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山区杏滨街道老城区地下污水管网改造工程工地。

大干巧干了一上午，李晨景已经准备奉献出自己的膝盖了。

“小华，你莫不是有双透视眼吧！？”

咻咻咻……咻咻咻……

“分分钟就把地底管线埋藏情况看穿的那种。”

“这简直就是多快好省，阔步迈向社会主义啊！”

不仅仅是李晨景，工地上其他施工人员也都相当服气。

特别是开挖掘机的师傅。

哪里有管？

埋得多深？

交叉情况如何？

什么时候该停？什么时候换人工开挖？

都被安排的明明白白。

等到华可镜下令全力开挖的时候，施工队伍更是彻底放飞了自我。

整个开挖工作的效率简直高得阔怕。

然而，只有华可镜一个人看清了真相。

他抖了抖手中由建设单位提供的图纸，心中不禁暗骂--果然不堪言状，简直驴头不对马嘴。

在建立运算模型预测未来趋势的过程中，他一共挖爆了两条水管，还险些干断一条光缆。

回想那场面，白花花的水柱喷涌而出，瞬间水淹七军！

要是不靠自来水厂切断供水，是根本堵不住的。

……

白云苍狗，世事变幻无常。

本以为，天竺山文旅小镇导视系统工程招标之事就此草草收场，但怎料之后竟然出现了令人始料不及的一幕。

这是开标之后的第三天下午。

华可镜正好得空，在老城区地下污水管网改造工程工地帮忙，忽然一个陌生的电话打了进来。

“你好。”华可镜接通电话。

一个尖细的女声从电话里传了出来：“你好，你那里是闽越省怡景建设有限公司吗？”

“对，我是，请问你是哪位？”

“我这里是海澄区东孚镇人民政府。”尖细的女声回答道。

“哦，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听见对方的身份，华可镜先是一阵莫名，东孚镇政府找我们有啥事啊？

但他随即便联想起了几天前公司参与投标的事。

这海澄区东孚镇人民政府，正是天竺山文旅小镇导视系统工程的建设单位。

当时，怡景建设只是获得了第三名，要不是这个电话打过来，他几乎已经忘记了这件事情。

电话那头，尖细的女声继续说着：“是这样的，前几天你们单位参加了天竺山文旅小镇导视系统工程，按照招标程序被确定为第三中标候选人。”

“嗯。”华可镜礼貌地附和着对方的话。

“因为一些客观原因，项目的第一和第二中标候选人都决定放弃中标资格。所以我现在打电话给你，是想确定一件事，你们单位是否愿意接受天竺山文旅小镇导视系统工程的中标结果。”

“啊？”

华可镜一愣，虽然他早就清楚了这个项目的背景，但前两名的投标单位先后放弃了中标资格，这样的情况还是大大超出了他的预想。

“请问，你们单位是否愿意接受中标结果？”尖细的女声重复问道。

“哦，是这样的，这事有点突然，请给我几分钟的时间，我们单位讨论之后再给您答复，这样可以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尖细的女声才低声说道：“好吧，请尽快给我答复。”

“好的，请放心，我会尽快回复你的。”

挂断了电话，华可镜立刻把李晨景抓了过来，并将情况细细说道了一番。

“弄爪子。”李晨景惊呼，“真是苍天有眼，不曾想到，这第三名也有中标的一天！？”

“谁特么想的到呢。”华可镜转身，用手抹去一根波纹管上的灰土，一屁股就坐了下去，“阿景，你看前两名都怂了，也说明这个项目确实不好搞啊。”

往常如果出现这种情况，和第一名一样，后面二三两名的中标候选人基本也都会在公示期内选择放弃。

让项目流标，重新立项，重新过审，重新招标，基本就是这样。

当然，和第二名，第三名不一样，第一中标候选人选择弃标是要付出代价的，他提交的投标保证金可能会被业主没收。

就比如说这个项目，第一中标候选人将会白白损失30000元投标保证金。

也还好项目规模不大，招标控制价不高，保证金只有3万，咬咬牙也丢的起。

李晨景也顺势在波纹管上坐了下去。

他拍拍手里的灰土，不太确信地问道：“那，我们还要接这个项目撒？”

“嗯……莫慌，我还在想。”

华可镜双手斜撑着条石，脑袋微微仰起，眺望着远处一片午后爽朗的天空。

李晨景微眯着眼，迎着暖洋洋的日光，他也抬起头望着天。

忽然，华可镜转过头，看着李晨景，一脸认真地问道：“阿景，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啥？”李晨景一愣，想了想后摇摇头，“不晓得，难道是你生日？”

华可镜摇摇头道：“今天正好是农历二月二，春龙节，龙抬头的日子，祈福纳祥转运的日子。”

“嗯……所以呢，再弄啥子？”

“所以我在考虑之后，还是决定接下这个项目。”

闻言，李晨景顿时一脸震惊：“不要批脸，你这个起承转合很六嘛，老子差一点就闪断了腰你知道噻？”

华可镜笑了笑：“反正之前我们已经有心理准备了，不是吗？”

李晨景笑了笑。

华可镜伸出一只手接着问：“不然再来一次石头剪刀布？”

李晨景连连摇头：“我看就木有这个必要了吧。”

他算是想明白了，轮石头剪刀布，谁能玩的过这孙子啊。

反正大雁已经打下来了，就看怎么盘了。

“那就这么定了？”

“嗯！那就四个字。”

“哪四个字？”华可镜不解。

“嘿嘿……”李晨景没有答话，反倒怪里怪气地唱起了一首很接地气的歌，“干就完了，干就完了，干出个样来给自己看啊……”

“艹……”华可镜两眼一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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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祝新年快乐，远离疫病。

向奋战在疫情防控第一线上的人们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