歌，会跳舞的虽然只是坐着手部和脚都不自觉的开始踩着拍子，大抵只差临门一脚的迫切程度远超他人。

比起a班的紧张，转到c班巴士画面时，因为有限的资源，大多没抢到正经道具的练习生们索性放开自我，摆弄着节目组提供的千奇百怪的道具，配着轻松的背景音乐，仿佛是和家人们一起出来游玩一样，互相聊得都很开心。

出道组和ab班都不如c班练习生那般有天马行空的想象力，在开始一分钟舞台前，反倒是人数众多，看着基础薄弱的c班练习生们获得了最多分量的镜头。

经过不同时间，练习生们陆续下车，不远处是节目组提前搭建好的简易舞台，替代一般的幕帘，白色屏风一样的东西挡在大半个舞台前。大多练习生很快注意到了这个舞台的异样，并发出了疑问。而对应这疑问的，是节目组最后附上的对这次表演考核的最有趣的附带规则。

“选手开始表演时必须站在白色屏风后，画面将不会显示出选手样貌，只会有基本的黑色轮廓影子。当路人投票超过百分五十之后，屏风才会撤下，选手可以全方面展示自己。”

最后的规则宣布完引来一片哀叫，画面一扫，大部分变了脸色都是姿色不错的姑娘。很多人都意识到了为什么节目组会给一些看上去特别搞笑的道具了，恐怕也是种喧宾夺主，意外争取到票数的一个方式吧。

音乐大概是唯一节目组公平提供的帮助。

巴士停在明洞的出道组是最早下车的一组，九个人对于新规则都是一脸坦然的接受了。事实也证明，被严格的导师评选出来的九人的确有强大的实力，一分钟的表演，几乎都在前十五秒，都安全拉下了屏风。

崔敏秀从道具房拿的立麦成为她唯一发声的工具，她甚至没有要求伴奏。

转音和高音的处理都近乎完美，在大众谁也不认识的公平里，她的声音真切被认可了。

出道组的九人几乎不让人带有什么审美疲劳，每个表演都成功调动了路人情绪。这一点是基数庞大的c班很难做到的，外貌不作为的情况下，撒娇卖萌很快就开始看腻了，部分练习生临时准备地都不够充分，有一小半是在重复第一集海选的表演，而按照分数由高到低的排序，对于后面的人越来越不利。

对比出道和abc的画面，的确让人不由得认可了导师们做出的正确等级评价。

a班的表演相对而言是最为丰富的，因为每个人都卯足了劲。比起c班抢不到道具，a班的人就算没拿到自己心仪的道具，但每个人拿上一样也是足够的。所以与很容易被剪辑掉的c班画面里来说，被投放到宏大附近的a班保住了大部分真材实料的表演分量。

姜义建庆幸地看到了排行a班中游位置的杜若登上了舞台的画面。

然而，她什么东西都没带。

放弃道具，这个选择上一个出现是在出道组一个特别会跳现代舞的女孩身上。

音乐响起，姜义建被节目已经播放过半的唱跳表演消耗掉的精神回来了一些。

这是那次他们为前辈mv伴舞的歌，不说前辈性格挑剔，但这首歌最近发行后，音源和销量都不错，歌曲本身就很有中毒性，而舞蹈也设计地很有爆点，可以说是现在爆红的一首了。姜义建看着白色屏风上投出来的身影，在被窝里惊讶的挑了挑眉。

不仅仅是投影画面出来带着帽子，用宽大衬衫遮盖身体曲线，身高高挑看上去有一米八似的男生身影，连杜若选择舞蹈的准备动作站的都是男位。台下看了十几个舞台已经有些疲倦的观众终于打起了一些精神，特别是女性观众们，在音乐响起的那瞬间甚至因着人影的舞动发出了小小的尖叫。

姜义建眨了眨眼，杜若的舞在他映象里不算是有功底和天分的，是需要靠努力练习弥补的。这首歌恐怕是她最近除了海选的曲子练得最多的了，尤其是拍摄时新加的那一段，简直记忆深刻，这么想想，倒也不奇怪了。

耍了小聪明的杜若获得的反响也很好，在没有撤下屏风的时，她表演的正是舞蹈中最缠绵的双人舞，没有舞伴便双手虚抱，利用屏风看不见实体，用站位远近的光影效果塑造的180身高效果很快赢得了女心。

杜若跳得很沉浸，以至于屏风比她想象中更快地撤下后，她计划中还有一小段男位的舞还没跳完，所有期待有加的观众看到屏风撤下后出现的是一个顿时矮了许多的女生，都不由得吸气疑问。

不过舞台上的杜若没有受到影响，她在跳完男位之后，看了一眼台下唇角勾起了一抹狡黠的弧度。画面里镜头不知不觉已经转到女生的近景，那笑容被抓个正着，一半嘴角勾起，放肆又勾人。

随着音乐，杜若眼神蓦地一变，将白色帽子扔了出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动了手脚的长发瞬间散开，变为妩媚的波浪，宽大的衬衫她脱去了一半，一半袖子看着随时落下去一样撩人地挂着。不再被屏风阻隔的杜若一个打滚把自己扔到了地上——她开始跳女位了。

一分钟结束的很快，杜若的舞台反应得很热烈，虽然最后票数是所有表演结束后才会公开，但是久违的真正在舞台上表演的感觉还是让迎接着掌声的杜若有些不真实，她说不出什么话，也迫于时间，杜若只是朝各个位置的观众们鞠了无数的躬。

姜义建看着九十度弯下露出的背脊一下明白了为什么车上的杜若只盯着自己帽子和衣服。

就算表情再怎么勾人陌生，会把帽子上装饰的别针就这么别在衣服上的就只有杜若了。

大概是个傻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