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怎么回事！”钱子涛黑着脸问。

他有理由生气，是他力排众议，说服公司高层签下华非，而且还是用非常宽松的合约。也是他利用私人关系，把华非塞进李玉玉的演唱会做嘉宾，只是为了让这小子露露脸。

可华非倒好，演唱会还没正式举办呢，彩排的时候就跟李玉玉闹僵了。

“黄老师，我非常感谢你的提携，”华非目光清澈地看着对方，一字一顿道，“但我是人，不想当狗！”

钱子涛被这话说得一愣，随即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有意思。”他指着华非说，“你啊，让我想起一个老朋友。”

华非没有接话，这个时候多说无用。

钱子涛笑过之后，又感慨道：“你如果想继续混娱乐圈，这种脾气就得改改，否则早晚吃亏。该低头时，还是要低头才行。”

华非诚恳地说：“我脖子硬，低不了头。”

钱子涛惋惜道：“以你的才华，如果放在十几年前，绝对能大放光芒。可惜现在不行了，天王天后的唱片都卖不出去，乐坛大环境太糟糕。如今想在娱乐圈混得好，就必须学会低头做人，仅靠才华是没用的。”

华非说：“这些道理我都懂，但学不来。如果黄老师对我失望、认为我没有前途，那完全可以解除合约。至于给公司造成的损失，我以后会尽量偿还。”

“解约我说了不算，那归艺员部管，”钱子涛手敲着桌子，指示道，“你回去跟经纪人商量一下，看该怎么补救，把这件事的影响降到最低。”

这段时间，公司已经把消息放出去，说华非要做李玉玉的演唱会嘉宾。现在突然取消演出，闹笑话且不说，还会让华非的歌迷失望。

华非离开钱子涛的办公室后，立即给王花艺打电话，把前因后果都详细说了一遍。

王花艺可没钱子涛的耐心，顿时破口大骂：“你有病吧！好好的演出，说不干就不干，真当自己是天皇巨星？我命令你，马上回去给李玉玉道歉，不管你是磕头还是下跪，必须把这件事搞定！”

华非本来就对自己的经纪人不满，这下子更恼火了，他语气生硬道：“王姐，如果你觉得我不服管教，可以要求公司换人。这对咱们彼此都是好事。”

“嘿，你还威胁我？”王花艺怒道，“你等着，等我有空再收拾你！”

王花艺属于刀子嘴豆腐心那种人，嘴上不待见华非，却悄悄帮他组建粉丝后援会，各种宣传也做得有条不紊。

这边刚说完，王花艺就立即联系李玉玉，低声下气地说：“喂，李小姐您好，我是华非的经纪人。刚才的事真不好意思，我们家非年轻不懂事，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我是李小姐的助理魏蓉，”对方不等王花艺说完，就强行打断道，“李小姐正在彩排，现在不方便，有什么事改天再说。挂了！”

“嘟嘟嘟……”

听着电话里的忙音，王花艺肺都快气炸了，爆粗口道：“操，什么**玩意儿！一个小助理也敢挂我电话！李玉玉当初也要喊老娘一声王姐，现在还翻脸不认人了，****德行！”

王花艺还没有完全丧失理智，她很快又拨通一个号码，爽朗笑道：“老尤啊，是我，王花艺……对，我现在新带了个歌手，就是唱《明月几时有》那个，人年轻，特有才华……你看，明天能不能安排一个专访……哦，这两期的内容都定了啊……那行，下次再合作。”

挂掉电话，王花艺继续拨打：“陈总编，你好你好，我是小王……看您说的，好，改天一起喝酒……对了，我手下有个艺人，就是唱《明月几时有》那个……哦哦，好的，好的……一定，一定，有空再约。”

“喂，小田你好，我是王花艺……”

“喂，钟哥，我是莉莉啊……”

王花艺半个小时内，足足打了16通电话。她的计划很简单，就是想为华非联系个活动，不管是采访也好、商演也罢，反正明天必须有正事干，这才能为缺席李玉玉的演唱会找借口。

可惜要么因为时间太紧，要么对方看不起华非这个新人，居然连一个活动也接不到。

最后，王花艺实在没办法，给华非打电话说：“艾伦，你赶快发个微博，就说明天要录新歌，因为档期关系，演唱会嘉宾的计划取消。”

华非沉默数秒，应道：“明白。”

“你明白个屁，”王花艺只能把火往华非身上撒，“尽知道捅娄子，完了还要老娘来擦屁股！不说了，我还要通知水军停止发软文！”

……

北京香格里拉酒店。

李玉玉一身疲惫地回房，倒在沙发上说：“累死我了！”

助理小张连忙上前伺候：“芸姐，我帮你揉揉肩。”

李玉玉闭上双眼，感受着肩膀处传来的酥麻，夸奖道：“手法不错，力道还可以再重些。”

可怜小张只是个20多岁的姑娘，又不是专业搞按摩的，使出吃奶的力气帮李玉玉揉肩，按完之后双手虎口都在发颤。

李玉玉突然感觉口渴，说道：“把水拿过来。”

小张又连忙去找水。

助理魏蓉这时拿着张单子走过来，说道：“阿芸，这是明天的行程安排。上午接受《京快报》的采访，中午赔陆老板吃饭，下午自由活动。吃过晚饭后，六点钟出发去体育馆。演唱会结束后，11点钟飞去上海。你看有没有问题？”

“可以，”李玉玉冲里屋喊道，“水还没找到吗？”

“来了来了！”小张拿着瓶矿泉水出来。

李玉玉眉头一皱，抱怨道：“我说了多少回，只喝天山冰泉，你怎么就记不住？”

小张委屈地解释：“天山冰泉喝完了，酒店里只有依云矿泉水。”

“嘿，你还敢狡辩！”魏蓉直接将她手里的矿泉水打飞，骂道，“你是猪脑子啊，酒店没有就出去买，这都要我教？”

“哦哦。”小张连忙往外跑。

足足跑了两条街，小张才终于把天山冰泉买回来，刚进门就被魏蓉踹了一脚：“你是不是属乌龟的？买瓶水都要半个钟头，你想渴死李小姐？”

“蓉姐，这附近没有。”小张低声辩解。

“还敢顶嘴！”魏蓉直接一耳光扇过去。

“啪！”

小张被打得原地转了半圈，眼泪当场就流下来。

……

夜深人静，酒店套房内。

小张拿出自己的手机，偷偷看了眼房门，终于咬牙做出决定。

她手机里有段录像，是白天在体育馆里拍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