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皇城内外
作者:汶林      更新:2020-03-21 19:09      字数:2081

京城,京师重地,护卫着整个大明的安全。其核心,就在那气势磅礴的紫禁城中。一层层秦砖汉瓦,歌台暖响,却又风雨凄凄。一条南北大道直达内廷正殿——乾清宫,宫外的侍卫挺拔肃穆,而过往的宫女却有些叽叽喳喳。

乾清宫住的,就是嘉靖皇帝。嘉靖自己都觉得,他的皇位来的突然,来得意外。原因是他的皇位是从他的堂兄朱厚照手上接过了的。朱厚照死的时候,仅仅三十一岁,而且没有子嗣。当众大臣将嘉靖迎到紫禁城登基称帝时,那时的嘉靖还有些茫然失措。

他勤于政事,励精图治,只希望能做一个有为之君。只不过,有为之君并不是那么好做。此时的嘉靖,就一直在这乾清宫内大发雷霆。

宫殿偌大,宫女宦官们大气都不敢出,只能听见嘉靖一个人愤怒的声音:“这些个大臣,张口就是仁义道德、忠君爱国,实则假道伪君、目无君上。他们就想让朕杀了他们,好成全他们谏臣的名声,想名垂青史。他们想当比干,让朕来当纣王。朕就当这个纣王,那又如何?”

在一旁小心伺候的宦官李芳听得胆战心惊,哪里还敢应答半声。嘉靖发完一通火,待气有些顺了,他问李芳道:“陆炳来了没有?”

李芳小心答道:“主子,陆大人已经在殿外候了多时了。”

“传吧。”嘉靖喝了一口茶,随手拿起桌案上的奏折,看了两眼,又想发火,终究还是忍住。啪的一声就把奏折扔到一边。

陆炳确实早就到了,但听见嘉靖在里边发气,哪里还敢进去。听见宦官李芳传唤,他整了整衣冠,踱步进去拜见。等到各种礼数完了之后,陆炳站了起来,头微微下垂,眼光平视着地面。

“陆炳,交给你一件事,户部侍郎徐海,你去查一下。”嘉靖平静说道。陆炳一听立马就会意,皇帝这是要办徐海。陆炳也听说,皇帝想修一座偏殿,徐海就上了封奏折,对皇帝颇有微词,说其劳民伤财,还把嘉靖和隋炀帝想比较。把嘉靖比成亡国之君,难怪他会大发肝火。

“臣遵旨!”,陆炳嘴上答道,其实他心里十分的不愿意办徐海,毕竟这会得罪一大批的文官,但皇帝指令不得不办。本来他也有事想报与嘉靖,想想现在说正是时候,于是陆炳说道:“臣还有一事启奏,事关……《神工谱》。”

“神工谱!”嘉靖听到这三个字,随即屏退左右,宫中只剩下嘉靖和陆炳二人。陆炳这才说道:“承蒙皇上信任,将《神工谱》一事告诉微臣。一百余年以来,此书流落江湖,我锦衣卫上下也一直奋力寻找。查到最近的这些年,此书本在无归岛岛主谷空的手中。这些事,微臣早已向皇上禀报过了,然就在今日,一个叫左徒的江湖侠客向我告知,谷空已经死了,这本书现在可能在谷空的妻子云舒手中。”

“可能?”嘉靖显然对这个说法不满。

陆炳解释道:“无归岛孤悬海外,上面机关重重,外人不可进入。我一直认为谷空长居岛上,哪知他已经死了几年了,而且是被人杀死,微臣办事不力,这是微臣的失职。另外,微臣想,谷空如果顾忌他家人的安全,应该不会把《神工谱》交给他妻子。至少换成微臣,就不会这么做。如果是这样,那么谷空一死,就没人知道书在哪了。有或者,已经被其他人抢走。”

陆炳是嘉靖的得力干将,嘉靖哪里会因这点事处罚他,道:“处罚你的事以后再说,你说,是谁在打这《神工谱》的主意?”

陆炳答道:“据闻,是一个叫天门的江湖组织。”

“天门,一个江湖组织,想抢夺《神工谱》,这些人想干什么?”

“皇上,《神工谱》对那些江湖门派,又或是武林高手来说,无半点用处。这天门,恐怕不是一个单纯的江湖组织。”陆炳小心答道,同时,他从身上将那块黑色令牌拿了出来,呈给嘉靖,道:“这是左徒给微臣的,应该是天门的令牌。”

嘉靖翻来覆去看了看,当他看到令牌上的几行小字时,脸上微微一变,阴沉的说道:“嗯,这个组织既有野心,就不能任由其发展。查徐海的事就不交给你了,你就给朕好好查查这个天门,到底是干什么的。”

陆炳就是在等嘉靖这么说,从宫中出来,陆炳紧张得神情松弛下来。陆炳也是见惯大风大浪的人,但也颇惧嘉靖的威严。被嘉靖杖责至死的官员也不是一个两个了,陆炳可不想死得这么窝囊。

回到北镇抚司,陆炳也没有停下思考。这江湖上隐秘的门派组织他也知道一些,比如第一杀手组织血羽楼,人人都听过,可就是没人见过。即便如此,陆炳也知道血羽楼楼主叫渡尘,未见其人,也只其名。天门就不一样了,就好像根本不存在一般,只要天门的人不出现,就不知道从何查起。

好在锦衣卫遍布天下,无论什么地方有一点风吹草动,陆炳都能知道。既然这天门从江湖中来,自然也要到江湖中去查。陆炳微微叹气,自语道:“左徒啊,左徒,你想让我帮你查天门,说不定你还容易一些。”

不觉间已经过了几天,左徒一路西行,已经到了形意门山下小镇。他心中感慨,终于又回到这个生活了近二十年的地方。这里的一草一木是那样的熟悉,不提山上的形意门,单单只是这山下名叫白马镇的小镇,左徒也知道哪家的馒头好吃,哪家的斤两最厚道。左徒一路走着,仿佛有回到从前。看见前面一家卖饰品的小铺,想起几年前还给师妹买过一根发簪,也不知给店主讲了多久的价钱。最后心满意足拿到发簪之后,给师妹戴上的那一刻,师妹红晕的脸颊犹如桃花盛开,左徒至今历历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