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风灾来袭
作者:杨小左      更新:2020-03-12 06:05      字数:2154

这时突然有微风吹过,带来极少的沙子,从我脸上拂过。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连忙说道:“我知道这影子是怎么回事了,这是要起风沙了。俗话说‘月晕生风,日晕而止。’,你看这月亮,岂不就是我们常说的毛月亮吗?这说明这片沙漠地带很可能要有风灾来袭,这沙海里的影子就是风卷动着沙子形成的……”

我话还没说完,就见风沙涌动突然迅猛起来,只听见很远的地方似乎传来一阵阵惊涛骇浪般的狂啸之声,半空中出现了几股旋转不停的黑流,风势骤然增强,虽不像鬼哭狼嚎般让人闻声丧胆,但是那凄厉呜咽的风声传到耳朵里面,也足以让人毛骨悚然。

“快走!”我来不及多说,连忙将那靠在我怀里刚刚清醒一点的女人一把抗在肩上,就催促着杨离三他们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

我刚刚站起来,酷烈的热风就已经卷着无数的沙子扑面而来,狂风肆虐之际,到处都是飞沙走石,天昏地暗,我们刚刚退下那座沙丘,转眼间就化为了漫天飞灰。

这片“大沙坂”,属于气象学中的枯热猛晴区域,一年到头风灾不断,干旱炽热导致沙子下面的土层也随之沙化,人走在里面,眼前只有一片昏暗,天地都变成了四不像,根本分不清到底是白天还是夜晚,只听见那呼啸而至的狂风卷着无数的沙子在耳边迅速掠过,就像是沙海下沉寂千年的亡魂,突然醒了过来,发出悲哀与愤怒的魔音,更加增添了我们行走的艰难。

我们凭借着身上背包的重量,才不至于被狂风卷上天际,在如此巨大的风沙中,也根本不敢稍作停留,我跟杨离三互相拉扯着勉强挪动着脚步,跌跌撞撞的翻过了几座大沙丘。这时回头看去,只见风卷着沙子,遍地的沙海仿佛河流一般,人在其中也随着沙河的起伏而流动漂浮着。

以前看西游记的时候,书中说“流沙河”中就连鹅毛都浮不起来,我一直以为是吴承恩老先生杜撰出来的。如今身临其境,才知道他所言非虚。大漠深处果然有这种毁天灭地之势的地方存在,人在这种情况下移动,比在沼泽地带跋涉还要艰难百倍,附近原本欺负不平的沟壑地带现在也都被流沙所掩盖,完全看不见脚下到底是什么情况,稍微一不留心,踏空跌倒,或者滚落沙坑,顷刻间就会被漫无天际的风沙吞没,即使身边有人,也很难及时救援。

在这种环境里,本就目不能视,加之风沙带来的痛苦,吞噬了人体一切的感应能力。沙尘漫天飞舞,唯一有变化的,就是那些起起伏伏大小不一的沙丘了,他们纵横排列,形态复杂多变,底层也经过常年累月的暴晒,完全沙化,表面又有无数的沙河涌动,很难辨认地形,一步踏错就会陷入流沙中,因此我们移动的速度极为缓慢。

我们一行四人走了不到十里路,就已经能够累的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胸膛里一股燥热之气,仿佛随时都会爆炸一般。

这时我背上的女人突然对着我的耳朵喊道:“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

我心想这都什么时候了,我们自己都快命不保夕,你还在这大喊大叫,心里一气就将那女人给放了下来。

只见那女人指着前面不远处说到:“去那里!”

我顺着那女人所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就见那个地方有片浮沙卷动形成的漩涡地带。这时候去那里岂不是饿狗下茅房老鼠舔猫鼻悬崖上翻跟头老虎嘴里拔牙——找死嘛!

那女人见我们不为所动,又叫道:“那里是一个坑洞,躲到那里才能逃命!”

我一时半会没有听懂,不过看样子这女人应该清醒很久了,不会胡说八道,也不像是会拿自己性命开玩笑的样子。就挥了挥手,几个人互相拉扯着朝着那个漩涡地带前进。

我们几个人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被无数涌动的沙子给直接推到了那个漩涡中心。

我率先从沙堆中爬了出来,拍了拍身上的沙尘,只见眼前一片漆黑,根本什么都看不见。就听见旁边其他几个人也相继从沙堆中爬了出来,肌肉男打开手电筒递给我,这才发现,这个地方是一个沟谷地带,深达十几米,底下极慢了堆积如山的沙子,也不知道那沙子底下还有多深。

我举着手电筒朝着四周一看,发现大家基本上都没什么事,只有那个被我们救醒的女人背对着我们,一动不动。我发觉有异,担心的问道:“喂!你没事吧?”

那女的忽然转过身来,一把握住我的手,将我手上的手电给抢了过去,然后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手电给关了。顿时,眼前又是一片漆黑。

我没料到那女的会来这么一手,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心里猛地一惊,早就反手摸出手枪来,将手指扣在扳机上,问道:“你是谁?你想干嘛?”

“你闻闻,这里什么味道?”那女的似乎不知道我正在用枪对着她,而是低声说道。

我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得一股异常刺鼻的味道从鼻端传来,有点像是化肥的味道,于是问道:“这是沼气的味道?”

那女的说到:“不是沼气,应该是硝酸钾,制作黑火药的主要成分,这沙坑里可能是一条硝矿石脉,稍微碰到一点火星就会发生燃烧。”

我听到这话,一时暗骂自己大意,用手从坑洞的石壁上扣了一点放在鼻端下闻了起来,果然是硝酸钾的味道。这不等同于我们全都钻进了一个火药桶子里吗?这还不如在外面同风灾做搏斗,这里的处境比外面还要危险。

我见刻不容缓,也来不及这时候去探问这女人的身份来历,只是问道:“你现在没事了可以自己走吗?”

“可以。”那女的也没多说,想来也是知道这时候不是多说的时机。

于是我挥手又让众人跟着我离开这个危险地带,一出地洞,就见地面上流沙涌动不绝,只能摸索着从这个深不见底的地洞边缘想着深处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