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红鸟：“平常你都怎么跟我说的——生死事大，失节事小，识时务者真俊杰！”

小红鸟：“对！还有那什么——必要时弯个腰屈个膝能算啥？给跪就给跪，纵喊了人一叠声的爷爷，改日再将之揍成孙子也就得了！”

小红鸟：“你听你自个说的那些是多哲理，多动人！怎么这会搁你这，让你卖点乖讨点巧，虚应一下说声‘二’而已……它就都这么难呢？！”

许青瑶：“我是啊，我是一直怎么说就怎么干的啊——比如失节神马的……姐情药暗算、脱光爬床等下作事都干了，这要还不算是失节，怎样才能算是失节？”

小红鸟：“……”

小红鸟：“嗯，爬未来仙帝楚天行的床，那能算是一般的爬床吗？”

小红鸟：“……”

小红鸟：“你这个人吧，别的都还行，就是骨子里太方正，情啊义啊、自个给自个画定了条条杠杠无数，做人都做成黑白棋盘了，还一点转寰余地都不给自个留的……”

小红鸟：“什么这啊那啊的，不就是那边放不下楚云逸的恩义，这边又觉着楚天行他们哥仨对你着实也忒真诚，于是心有不忍，不好意思去欺骗嘛！”

许青瑶：“欺骗乃至利用人感情，那是一般的欺骗吗？”

许青瑶：“红红啊，姐做人不是太方正，而是真.自由，自由到任性——所以，无论任何时候、任何境地，我都从来只唯心，而绝不违心。”

……

……

所以，

总之，

彼此一番雄辩滔滔，直至暂且耗空了小红鸟体内本就空乏的灵力，最终还是‘从来只唯心、而绝不违心’的许青瑶，一如既往的胜利。

于是，

终究，

当异结界里跟小红鸟辩了足有半个时辰，真.现实世界中亦让玉璇玑等了足有近半刻钟的许青瑶……终还是真挚恳切的向着玉璇玑躬身，然后恭敬说：“

承蒙青眼，

不胜感恩，

我，选一。”

玉璇玑：“……”

饶是玉璇玑身负天下第一人的功力，竟也没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许青瑶究竟对她说了什么。

“一，”半响，缓缓回神，她方盯视着许青瑶道：“你说，你选一？”

“回宫主，是。”诚挚恳切，许青瑶恭敬回她。

“你，确定？”玉璇玑的语声轻而软，神色间却已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莫测。

“我，确定。”仍是诚挚恳切，许青瑶再次恭敬回她。

——

她用尽了，她所赐予她的，所有耐心；

她失去了，她所赋予她的，所有机会！

“呵，”玉璇玑轻笑一声：“好，很好——玉玲珑，果然生了个好儿子！”

目光寒彻骨髓，

杀气凝如实质。

有那么一瞬间，甚至让身为神兽的小红鸟，都几乎抗不住那份浩荡威压，而当场现出身形：

“许青瑶，两次，我玉璇玑对人、对敌人，还是有生以来头一遭的如此欣赏，如此迁就。”

“许青瑶，我们仁至义尽，却比不过楚云逸什么都不做，而只刻印于你心中的、一个名字。”

“许青瑶，事已至此，你我之间，再无可说！”

起身，

站立，

玉璇玑袍袖轻挥，挥出一杯波光潋滟的冰蓝色酒液至许青瑶手中。

然后平平淡淡道：“加了天行发丝的‘死侍之心’，你且——饮了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