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到伏灵山走一趟！”

“你要上山？”

“不光是上山，我还得入那五行宫中搜查一番，找找线索。”

“那设有无极结界，你怎可能……”

“嘿嘿……”鹰雉邪魅一笑，轻捻掌中不知何时多出的几枚铜板，金属摩擦间沙沙声响。

“……难道，是那男孩？”

鹰雉没有答话，笑意更深，便是默认了。

“你有多大把握不被发现？”

“五成。”

“五成？”九命心下一惊，“这对半开的几率会不会太冒险了？”

五行宫数百年来都立场明确且坚定地表明，不会参与世间任何纷争，哪怕轰动如当年的两界战役，也都是袖手旁观，没有派遣一兵一卒支援。正因此避世之举，宫内所保留的皆是潜心修术的御灵师，实力更是不容小觑，一旦被发现，要想能全身而退，那可就比登天还难了。

“我自有分寸。”鹰雉如是应道，想来也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好！既然你心意已决，我也不好多加阻拦，毕竟就目前来说，这也是唯一一个最为有效可行的办法。我会带上人手，在山下负责接应你。”

鹰雉微微颔首，神情淡漠，扫了眼地上的尸体，“这里就交给你了。”话毕，妖力运转，震落一身雨水，于体表形成透明屏障，将雨露隔绝。妖风忽起，雨水被刮得纷乱飞扬，位于风眼处的身影转瞬消失。

九命轻叹一声，似在感慨，亦似惋惜。

……

“讲完啦！”男孩长出一口气，心中悬着的那块大石终于放了下来，算是了却了一桩心愿。

“哇！阿哥，阿哥，你这个故事讲得实在是太精彩了！”

“嘿嘿……”男孩讪笑，故事里的提到的誉安王，被他随意找了个人名代替，“你每次都说好，倒叫我分不清，这次是真的说得好还是假的说得好。”

“当然是真的啦！阿哥，明日我就能去私塾学字了，待我学成了，就把阿哥你和我讲的每个故事，都一一记录下来，修编成册。”

“诶！我那些胡编瞎造的，你费神记来作甚？你应把心思花在读书上，考个好功名，才不负爹娘的养育之恩。”五行宫出手相当阔绰，他卖身的那些钱，已是足够支付七八年下来的学费了。他与父母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让弟弟读书成才，不要吝啬那点财银，耽误了弟弟的前程。好在他父母也是明理之人，心知自己小儿身患残疾，唯有读书识字，往后才能有一条门路养活自己，当下跟他保证了，就算是砸锅卖铁，也会继续供他至学业有成。

“嗯！我定当好好念书，不辜负阿哥爹娘的期望。只是……阿哥你这次出远门，当真要好久好久才能回来吗？”

男孩怔住，随即抬手摸了摸弟弟圆圆的小脑袋，“是啊……要好久好久呢，所以你在家一定要乖，不许惹爹娘生气知道吗？”

“那……”

“好了，时候不早了，阿哥明儿还得起早赶路呢，歇了昂！”男孩猜到弟弟定要问他这好久是多久，当即把话头截了，强忍着心酸，打了个哈欠，睡下，佯装熟睡的打起鼾来。

作为弟弟的见哥哥睡下了，也只能委屈地扁了扁嘴，把话吞回肚子里，恹恹地扯被躺下。

安静的夜，两兄弟睡得香甜。

一枚散发着淡淡荧光的铜板，从窗户的缝隙钻了进来，颓然坠下，落地无声，却似长了眼睛般，一路滚至男孩床头，飞跃而起，覆在了男孩左额发际间的一块圆疤上，眨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