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凌萧雪高二下学期的第五周。

她终于将柳梦怡教给他那套擒拿术练习得十分熟练。“萧雪，记得手下留情啊！”上一次在教学楼那个角落练习时，柳梦怡第一句话居然是这个，这让她感觉自己还是颇有成效。

她还是按照自己所要求的那样，每个星期六去看看尹德盛。她直觉尹德盛自打自己上次去看了之后，就一次比一次看着有力气了。

当然，她并不知道这是因为自己在那次摸到尹德盛手臂想看看学长的手部伤势时，无意把血统连锁给取消了。

“萧雪，下午指导一下我的物理吧，你知道的，我的物理真的差。”下课铃响后，柳梦怡走到她的座位旁，轻轻的说。

“不练那套擒拿术了吗？”她开玩笑般的回答。柳梦怡白了她一眼：“算了，我不想再被自己绊倒。”

“那好吧，小怡，你下午把题目拿过来，我给你讲讲。”她回答，“好姐妹，出去聊聊天吗？”

“好啊，萧雪。”听到这句话，柳梦怡很高兴，凌萧雪赶快站了起来，拉着自己这个好朋友的手走出了教室。

“最近莫特雷恩那边怎么样？”她们走到了那个角落，凌萧雪赶快问。

“扫描到了其中一个恶魔初代种的信号，另一个虽然也扫描到了，但是只有两三次，可能已经作为祭品了吧……毕竟这些初代君王的苏醒或多或少都需要祭品……”柳梦怡一边思考一边说，“可是奇怪了啊……我记得祭品都是用比自己辈分低的恶魔后裔啊……回去我要问问我外婆。”

“上次我们击杀的那个怪物……我记得没有其他恶魔后裔啊？”凌萧雪回想起了那个如同地狱一样的洞穴。

“笨蛋，我是说苏醒前它们都需要祭品。”柳梦怡侧过头看着她，“我们那次，地狱之翼是已经苏醒了，它虽然嚎着说要把我们当祭品，可是其实我觉得它只是威胁我们而已。”

凌萧雪心想着上次我们都差点死了，那怪物还只是威胁我们而已？你还真是事后装淡然啊！

“等等，关于这些恶魔，你知道多少？”她想想，问出了这个问题。尽管凌宇那个自称是她前辈的男孩在梦里给她说了不少，但对她而言那些噩梦都会在醒来后几分钟内忘记掉所有在这些梦中发生的事。

“我也知道的不是很多，不过萧雪你愿意了解的话，我就说给你听吧。”柳梦怡说，“恶魔，这是一个曾经统治了我们这个世界的生物，它们成为世界之王的日子远远早于恐龙，甚至可以说是和这个星球几乎是一起出现的。”柳梦怡像是背历史书上的资料一样的说，“而那时，人类和精灵还是完全初生的两种生物。恶魔们曾经奴役过恐龙，后来的历史就不清楚了，唯一确定的是恐龙后来在一场灾难后灭绝了。现在比较流行的小行星撞击说和火山爆发说，其实萧雪你仔细一想就明白了。”

“你是说……地狱之翼？”凌萧雪想起了那个给她留下了阴影的操控火焰的怪物。

“没错，别忘了，历史上有四次物种大灭绝，而原因有什么？气候巨变，射线辐射，还有所谓的火山爆发，陨石撞击……而传说中也有相似的世界毁灭。”柳梦怡讲解道，“所以可以推断这些其实是上古恶魔们对于那些不愿意被奴役的种族的惩罚。”

“这些初代……并不是真正的初代？”凌萧雪疑惑的问。

“算是吧，但是我们现在所击杀的这些初代君王是人类历史上第一批也是唯一一批有了完整政治系统的恶魔，”柳梦怡回答，“或许听起来有些奇怪，但这就是事实。后来人类与精灵进化到了离现在并不算相差太大的程度，那时候恶魔们的科技已经发展到了一个巅峰。现在的炼金术，就是在那时候产生的。”

“你继续吧。”

“后来，恶魔开始奴役人类与精灵，或许是朝拜，或许是教学，或许是献祭。”柳梦怡继续讲述，凌萧雪听得呆了，“然而这是一群最有反抗力量的奴隶，不过侍奉了恶魔几百年，他们已经发起几十次革命了。”

“于是这个世界历史上最大的悖论产生了。人类只有生命对恶魔政权有价值，精灵纯血统也不过多了一个对植物和其他动物的感应能力，狼人则是完全是恶魔政权中生命实验的失败产物，但是就是因为这些对当时科技与文化都发展到一个顶峰的恶魔政权看起来没有一点反抗力的文明生物，最终恶魔的政权彻底倒下了。后来，人类与精灵和狼人签订了一份不平等条约，于是人类成为了地球上的霸主，精灵与狼人活在人类历史的阴暗处，而恶魔这个曾经的地主彻底被人类遗忘了。”

“这样啊……”凌萧雪感觉自己有些无力，自己——或许说是她所知道的整个莫特雷恩——居然与这么可怕的一个种族为敌。

“小怡，你真的很适合学文科，你知道吗？”她吐槽，“我居然完全听着迷了。”

“这本《恶魔历史研究导论》我可是看了四年了，差不多都把内容记熟了。”柳梦怡耸耸肩，“萧雪，你以后如果想看这本书的话，可以来我家借。”

不愧是从小生活在精灵混血种家庭的人哪，凌萧雪感叹。“好了，萧雪，这就是我所知道的关于恶魔的事了。”

“你家怎么会有这种书？”她突然问。

“我爸妈都是搞这些研究的，”柳梦怡说，她的眼睛突然湿了，“我五岁那年他们搬到外国专心研究这些东西去了，每年过年都没办法回来，他们只是有一封信里提到，说是只要这些恶魔初代君王全部消耗完最后这一轮回，他们就可以回家了。”

凌萧雪呆住了，她没想到自己这个身为开心果的朋友居然过了这么久的没有父母陪伴的生活。“对不起。”她赶快道歉。

“没事，萧雪。”柳梦怡擦了擦眼泪，感激的回答。

这时，上课铃响了起来。她俩赶快跑回了教室。

可是凌萧雪第一次知道，原来他们的对手是这么强大的种族……

就这么回忆着那些关于恶魔的历史，她迷迷糊糊过了一天。

当天晚上，晚自习过后。凌萧雪坐在自己的卧室里，虽然手里拿着教辅书却丝毫看不进去。

正当她实在撑不住要洗漱时，一个电话打了过来。她拿起来一看，“柯俊瑶”。

“俊瑶姐？”她赶快接通了。

“萧雪，最近过得怎么样？”是柯俊瑶有些疲惫的嗓音，她支支吾吾的回答：“还行吧。”

“你怎么了？我听你语气不太自在。”柯俊瑶惊讶的声音传了过来，“萧雪，你是有什么问题要问我，对吧？”

“是的……我今天听柳梦怡说了……恶魔的历史……”她紧张的回答，“现在我想知道精灵的历史……”

“是混血种的历史吧？好的，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我当初听尤里先生给我说时就吓了一大跳。”柯俊瑶微笑着说，凌萧雪赶快揉揉自己的胸脯，让自己冷静下来。

“我想你的朋友已经给你说过狼人是科技与文明都发展到了顶峰的恶魔关于生命的实验的失败品吧？”柯俊瑶像个讲睡前故事的大姐姐一样说，“其实灵魂骑士和我们精灵混血种也一样，只不过我们是不失败的半成品而已。”

“哦？”她心中起了兴趣，还只是半成品？

“精灵与人类，最早都只不过是两个完全没有交集的物种罢了。如果你看过《精灵混血种血统论》，就会看到历史上最早的那些精灵是什么样子，不过就是一群眼睛大耳朵大身体又细又长，身体还发着荧光的生物。精灵进化得与人类别无两样，最早的目的其实是为了精灵便于与人类交配，所以那些恶魔的科学怪人们将人类的基因中一些部分以能量球体的方式注入到了精灵当中，一代代这么注射下去，所以才有了现在即使抽血人类也无法发现是异种的纯血统精灵。”

“眼睛大耳朵大身体还发着荧光？”凌萧雪大脑里自动浮现出了一个散发着金光的多比。

“现在却和人类没什么两样。不过还真得感谢那群恶魔，不然这种对植物极其敏感的血统传承不下来。”柯俊瑶还是微笑着说，“恐怕那群爱好炼金的怪物也想不到，自己最大的敌人竟然是自己实验的半成品。”

“喏，对了，萧雪你见过德国法西斯的毒气室吗？”突然，柯俊瑶语气尖锐中带着一丝胆怯的问。

“在网上搜到过图片，怎么了，俊瑶姐？”她很奇怪，恶魔科学怪人和那些杀人不眨眼的法西斯有什么必然联系？

“恶魔们给当时的精灵注射人类基因的方式，就是类似于后来法西斯集中营投放毒气的方式。作为实验品的精灵们接受这种修改生命规则的过程是极其痛苦的，其中有的并没有熬过那种痛苦，死在了恶魔的炼金领域。就这么一代代的注入进去，最终留存下来的精灵拥有越来越趋近于人类的体征，而那些因接受不了痛苦而死亡的精灵尸体则被专门收集另作他用，目前知道其中一批在罪恶之灵统治的年代变成了恶魔的傀儡军队。”

凌萧雪感觉自己听得全身都在痛，她闭上眼睛，眼前仿佛出现了一群多比和克利切在毒气室里痛苦的挣扎和嚎叫着，他们头上的蓝色光球发出剧烈的蓝光照射他们的身体，而有的想要跳上去拿住那个光球，却没能够到，反而摔在了精灵堆当中……

“后来的人类即便见过精灵也见到的是一些注入了人类血统的实验品或者失败品罢了，所以在有的地方的神话里，精灵和人类很像，长着尖耳朵，是美丽的种族，因为那些是已经差不多吸收了人类的基因的实验成功的产物，是很接近现代精灵的一个类别，就和北京猿人之于人类一样；有的神话里精灵有漂亮得像妖精，但她们有不小的邪气，被称之为海妖，那些是恶魔的宠物；而黑暗精灵，一个居住在地底洞穴或森林深处的神秘种族，他们是精灵族最早的敌人，因为那些家伙既吸收了人类血统又吸收了恶魔血统，并且在圣战之前的一场大战里站在了恶魔的阵营，所以在我们的历史里把他们和恶魔归类在一起；有一个以植物为信仰的精灵群落，现在在游戏里被称作暗夜精灵的，那是最成功的一群实验品，他们创造了专属于这个族群并且一直流传到现在的精灵混血种的精灵教条，也是现在大多数精灵混血种的血统来源；另一个被称作血精灵的，他们这个部落虽然也是实验的成功品，但是他们却是最早开始反叛恶魔政权的，后来被罪恶之灵的恶魔军队灭族了，至于有没有后裔将他们的血统留下来，这个也是我们在研究的课题之一。”

“原来都有根据啊。”凌萧雪已经愣住了。

“听起来很多对吗？其实你主要需要了解的还是所谓的暗夜精灵这一系，因为灵视，炼药，炼金，强大的视野，以及血统吸收外来物种的能力，这些都是最早在这一系发现的……哦，对了，还有变身动物。”柯俊瑶微笑着说，“萧雪，我很高兴你会有这么一天主动想要了解自己的血统。”

“只是好奇而已……”她敷衍的回答，没想到柯俊瑶笑得更开心了。

“好奇，就是打开门的钥匙。萧雪，今天你主动拿起这只钥匙想要打开自己的血统这扇门，我很高兴。”柯俊瑶如此回答道，“毕竟是要做我们这个世界救世主的人啊。”

“谢谢俊瑶姐。”她回答。柯俊瑶很开心的“嗯”了一声，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莫特雷恩当地分部，中国区负责人办公室。

“看来今晚上你有动力加班了。”templar的声音传了出来，柯俊瑶点点头，拿起了一旁微微冒着水蒸气的浓咖啡喝了一口。

然后，她拿起手机，拨打了那个电话。

“喂，尤里先生吗？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电话拨通后，她迫不及待的说。

“veronica，难得见你这么激动，怎么了？”尤里那神秘而苍老的声音从听筒里传了出来。

“今天晚上，凌萧雪主动向我问关于我们血统的事！”柯俊瑶欣喜的回答。

几秒的安静。

“不错，我的眼光看来真是对的，看好这姑娘在明年的雇员考核中精灵历史学和混血统血统论的成绩。goodjob。”尤里满意的回答。

“好了，尤里先生，我先挂电话了，我还在加班。”柯俊瑶回答，“最近北京那一代总是出现被扫描到的时间段比较规则的切割之镰的信号。”

“好好忙吧，vera，就不打扰你了。”尤里说完，那边就传来了电话挂断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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