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别抱住一条沙发腿子擦来擦去擦来擦去。磨磨蹭蹭磨磨蹭蹭了。你看把沙发腿子擦的明晃晃的都能当镜子照了；还摩擦啥呀？照你这样擦下去；一个月得磨破我多少条毛巾。去把衣柜顶上给擦一擦，你去看看衣柜顶上的灰尘有多厚。说夸张一点儿都快一寸多厚了。以后每天不要只擦表面的灰尘，要把摊位边边角角看不到的死角处也往干净里擦。以后我每天来了都会按个检查边边角角的卫生，所以你最好别等我来了才装模作样的蹲在那儿磨磨蹭蹭。我检查出卫生不合格也扣工资。每天地面最少也得擦两遍，别像以前那样一天只糊弄一次就完事儿了。”赵强黑着脸，就像一个幽灵似的在王玉玲身后绕来绕去，不停的絮絮叨叨。

王玉玲默不作声，十分恼火的狠狠捏紧了右手里的毛巾，同时抬起左手擦眼泪。而在心里对自己说：“王玉玲你就当眼前没完没了神神叨叨的老东西是条疯狗。一条疯狗对你狂叫没必要去生气。”

“既然你只想当个雇员，那就按照雇员的条条框框来。”赵强神经质的小声嘀咕。

王玉玲听着赵强的絮叨找理由安慰着自己。可还是由不住气愤、恼火、烦躁，她从地上弹起来，转身几步跨到办公桌旁，把几块擦过灰尘的旧毛巾扔进水盆里，蹲下，唰唰唰……使劲搓洗着。她恨不得手里抓捏的毛巾是老板赵强。此时王玉玲掐死赵强的心都有。

赵强像个跟屁虫似的又跟过来，黑着脸扫视了一眼王玉玲，打算转身坐到转椅上去。无意间一低头，见左脚黑皮鞋帮儿的头儿上像是有什么赃物，他惊讶的瞪大了双眼，接着

回头看地上，地上并没有什么脏污，再看右脚时发现鞋后跟的帮儿上有更多的脏物。

“他妈的，这是在哪儿踩上狗屎了”赵强说着话弯腰拿起一块王玉玲刚刚洗干净放到盆旁的毛巾，接着后退一步坐到转椅里。而后把左腿搭在右腿上仔细的擦干净鞋帮鞋底上的狗屎，接着又把右脚搭在左腿上，把右脚鞋帮鞋底上的狗屎也擦干净，而后举起擦了许多狗屎的毛巾，极其嫌弃的龇了一下嘴，犹豫了片刻，看了一眼低头洗毛巾的王玉玲。嘴角扫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冷笑，一抬手把脏兮兮的毛巾扔进洗盆里，盆里的水瞬间溅出盆外，王玉玲急忙起身后退了一步，可是溅出的污水还是落到了她的双脚和裤腿上。

“赵老板你这是几个意思，你也太过份了吧。”王玉玲往后退的同时不假思索的冒出一句。

“过分？洗一洗我擦过鞋的毛巾有什么过份的！我是这儿的老板，我用一用自己摊位的毛巾过份吗？你是这儿的雇员，让你洗一洗摊位的脏毛巾过分吗？”赵强理直气壮的说。

王玉玲怨恨的看了一眼赵强，却张口结舌没了言语。

而赵强嘴角又闪出一个冷笑。

王玉玲由不住黑着脸；强压心里的怒火说：“赵老板；让你给摊位买双皮手套，你到现在都没给买回来，你擦了狗屎的毛巾让我用手洗，你觉得不过份吗。咱们现在换位思考，如果你是我，你什么心情？”

“咦，看来你那双手还挺娇贵的啊，你没给你儿子洗过屎尿垫子是咋的。——还换位思考。我是老板你是雇员，咱两换位不了位。”赵强冷嘲热讽的说

王玉玲无语的看了一眼赵强，气的咬牙切齿，弯腰端起地上的水盆向前一步，哗，连水盆是的脏毛巾倒进了拖地水桶里，咣当，把瓷盆放到地上，折身弯腰拿起地上的毛巾嘀咕着：“可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儿都有。”

赵强愣了个神，板着脸说：“你扔我一块毛巾我扣你五块钱。有本事你就好好给我扔。天天给我扔。”

“领导——我明天从我们家给你拿一块旧毛巾。我劝你以后做事还是悠着点。俗话说头顶三尺有神灵。每天各路的神灵都在看着我们一个个俗人们在做什么。总有一天神灵会新账老账一起算。到时候可没有卖后悔药的。”王玉玲说着话朝南走去。

“还挺迷信——你别迷信吧唧给我整那些没用的。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子啊。你说狼来了我就抱头鼠窜啊。真是的。”赵强慢条斯理的从转椅上起身。又像跟屁虫是的朝王玉玲跟过去。

“麻溜的把衣柜顶上的灰尘擦干净，把拖地桶里的水提到一楼倒了，回来准备接待顾客。你知道张家庙是谁修建的吗？是我和我的几个拜把子兄弟修建的，所以说你别老琢磨着神灵或者老天爷和我算账。即便有一天神灵或者老天爷找我算账，庙里的各路菩萨也会庇护我的。所以说你别指望神灵来帮助你了。你想要改变现状还是先改变改变自个吧。说白了能帮助你的只有你自己。”赵强说。

王玉玲愁眉苦脸，沮丧的走到南边的床区，抬腿上了板式床，准备踩着床擦衣柜顶上的灰尘。

“你把鞋脱了再上床，别不是你家的东西你就不心疼不爱护，你上你们家的床就不脱鞋吗？照你这样天天不脱鞋在床上走来走去，几天不就把床垫子上的塑料给磨蹭坏了，磨蹭坏了不又的降价处理？以后中午也别躺到沙发和床上睡，实在困了靠在椅子上眯一会就行了。别枕头床单往床上一铺；整的像自个家里是的，别忘了你只是个雇员，不是我老婆。也不是我情人，我没必要娇惯你那毛病。”赵强说到情人两人字的时候；特意加重了语气。

同时王玉玲把脚上的鞋甩到地上，一扭屁股转身抬起右胳膊用袖子擦了一下模糊的双眼，踮起脚尖儿擦衣柜顶上的尘土。而眼泪却又不争气的又夺眶而出——她知道赵强之所以找茬，就因为自己没做他的相好。她感到命运对她实在是不公平，她只是想正正当当用自己的勤劳换口饭吃，怎么就怎么难？

……此时热泪在王玉玲的双颊上滚动，她忍不住抽抽搭搭哭出了声。此时她真是死的心都有。

而赵强却像条疯狗似的瞪着眼嚷嚷:“大清早你哭啥呀？你做的不对我这个老板还不能说你两句是咋的。别哭了，再哭就别在我这儿干了，让顾客看到了还以为我欺负你了似的。”

王玉玲把手里擦脏了的毛巾用力甩到地上，她恨不得甩到地上的毛巾是赵强。她真想跳下床去再狠狠踩几脚毛巾。——发泄发泄心里的怨气。——她咬牙切齿的看了一眼地上的毛巾，接着踮起脚尖用另一条毛巾擦衣柜的顶部。——她在家具行业干了几年了，还从来没听说过那个老板让雇员每天擦衣柜顶部的。

“你少在我面前甩这个扔那个的，我不受你这份气，不想干了立马走人，现在大街小巷里四条腿的毛驴不好找，四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人到处是。你也别哭鼻流泪的装可怜。不痛快都是你自个找的，怪不得别人。”赵强继续絮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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