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话云霄仙尊
“沙兄，这是……”慕容师刚开口，忽然感觉整个人急速下坠，速度之快令他感觉自己的脏腑仿佛将要从口中吐出来一般！他死死地抓住云铁，生怕一不小心就把对给弄“丢”了。
此时沙地上出现了一个直径三丈的圆形漩涡，慕容师和云铁正是位于这个漩涡的中心，在那名沙雕男子的引导下直线下降，朝着地底的深处坠落。
这次下坠的时间仅仅只有半柱香，远不及他们在平地上疾驰的时间长，但五脏府内翻江倒海的感觉却是相同的。到达目的地后，饶是慕容师也强忍不住肚子的不适，“哇哇”地吐了起来；再看云铁，虽然他仍旧昏昏沉沉地睡着，但嘴角边和地上的一大片透明液体表明，他喝下去的“玉露甘泉”也吐出来不少。
慕容师稍稍感觉舒服后，开始打量他们此刻身处的环境——脚下仍然是沙子，头顶的那个漩涡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整块的石板；他们的后方和两侧也都是这种石板，石板上镌刻着精美的花纹，这些花纹显然历经了时间的洗礼，有不少残缺，但仍能看出雕刻之人娴熟的刀工和独具的匠心；两侧的石板上点缀着淡淡的荧光，将周围的环境照亮。
“这里……似乎是墓中的甬道？”慕容师喃喃地说道。
“不错！”那名沙雕男子站在他们丈余远处，微笑地看着他们，“不过墓中长眠的是曾经执掌一方天界的‘仙尊’，也就是我的‘主人’！”
“随我来吧！”沙雕男子没有等慕容师开口询它的“主人”是谁，转身朝着甬道深处走去。
慕容师虽然心中疑惑万千，但目前的情况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当下背起云铁跟着它前行。
甬道之行超出了慕容师的预测，他们时而向左时而向右，一会上台阶一会又是下台阶，弯弯绕绕也不知走了多远。而最令他感到惊奇的是随着他们越来越深入甬道，两侧石板上的图案也由最初的“花纹”变为了“飞禽走兽”，又由“飞禽走兽”变为了类似“文字”一般的符号，而最后出现的图案则是“人”。这些人形态各异、栩栩如生，做着各种各样的动作，或是打坐练功，或是演练刀剑，又或是与人搏斗……
慕容师看着这些图案，一度怀疑其中不少是武学功法，然而无论他如何询问，沙雕男子只是径自向前走，丝毫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甬道诡异，他也不敢多作停留仔细观察，只得跟随它前进，直到他们面前出现了一道石门。
“艮、离、坤、巽……”沙雕男子口中念念有词，右手食指同时在石门表面上的“太极”图案上来回划动。当它停止手上动作之时，原本黯淡的图案上闪过一道紫光，“太极”上代表着“阴”“阳”的两颗圆球陷入石门内，而随着“轰隆隆”地一阵响动，这道石门竟然自行打开了。
石门完全打开的那一刻，石门之内亮起一道金光，将其中的环境完全照亮，沙雕男子则引着慕容师朝石门内部走去。
慕容师环顾四周，那是一个二十多丈见方、四丈高的石室，石室的四壁上也镌刻着古怪的图纹，与甬道两侧的如出一辙；石室的顶部镶贴着同样的石板，而石板上则是星星点点的光亮，如同夜晚的星辰一般；石室的地面却是一整块幽漆漆的石板，在星光的映照下显得阴郁异常。
而当他们踏入石室内部的那一刻，地板表面泛起一阵金黄色的波纹，这阵波纹不断向石室内侧扩散，直到整面石板都变为了亮金色，与此同时石室被照得更加明亮。
“主人，我已将慕容师、云铁两名凡人带到！”沙雕男子单膝跪地，向着天花板上的最亮的星辰拜道。
“嗯……好！”那颗星辰一闪闪，向石室地板投下了一道白光，白光中浮现出一个人影。慕容师细细辨看，那人衣着服饰与沙雕男子所差无几，但是容貌看上去更加年轻，虽然对方只是一道需用，但浑身散发着沙雕男子所不及的威严，特别是那对鹰一样的眼睛，仿佛拥有洞穿灵魂的能力，令他不自觉地低下头去。
“慕容师见过仙尊！”慕容师照着沙雕男子的动作，向投射下来的虚影跪地一拜。
“还请仙尊原谅云铁的不敬之过！”他将云铁从身后放下来，再次向虚影伏身拜倒。
“无心之失不为过。你且起来！”那个虚影右手食指轻轻一点，慕容师立即感觉有股柔和的力量将自己从地上扶起，而他却感觉不到任何实体的接触，这位“仙尊”的手段真是已经超出了凡人的想象。
慕容师起身的那一刻，云铁也被那股柔和的力量扶正了身躯，而随着虚影右手食指凭空写了一个“解”字没入他的胸口，他也迷迷糊糊地醒转了过来。
“我……这是在哪儿？”云铁摸着自己的脑袋，感觉微微有些胀痛，“我刚刚怎么了，喝水都会醉？”
“你喝的是‘玉露甘泉’，这泉水无色无嗅味甘甜，却是比烈酒还能醉人，若非主人为你解醉，你起码还得睡上十来天！”沙雕男子对云铁笑道，他故意夸大并将“十来天”说得很重，为的是吓唬吓唬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主人？你是谁？”云铁指着沙雕男子惊异地说道，接着他忽然看到了从天花板上投影下来的虚影，又大叫道，“你又是谁？”
“云铁，不得无礼！”慕容师将云铁喝醉之后事情对他一一讲了一遍，他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是沙兄和它的主人啊！失敬失敬！”云铁拱手向沙雕男子和虚影拜道，他这一觉醒来恍若隔世，就算慕容师给他讲解了这短短半个时辰发生的事情，他也仍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醒来就好！”那个虚影微微一笑，继续道，“我想此刻你二人心中必然是有无数的疑惑，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这位‘仙尊’将我们带到这里来就是为我们解疑释惑的？”慕容师心中对虚影说的话有些困惑，“那也不用如此大费周章！”
然而那个虚影仿佛知道他此时的所思所想般，说道：“本尊之后会指派你们做一些事情，当然作为回报，本尊会解答你们心中的一切困惑。谁先来？”
“我！请问‘仙尊’如何称呼？”云铁举着手大声问道，慕容师闻言也抬头望向了那道虚影。
只见虚影笑吟吟地捋着颔下的半寸短须，缓缓地说道：“本尊道号‘云清子’，乃天界‘云霄宫’的执宫仙尊。”
“哦！云清子仙尊好！”云铁似懂非懂地说道，对于“云霄宫”“执宫仙尊”闻所未闻，但“云清子”这个名号还是很好记的。
云清子微笑着点点头，对着慕容师说道：“到你了！”
慕容师心中的疑惑实际上要多于云铁，但问题一多他反而找不到开头，想了一会他才说道“请问云清子仙尊，这诅咒沙漠到底是从何而来？”
“哦？竟然是这个问题！”虚影抬头看了看天花板，轻声叹道，“此事说来话长，本尊就捡重点吧！”
距今万年前，天界祈宗的一位圣人摩珂背弃了圣祖摩尼的意志，改“摩”字为“魔”，建立起了魔族，开始了与道宗、佛宗长达数千年的相争。五千年后，祈宗“太乙”阶仙尊莫浪受到摩珂的挑唆，率领“圣宸宫”门下数万弟子大举进攻道宗，作为回应，道宗派出了云清子及“云霄宫”门下弟子抵御莫浪的进攻。
那一战异常惨烈，双方激斗了一个多月，死伤过八成，而作为统帅的云清子和莫浪更是互不相让，双方一直僵持着。终于有一天，趁着云清子和莫浪激战负伤之时，摩珂率领追随自己的魔族大军杀到，将“云霄宫”和“圣宸宫”残余尽数灭杀，而云清子与莫浪也被他出手重伤，殒落下界。
莫浪本是摩珂最为得意的门生，但他对于摩珂背叛圣祖摩尼之事耿耿于怀，也正因如此摩珂对这名弟子的态度有了根本的转变——从最初的器重，到后来的冷落，直到此时已是水火不容！
摩珂挑唆莫浪进攻道宗的目的是要让双方两败俱伤，而他则趁此机会灭杀莫浪！数千年来，莫浪的成长过于迅速、耀眼，他也一直在试图说服那些受摩珂蛊惑的魔族重新回归祈宗，以致于魔族内部也因此产生争论，怀疑摩珂当初是否应该背叛圣祖摩尼。因而在摩珂眼中，莫浪是必杀之人。
而当时莫浪与云清子虽然陨落下界，肉身几乎不存，但“太乙”阶仙尊强大的神魂仍然令摩珂忌惮，因此他也不惜屈尊下界，意欲亲手灭杀他的神魂。
虽然殒落下界，莫浪和云清子联手布下了强大的法阵，趁其不备将摩珂的肉身和神魂封印在了大陆某处；而摩珂被封印之前释放出了强大的诅咒，将原本从属于祈宗的数个国家和臣民灭为灰飞。
——这就是诅咒沙漠的由来。
而作为封印摩珂的代价，莫浪失去了全部的肉身，以及近乎全部的神魂，而云清子也失去了全部的肉身，只保留住了大部分神魂。利用这剩下的神魂，云清子在诅咒沙漠边缘布下了禁制，在阻止外人进入的同时，也在慢慢地削弱诅咒的威力，同时守候着莫浪的传承。
“原来诅咒沙漠是这么来的呀！”云铁听后恍然大悟，没想到这诡异的诅咒沙漠背后竟有这么多故事。
“那我的第二个问题是，三百六十年前，我云德山庄的前辈是如何穿过诅咒沙漠到达西天域的？”云铁想起了在山庄时云炎对自己讲前辈的故事，故事中他们是沿着陆路前往的西天域。
“呵呵，终于想知道自己门派的来历了吗？”虚影仍然一副笑吟吟的表情，对云铁的这个问题并不感到意外。
“三百六十年前，极西域发生突变，一队隶属于祈宗的武人离开故乡，前往东方寻找克制魔族的方法。他们确实是穿过了两西域间的陆上通道来到诅咒沙漠，并且安全地离开沙漠，到达你们现在的地方。”
“要问为何他们能安全地离开诅咒沙漠，一是有‘它’的引路！”虚影指着沙雕男子说道，“二来是因为带头之人懂得‘生命祈祝’，他用这门秘术将诅咒的影响降到最低，从而保住了所有人的性命。”
“竟然是这样！庄主的这门秘术居然这么神奇！”云铁两眼冒光，心中盘算着回到云德山庄后怎么求庄主将这门秘术传授给自己。
“那我也问第二个问题——这位沙兄，究竟是‘妖’是‘仙’？”慕容师颔指着身侧的沙雕男子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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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