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她只想着自己的伤痛，只知道在看见妖姬的时候就想到以前的时光，心里总是窒息地疼，却忘了从小就跟她一起生活的妖姬对父克的感情不比她浅。

诚然，父克的离去对她的打击颇深，但妖姬又何尝不是？那段悲伤模糊的记忆里，妖姬不说话人憔悴了很多。

若是当年她没有走，留下来跟妖姬一起面对，或许，两个人的痛苦不会那么地深。

她深有体会，一个人被梦魇缠住，被噩梦惊醒的夜晚，真的很难熬。

或许是在空旷的别墅，或许是在广阔的田野，也或许是在无人的山顶。

无一例外的，在她的周围，没有一个人。

出了一身冷汗的她无论在哪里在什么时候都只能紧紧地将自己抱住，想要抓住那一点少得可怜的温暖。

但是，玩笑吧？她这样无情冷心到连血都是冷的的人怎么配拥有温暖呢？

她为了自身的实力杀了无数的人，造了无数的罪孽，她的手上沾满献血，她跟程明有什么区别呢？

不过只是她从不滥杀无辜罢了，但是她依旧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啊！

但就是她，一个以别人的献血为养料的人，最渴望的却是可以带给她无尽伤害的，灼伤她灵魂的阳光。

可笑吧？她这样的人只配享受这无尽的黑暗，留着这罪恶的深渊里独自沉沦。

这样无尽的阴暗和寂寥她一人承受就够了，又何必再拉上妖姬？

佛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至少，在她支撑不下去的时候还能想一想，她不在了，谁能像自己一样对妖姬好，哪怕是付出自己的生命？谁能给妖姬一个最温暖的后背？谁能……

可是……

“小兮儿你记着，你若死了，我妖姬绝不独活！”

想起妖姬说过的话，妍兮无奈地笑了笑，妖姬啊妖姬，你明知我在乎的只有你，却将你的性命与我捆绑在一起，你这样，倒是让我不敢轻易死掉了。

她要好好护着自己的命，为了父克，也为了妖姬。

身子痉挛了一阵，嘴里一股浓重的铁锈味涌出，妍兮放弃挣扎，双手环上言澈的脖子。现在，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言澈见妍兮没有极力抵抗松了口气，看来他猜得不错，能影响到她的就这样外面的那个女人了。

他低头，看见妍兮嘴角的血迹，眉头皱了皱，看不出什么表情，担忧却在心里高高吊起。

她怎么又吐血了，啧，真弱！

“接下来要怎么做？出去还是呆在这里？”言澈问道。

妍兮没有说话，只是指了指结界的，下巴微抬，示意言澈走过去。

只是言澈好像没看懂是什么意思，疑惑地停顿了一下，煞有其事地问了句：“什么？你说话，不说我怎么知道你什么意思？”

妍兮瞪眼，这人故意的吧！她现在满口的血腥味，就是开不了口才没说话的好不好！

言澈就喜欢看妍兮露出这样生动的表情，不像之前一样冷冰冰的，没有人气，他不喜欢。

眸子的笑意一闪而过。

结界很小，言澈抬脚跨了一步就到了，逗弄要有个限度，过了就不好了。

言澈又问：“然后呢？”看她的样子是要出这结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