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话旧案真相

来者正是断月楼副楼主、徐慕霆的胞弟——徐慕桢。徐慕桢也是徐氏部族“慕”字一辈中的翘楚，不过由于他的兄长太过耀眼，几乎完全遮蔽了他的光芒。

也正因如此，行事低调的徐慕桢并不被“卿派”所关注，事实上，他的武学天赋还在徐慕卿之上。

然而看到徐慕桢出现的那刻，徐慕霆的表情却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原本的“成竹在胸”变成了“大惊失色”。

“桢儿，此刻你不在断月楼中坐镇，跑到这里来干什么？”徐慕霆喝道，显然徐慕桢的出现出乎了他的意料。

“兄长，谢衷屏说你在山阳坡有危险，叫我带人过来接应。怎么……”面对兄长的呵斥，徐慕桢也是一头雾水。

“谢！衷！屏！”徐慕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按他和谢衷屏原先的部署，徐慕霆以自身为饵钓出谢淑潆的王牌——“天地二圣”，然后由预先埋伏在山阳坡的秦侨率众剿杀二贼，徐慕桢的任务则是坐镇断月楼，以防“卿派”有所行动。而此刻原本应该在断月楼中的徐慕桢出现在了这里，让他感觉情况不妙。

“哈哈哈哈哈！”常清地放肆地大笑起来，“你们兄弟二人一起来送死，倒是免去我们再辛苦一趟了！”言下之意，徐慕桢也在他们的抹杀名单之中。

“哼！谢淑潆究竟给了你们什么好处，你们这么为她卖命！”徐慕霆心头困惑，“天地二圣”自命不凡，谢淑潆一介妇人，凭什么能指挥得动他们二人。

“天地”二人对视了一下，常清地幽幽地说道：“反正你们兄弟俩和这些仙道联盟的杂碎都将成为我们的刀下鬼，倒也不怕告诉你们！”

二十年前元重天和常清地被仙道联盟的高手追杀身受重伤，在江徽府被当地士族谢氏所收留，二人因此幸免于难，并答应为谢氏家族效力以报救命之恩。

二人伤愈后奉命来到南虞银泉城，暗中听命于谢淑潆。徐慕霆夺回断月楼后，二人暂时离开银泉城，来到了太衡山脚下的金墟城，在城中暗中拉拢“反徐”的势力，建立起“复国会”，策应银泉城中的“卿派”势力，图谋为徐慕卿夺回城主之位和断月楼的控制权。

李谨元听着二人的叙述，越听越惊心。当年竟然是北府的望族谢氏家族将二贼窝藏，并送到了南虞；更令他想不到的是，二贼竟然常年躲藏在金墟城中，自己与杀兄仇人竟然只是咫尺的距离！

李谨元强压着自己的怒火，若不是顾忌商队一众人等，他早已上去与二贼拼命了。

“还有一事不明，就是十四年前我父亲徐寿春之死。我父亲当年在南虞也是拔尖的武者，能杀死他的本就凤毛麟角，有能力而又有动机做这件事的，除了你们二人我想不到其他人！”徐慕霆冷冷地盯着“天地二圣”，出口质问。

多年来他也一直在调查父亲的死因，证实了当年确实是先城主徐寿旻下的格杀令，而具体执行之人却毫无踪迹可循。而今看来，这两个人的嫌疑最大。

“哈哈哈哈，当然是我们二人做的。徐寿春实力是不错，就是太过自傲，单枪匹马就敢进城主府，不是自己找死又是什么！”二人狞笑道，直言不讳地承认了罪行。

“你们！”徐慕桢闻言怒不可遏，刚想拔剑却被徐慕霆拦住了。

“你们肯承认当然最好，省的日后一顿严刑拷打！还有一件事，那就是先城主徐寿旻之死，是否也与你们二人有关？”徐慕霆突然抛出了这个问题。

这个问题十几年来在南虞早有定案，当年徐慕霆冲进城主府手刃仇人的情形许多人还历历在目，突然重提徐寿旻的死因，似乎表明与他自己无关。

“当年我冲进城主府只是为了弄清父亲的死因，而我赶到时徐寿旻已经死于非命。当时谢淑潆率领族中家老和银泉卫将我团团包围，‘证据确凿’。当时我就已经发觉自己成了别人的替罪羊，而如果我示弱申辩，那肯定会被他们杀死，真相就永远被埋没了。与其等死不如将这个罪责揽在自己身上，强压所有人低头，这才挣来这个银泉城主和断月楼主之位。”说起当年的秘事，徐慕霆面色平静，事实上当年的情况远比他讲的要凶险得多，也是靠了秦侨、武御风等一帮忠心耿耿的旧臣才能化险为夷。

“而我执掌断月楼大位后，长老秦侨向我禀告过一事：父亲死后不久徐寿旻对于他‘反叛’一事有所疑虑，因此找到他要求秘密调查此事。而当时秦长老刚查到一点蛛丝马迹，徐寿旻就死了，这当中的蹊跷，恐怕只有谢夫人和你们二人才知道！”

“天地二圣”捋着白须听徐慕霆说完后，扫了莫歆海、钱忌一眼，“嘿嘿”邪笑起来：“没想到你竟然查到这么多东西。不错，徐寿春是我们杀的，徐寿旻也是我们杀的。当时徐寿旻感觉徐寿春的‘反叛’是遭人栽赃，一查之下竟然查到了谢夫人，谢夫人无可奈何之下命我二人软禁了他。而不久之后你回到了银泉城，谢夫人权衡再三，决定杀死徐寿旻后嫁祸给你，企图借他人之手再将你除去。也是你命不该绝，断月楼一帮老家伙拥立你当了楼主和银泉城主，你才能活到现在！”

事到如今二人认为徐慕霆、徐慕桢两兄弟今日必死，说话毫无顾忌，竟然将银泉城史上最大变乱的后幕给和盘托出。钱忌听得真相是心惊肉跳，怎么也想不到徐寿春和徐寿旻的死都和谢淑潆脱不了干系，细想之下，当年断月楼和城主府之间的矛盾恐怕也是受到谢淑潆的挑拨所致。这么多年来，这个女人不知道在暗地里做了多少事情！

反观此时的莫歆海却是一副泰然自若的神态，仿佛“天地”二人方才所说与他无关一般。莫歆海作为断月路的创派元老，事实上对于断月楼的忠诚度并不高。

究其缘由，断月楼是由“断情剑宗”和“星月教”两个门派合并而来，而莫歆海本是“星月教”的教主，对于徐寿旻、徐寿春强行合并两派的做法耿耿于怀，一直幻想着重新建立受自己掌控的“星月教”。他投身“卿派”也只是为了利用他们推翻“霆派”，达到自己的目的。从这方面说，无论是徐寿春还是徐寿旻的死，对他来说都是不是坏事，是谁杀的一点都不重要。

如今他前进道路上最大的绊脚石——徐慕霆就站在自己面前，而且有“天地二圣”协助除掉他，他何乐而不为。

“话说得够多的了，此地地处入城要道，人员、商旅往来众多。二位若再不动手，恐怕徐氏兄弟还会有援兵赶到！”“天地二圣”说完当年的秘事后，莫歆海催促道。他的顾虑不是没有道理，山阳坡是入城的必经之地，若是被人撞见他们截杀徐氏兄弟，恐怕会引起大麻烦。

“哼，有本事自己动手，我们想什么时候杀人就什么时候杀，哪容得你来指挥！”“地圣”常清地冷冷地扫了莫歆海一眼，根本不把他当回事。

“恶贼，你们杀死先城主，这笔账不能不算！”钱忌拔起地上的“血蛟”大刀，恨恨地看着“天地”二人，双眼布满血丝。

十三年前徐寿旻接管断月楼后，为确保对断月楼的控制，他提拔了一批地位不高但是武功不错的门人担任要职，其中就有钱忌。这些年来他投入谢夫人麾下，私底下也做了不少违背徐慕霆意图的事情，为的是替新主积蓄力量，重夺大位。

而今得知这么多年自己一直为虎作伥，替弑杀旧主的仇人做事，内心的痛苦和愤懑达到了极致。此时他不顾一切地挥刀砍向“天地”二人，欲将这股内心这股业火宣泄在他们身上。

然而莫歆海再一次挡在了他的面前，一双铁爪死死扣住“血蛟”的刀刃。

“老弟……”没等莫歆海开口，钱忌体内突然爆发出一股强大的力量，将“血蛟”大刀向莫歆海的面门强压去。

这一击势大力沉，莫歆海只能避其锋芒，铁爪松开刀刃的瞬间整个人身形一偏，躲过了钱忌的猛劈。

“挡我者，死！”钱忌双眼通红，嘴里吐出了四个字。莫歆海明白自己再说什么话他都听不进去，目前的情形，只能阻止他干扰“天地二圣”与徐氏兄弟之间的搏杀。

仙道联盟一行人对于这突来的变故有些始料未及，从一开始他们就被莫、钱二人作为靶子剿杀，如今突然冒出徐氏兄弟和“天地二圣”，他们一行人反而被晾在了一边。

但李谨元心里明白，“天地二圣”实力不俗，而且来者不善，如果不能将他们击退，在场所有人都难以脱身。

“俭阳、俭之，保护众位兄弟和诸葛官人！”李谨元右手握着剑柄走向“天地二圣”，迈开的每一步都沉重无比，而心里却是出奇地平静，“我有一些俗务要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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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