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话玄冰诀

“太极归元！”李谨元嘴里冷冷地吐出四个字，手中的晨霜剑直立在身前，尔后以极为缓慢的动作引导身前的“太极”图案一同旋转，连同带动他以水灵术化形的屏障。

常清地以风灵术化形的长鞭此刻疯狂地抽打在“太极”图案和水灵屏障之上，想将破解对方的防御。然而随着“太极”图案的缓慢旋转，他明显地感觉到施展在双刀上的风灵之力正一点点被蚕食，多年的经验告诉他情势不妙，故而急忙停止攻击，将“双鞭”还原为“双刀”。

而在常清地停止攻击的同时，李谨元加快了挥剑的速度，不过一息间就将周身的水灵屏障全数汇集到“太极”图案之中，而“太极”此刻极速旋转，压缩成拳头大小，一股氤氲之气在其表面游走。

“就凭这个也想击败我！”常清地嘴上说着，双手却以极快的速度结印，“三重风灵壁！”话音刚落，三道无形的风灵屏障将他和李谨元隔开。

李谨元眉头微皱，左手掌心凝出淡淡的冰晶，猛然推向对方化形的风灵壁。

“玄冰诀！”随着一阵吼声，左掌已经击打在了第一道风灵壁上，不一会，这道风灵壁竟然冰封、破裂，留下一层冰屑散落在地。紧接着，第二道、第三道风灵壁也如同前一道般片片剥落，常清地化形的三重风灵防御阵壁在李谨元面前简直如朽物般不堪一击。

“这、这是什么功法？”常清地大声问道，太极宫的人他见多了，“无极归一”“太极归元”“天罡剑气”之类的绝技他也见识过，但使出这种诡异招数的太极宫弟子，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李谨元自身以修行“水灵术”为主，不过他修炼到高阶以后一直难有突破，但他没有依照常规继续朝着提升灵术品阶这条道上修行，而是另辟蹊径，深挖高阶灵术的衍生能力。

“灵术”从本质上来说就是一股“能量”，不同属性的灵术间的差别就在于能量的表现形式不同。“灵术”威力的大小取决于“能量”的动静状态，“能量”越狂暴，“灵术”的威力就越大。譬如飓风和暴雨能造成吹走房屋、冲垮堤岸；而和风细雨却难以难以对一棵小草产生威胁。

“玄冰诀”的奥妙在于将太极宫“冰心诀”的心法运用于水灵术之上，使得水灵术获得超乎寻常的“安定”状态，衍生成为特殊的“冰灵术”。

“冰灵术”再将自身的“安定”状态传导到常清地的风灵壁上，使得风灵壁也“安定”下来，“能量”一旦回复“安定”状态，“灵术”也就没有什么威力了。这也是李谨元“玄冰诀”克制对手风灵壁的原因所在，当然仅凭这一手还无法对常清地产生致命威胁。

李谨元破解三重风灵壁后，“晨霜”剑催动着压缩成拳头大小的“水灵球”直捣对手的面门。常清地早就防备他的“太极归元”，双手的短刃交织在胸前，一股强大的风力在身前形成，不过眨眼工夫就幻化为一条直冲天际的小型龙卷。

龙卷风的转速非常快，还没等李谨元释放剑锋上的“水灵球”，强大的风力就将“水灵球”卷入龙卷中心。

李谨元脸色突变，即便使出“玄冰诀”也难以阻挡如此强烈的风力，正在思索应对之策时，龙卷中心的“水灵球”被风力撕裂，不过一息间就湮灭殆尽。

而此时常清地再度催力，将龙卷的旋转速度又提升了一倍，原本只是给人针刺般感觉的风力直接转变成了威力强大的“风刃”，轻易将地上卷起的草木石块切成齑粉。

常清地操纵着这股疯狂选择的“风刃”迅速逼近李谨元，李谨元不敢硬拼，即便是“晨霜”剑被卷进去恐怕也会折断，更何况是肉身凡胎！正在他后退闪避对手锋芒时突然感觉身后侧两旁有两股强大风力向他袭来，回头看时发现是赵俭之和白俭阳二人各自操纵着一股小型龙卷风攻向常清地。

从李谨元内心来讲并不愿将这两名师侄卷入他和“天地二圣”的恩怨中，但转念一想，二贼实力深不可测，也许白俭阳说得对，只有联合徐氏兄弟和所有人的力量，众人才能有一线生机。

另一边，徐慕霆对阵元重天，一开始他并没有主动进攻对方，而是挡在“天地”二人中间，防备二人的合力。然而时间一长，元重天眼见常清地受到李谨元的猛攻，心中不免焦躁起来，出手也越来越重。原本他们的目的就是先除掉徐慕霆，再解决仙道联盟一众，现在徐慕霆自己送上门来，元重天也乐得优先解决他。

然而对于徐慕霆，元重天心中还是有几分忌惮的，毕竟对方少年盛名，称是南虞第一高手也不为过，“天地”二人一同出手灭杀自然更为稳妥。

徐、元对峙时，元重天双手短剑突然同时飞出，直取徐慕霆首级。然而这样的攻击对于徐慕霆来说连闪躲都没有必要，右手中的白剑只在身前甩出一个剑圈，“叮叮”两声就将飞来的短剑格挡下。而与此同时元重天飞身跃起，双掌掌心闪耀着紫色的雷光，正朝着徐慕霆的面门袭来。

徐慕霆脚尖轻轻一点，身体如飞燕般跃起，闪避过对方雷掌，而手中的长剑如毒蛇吐信般刺向元重天的后背。元重天不慌不忙，双掌雷光一闪，原本被打落在地的两把短剑猛然飞起攻向对方的双腿。这一招变化来势太快，徐慕霆只能放弃刺杀对手，转而防御双剑的断腿攻击。

元重天率先着地，他落地的瞬间就施展身法向常清地靠拢；然而徐慕霆并没有给他机会，趁元重天转身的瞬间运转内力，原本全身雪白的剑身变得血红，数道火光从剑尖喷射而出，直捣对手的脖颈。

元重天感觉脑后一热，不及细想便一个侧身躲过徐慕霆的火灵术攻击。而此时徐慕霆一个箭步又插在了元重天和常清地的中间。

“我注意你很久了，所谓的‘天圣’似乎是个不会说话的哑巴！”徐慕霆出言讥讽道。从“天地二圣”出现之始，元重天就一句话没说过，反而是常清地话说得最多。

元重天一双怒目注视着对方，嘴角微微一动，似乎想发出声音，然而终究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将双手中短剑抓得更紧了。

徐慕霆没有理会对手的情绪变动，而是继续说道：“大名鼎鼎的‘天地二圣’原来是浪得虚名，一个哑巴一个傻瓜，待我将‘地圣’的眼睛戳瞎，你二人又哑又傻又瞎，去过叫花子的生活不是更好！”说罢竟没心没肺地大笑起来。

徐慕霆出言嘲讽元重天的用意，是要将他的注意力全部转移到自己身上，防止他策应常清地，使二人形成联手的局面。但“天地二圣”江湖经验何其丰富，不过两息时间，元重天就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他低头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指尖轻触着一道两寸长的伤疤。

那是一道剑伤，从喉头斜向右侧割开，很难想象受到如此重创的人竟然还能活下来。这道伤疤令元重天的思绪一瞬间回到了二十年前。

“天地二圣”原本是一对师兄弟，二人自小一起长大，一同修炼，出师之后也一起在东域历练。正是在历练途中发生了变故，使得二人开始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偏，以致被北府联盟通缉追杀，后来更是引起了仙道联盟的注意。

二十年前，他们二人在庆宁府杀死了跻身“八大士族”之一的“司马家族”数名要员，使得仙道联盟的龙武堂和五灵宗联手追杀他们。二人自庆宁府一路逃亡至吴州府、梁淮府，最后来到了江徽府，而正是在江徽府，他们遭到了太极宫无尘道人的追杀。

太极宫原本恪守着“不涉俗务”的祖训，但架不住龙武堂和五灵宗的再三请求，加上二人在东域恶名昭彰，无锋真人才委派自己的师兄无尘道人率领门下弟子协同追缉。

岂料无尘道人刚入燕栖关就与二贼遭遇，双方仓促之下动手，原本已经精疲力竭的“天地二圣”哪是太极宫的对手。即便如此，二人也格杀了数名太极宫弟子，然而最后元重天被无尘一剑封喉，而常清地也被他一剑穿透前胸。

不知是疏忽还是有意，无尘道人对二人造成的剑伤虽然严重，但没有当场取他们的性命，只是把他们押解到了燕栖关的守备府，请他们将二人转交给五灵宗和龙武堂的追兵。

然而时任燕栖关守备将军的谢氏家主认为此“天地二圣”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不仅对五灵宗和龙武堂瞒下了二人的踪迹，更是将他们偷运至谢氏祖地，遍寻名医为他们疗伤。经过大半年的悉心照料，二人终于痊愈，但元重天由于声带受损，再也无法发出声音。

……

一旁与李谨元等人对战的常清地此时注意到了元重天的情绪变化，身体四周突然爆发出一股强烈的气势，将李谨元师侄三人逼退丈余远，自己向元重天迅速靠拢。而一直身处二人中间的徐慕霆见状，右手剑光一闪，一道凌冽的剑气飞出，直切向来者的胸前。

“雕虫小技！”常清地冷哼一声，左手的短刀朝向剑气袭来的方位用力一挥，无形的剑气竟被斩成两段，擦着他的左肩和腋下切击在了身后的大树上，留下了两道四、五寸长的剑痕。

徐慕霆一击不成，反手又是一道剑气斩出，然而对手如法炮制，他的剑气依然无法伤到常清地，甚至连他身形都没有受到影响。不过眨眼间，常清地的双刀就已经逼近眼前，徐慕霆微微一笑，身体向后一退，竟向元重天所在的方位退去。

此时元重天正盯着徐慕霆的一举一动，见他竟然将后背对着自己，想也没想就提起手中的短剑迎了上去。徐慕霆受到前后夹击，不仅不着急，反而加快了速度向后退，简直是主动迎向元重天手中的兵器。

徐慕霆迅速后退的同时，手中的白剑直立在胸前，一道“迷雾”从剑身上逸散开来，将他整个包围其中。元重天看到这一幕时眼神稍稍有些诧异，但这种疑虑转瞬而逝，接着他的双掌凝出雷光，催动双剑以迅雷之势撞向对手的脑后。

直到此时徐慕霆依然是不挡也不避，任凭后方的元重天对自己施展杀招。然而诡异的事情出现了，元重天的双剑撞到徐慕霆的后脑，并没有出现他料想的脑浆飞溅的一幕，他的两支短剑如同被徐慕霆释放的“迷雾”吞噬了一般，没入了对方的后脑，却从前额飞出，直向半尺外的常清地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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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