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玉玲听着老板絮絮叨叨说着有些烦，走过去坐到办公桌的转椅上。

赵强看着王玉玲的侧影发了一会儿呆，而后从兜里摸出手机，放开了歌曲：

妹妹你大胆的往前走啊

往前走莫回呀头

从今后

你搭起那红绣楼呀

抛洒着红绣球啊

正打中我的头呀

赵强手机里的歌曲唱到这儿的时候，王玉玲心烦意乱的起身朝北楼梯走去。

赵强起身关掉手机里的歌声说：“你又要去哪儿？我现在要去趟金珠沙发厂。你去不去？想去咱们就相跟着去。咱们好好给摊位上选几套新款式的沙发。”

“我不想不去金珠沙发厂。我去上趟厕所——打扫打扫卫生。”王玉玲说着话抬腿下楼梯台阶。

“那你上完厕所就到楼上来守摊子，我这就去趟金珠沙发厂，可能中午也不回摊位了。你把摊位的生意当回事。”赵强说。

王玉玲从楼下上完厕所回三楼，已经不见赵强的人影了。这使王玉玲瞬间感到心情愉悦。自从王玉玲发现老板对她图谋不轨，想非礼她之后，她见了老板就像见了一坨臭狗屎一样，想逃之夭夭。在老板像狗皮膏药似的沾过来的时候。她恨不得拿根木棍狠狠抽其几棒子，把那个龟孙子打倒在地，再狠狠的踩上几脚。然后转身走人。

此时王玉玲呆呆的坐在办公桌前的转椅上，长叹一声，反思，自己的思想是不是真的太陈旧了，难道新社会的人就应该像狗一样？只要是公狗和母狗，就可以卿卿我我。伦理道德统统成了废品了吗。可是她无法随波逐流。她和老板的思想没法扯到一个跑道上。简直就是南辕北辙。背道而驰。相互排斥。可是老板明显的开始挑逗她，以后也许还会纠缠她，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她不由的愁眉不展。

快十二点的时候王玉玲极为顺利的卖了一大套——沙发床还有衣柜。顾客是前一段时间的一位老顾客给介绍过来的。直接到了赵强的摊位，讲好价钱付了钱就让送货。买卖顺利的出乎意料，王玉玲可以提成一百多。

一百多是半个月的保底工资。王玉玲打心眼高兴着。手忙脚乱的拆卸衣柜，打包沙发。一点多的时候，才和搬运工一起把要送的货倒腾下楼。接着王玉玲洗了手准备吃午饭，刚刚坐到椅子上，从南边楼梯上来一个五大三粗的中年男人。他像左一拐进了赵强的摊位，敞开嗓门；声音洪亮的说：这寸土寸金，摊位费贵巴巴的，老赵的摊位上咋还空处这么大一片？”

“刚刚卖了一套货，还没来的及上货。”王玉玲一边吃饭一边说。

“啊呀，你可以啊!五月份还能卖的动货？”男人坐到了沙发上。

“怎么五月份就卖不动货。”王玉玲不解的问。

“看你孤陋寡闻的，好多人都讲究五月份不动土不搬家，也就没人买货了。我五月份几乎就没开过张。”说到最后男人有些沮丧。

“五月份我们的货出的还可以。”王玉玲实话实说。

“啊呀，你可真是销售行业的精英啊。奇才啊。五月份还把货卖的可以。不过老赵这巴掌大点地方，就是每天卖货我估计一年也出不了多少货，你到我那儿去干吧。我的摊位比他这儿大好几倍，货物十分齐全，有时候一套就能卖两三万。咋样，想不想到我哪儿去？想去我给你五百元的保底。五百元可是目前家具行业最高的保底了。”男人说。

五百元的保底让王玉玲心动，但是也产生怀疑，她问了中年男人的姓名和摊位的地址，说改日先去看看再做答复。中年男人起身递上一张他的名片，热情的说：“商业大厦三楼就我老曹的家具摊位最大。我随时欢迎你光临。”

“你让我过去，你现在的雇员怎么办？”王玉玲问。

老曹迟疑了片刻说：“我现在的雇员怀孕了，矫情的回家胞胎去了。这几天到是有几个去应聘的女人，但是我没看上眼。”

商业大厦一二楼是卖服装的，只有三楼是卖家具的，下午三点多赵强到摊位之后；见又卖了一大套货，十分高兴，他让王玉玲去给她自己买件白衬衣黑裤子当工装，他说金珠沙发厂的工人都穿着统一的服装，他摊位上虽然就两个人，但是也要统一服装。王玉玲的工装费他出钱。

王玉玲正好想去商业大厦姓曹的家具摊位看看情况。就一口答应了，但是没拿赵强伸过来的二百元钱。她不冷不热说：“我的工装还是我自己掏钱吧，我老公比较保守，思想非常传统，我怕你给买上一身衣服，他会误会……来把你的摊子给抄了。”

“真是榆木疙瘩死脑筋，你说你……我给你卖身工衣你有什么不能接受的，金珠沙发厂的老板不想出工衣钱；工人还差点罢工呢，这可真是同样是人，男女有别，长相有别，思想也千差万别。——再说了，我给你买了衣服什么的你别给你老公说不就行了吗。”赵强神神叨叨的磨唧。

商业大厦一二楼都是品牌服装，以前王玉玲也没到这儿逛过，更不知道三楼是卖家具的。这儿卖家具的都是独立的精品店，店门口的装饰各有千秋。有装饰五颜六色吹的圆溜溜气球的，有吊小红灯笼的，有立着一人多高的金碧辉煌的大招财猫的。也有摆放大熊猫大猎狗雕像的，大玻璃橱窗上更是五花八门。五颜六色的单页折叠出的什么飞机大炮，蝴蝶、蜻蜓、鞭炮、自行车、横七竖八的随意粘贴在玻璃上，整体看起来花里胡哨。根本看不出哪个店里是什么风格的家具。店门头招牌的颜色也是五颜六色。白红黄蓝黑，好像都是老板喜欢什么颜色就定了什么颜色。招牌上尾部的字几乎都是厂家直销。

王玉玲乘着电梯上了三楼，站在楼梯口扫视着东南西北的一个个店铺的招牌。突然想从侧面打听一下曹老板的人品。因为她不想出了狼窝又进了虎窝。

王玉玲转身进了楼梯口的一家店，正好碰上一个以前在食堂上班的时候认识的女人，相互嘘寒问暖之后，王玉玲说想到曹老板的店里卖货。女人不假思索的说：“但凡有一分奈何我劝你就别去姓曹的那儿打工，——姓曹的那就是一个火坑。你去了以后会把肠子都给悔青了，那个嘎泡才真是个活牲口，电工说大清早就见那牲口货硬把雇员的裤子往掉扒拉，听说最近把一个雇员的肚子搞大都堕胎了。你想想把老婆孩子扔在老家乡下种地，他一个人跑到咱们这儿来。不糟蹋雇员还不憋死呀。好多人背后都叫老曹的店——黑林子，言外之意就是有禽兽的黑林子。我们三楼正经人谁都不愿去黑林子走串。”

王玉玲听着感到心拔凉拔凉的。现在有些人把家里养着的宠物狗儿猪儿都叫儿子了，而有些人也变得猪狗不如了。还没轮回成猪狗就性情大变了。真是悲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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