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第十九章
作者:巴盟三丫头      更新:2020-02-26 18:32      字数:3470

王玉玲别无选择的留在了乡下,她说不出半个理由;在父母最需要她的时候不管不顾的去城里。其实不是说不出理由,而是她半个理由都不敢说。——未婚先孕,给一个有妇之夫生了一对双胞胎,成了一个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怎么好意思用这些理由,在父母最需要她的时候说出来离开。

她每天一声不吭的在家里洗衣做饭,喂猪、喂羊、喂鸡。扫院子收拾家。伺候**,照顾**。给**端屎端尿,擦洗身上,喂饭。给**端饭端水,梳头擦脸。还时不时抽空到农田里帮父亲干农活。还要伪装出一脸的平静,而心却像烤在火头上似的备受煎熬,她几乎每天黑天半夜都偷偷跪在被窝里,把额头紧贴在炕上,十分虔诚的祈求老天帮帮她,让她的**早日康复,让她早日到城里和她的孩子团聚。祈求老天爷帮帮她,保佑她的两个孩子健健康康,平平安安。

王玉玲的父亲高兴的说:“还是我萍儿好,现在家又像个家的样子了。”

而父亲却不知女儿的心,已经被牵挂她城里的宝贝儿女们折磨的几乎要崩溃了——王玉玲有时候会莫名其妙的突然泪流满面。城里的儿子和女儿,那两个小人儿,是王玉玲心窝里无法取而代之的宝贝疙瘩,她为他们牵肠挂肚,她对他们的那份思念—盘旋在她的每一个思绪里,而他们的呼吸声索绕在她的耳边,他们的音容笑貌沉淀在她的心里。有时候她会因为思念儿子和女儿而彻夜难眠。有时候她会因为想那两个小精灵而心不在焉,有时候她会因为想那两个小精灵而失魂落魄。——思念!断断续续,浓浓淡淡,挥之不去。使她的心在日复一日的牵挂、思念中承受着炼狱般的煎熬。那份煎熬就像心被架在熊熊烈火上煎烤。——让她感到疼痛、难受、有时候她会神经兮兮真想把自己的心给一刀子挖出来。扔掉。那样心就不会再疼痛。不会再承受如蝼蚁般啃咬的煎熬,有时候她会有一种生不如死的痛楚。

此时王玉玲弯腰站在锅台前的案板旁,一手按着半颗大白菜,一手握着切菜刀。目光迷茫,心不在焉,手在切菜,心在走私。思谋着她的刘帅和刘美。不吃她的乳汁吃奶粉,会不会不习惯?会不会哭闹?是不是瘦了?有没有闹毛病?——她的李阿姨,会不会每顿给她的两个宝贝吃饱?会不会给她的两个宝贝用干净的尿布?——她知道,李阿姨是绝对不会给她的俩个宝贝用干净的尿布的,想到这儿她就不由伤心落泪。“宝贝,是妈妈不好,妈妈不该把你们留在城里自己回来。可是妈妈现在别无选择,不能回去照顾你们。请原谅妈妈。”想到这儿她已经由不住在低泣。

躺在炕上的**大概隐隐约约听到女儿在哭,她动了动身子想翻身爬起来,但是力不从心。扭了扭头哽咽的问:“萍儿,我怎么听的你在哭,你哪儿不舒服吗?如果不舒服就随便做点饭就行了。别炒菜了。”

“没事。”王玉玲撩起围裙擦了擦眼泪说。

而她的心却还在神经兮兮的想她的李阿姨会不会虐待她那两个小人儿?想到虐待两个字,她不由的心里咯噔一下,浑身一颤。仿佛李阿姨的巴掌已经在抽打她的两个宝贝。然而菜刀一偏,切到了她的左手手指上。被切的手指,瞬间流出艳红的鲜血,疼痛也瞬间钻进她的心尖儿……她呲牙咧嘴的蹲下,同时用围裙捏住出血的手指——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音。因为怕自己的哭声影响**的情绪,她突然站起来朝门外跑去。奔跑之中有一种情绪在心里涌动……她觉得自己的心就像笼中的鸟儿,恨不得马上就能逃出鸟笼,振翅冲向蓝天,飞越田野村庄,飞越树林跨过黄河。飞进福音堂福利院,扑向她的美美和帅帅,亲亲他们的小脸蛋儿,拥着他们痛哭一场。

——此时王玉玲靠在屋后墙角抽抽搭搭的哭泣,而她的心已经跪在苍天之下,像苍天倾述:老天,为什么我的命就如此的苦。为什么我有如此多的亲情分离……想到此处她的双膝已经跪地,额头向土地压下去——心在对苍天说:“请老天宽恕我破坏了别人的家庭,请求您让我和我孩子们团聚吧……”

此时夜深人静,王玉玲仰面朝天躺在黑暗的小屋里的大炕上,闭着因为流了太多的眼泪而酸涩的双眼,却辗转难眠。夜深人静心却无法安静,总有抹不去的记忆在黑暗里闪现,听着儿子女儿的呼吸声渐渐远去,看着儿子女儿的肖像渐渐模糊,她突然翻身跪起来,把额头紧贴在炕上,虔诚的祈求:“求求你老天爷,求求你帮帮我!求求你们头顶三尺所有的神灵,求求你们帮帮我吧,让我的**早日康复,让我早日回城里见我的儿女。我已经受不了了,我快要崩溃了,我快疯掉了!求求你们帮帮我吧!”

王全富越来越觉得,女儿从城里回来之后,总是失魂落魄,他以为女儿在城里处了对象。在吃晚饭的时候他笑着说:“萍儿你是不是在城里找下对象了?找下对象了就写信让到咱们家里来一趟,让后生先认认咱们家的门,也让我给你把把关,”

王玉玲正一边吃饭,一边走神,没有回答父亲,

王全富又说:“我和你妈妈都是开明人,我们也不要什么彩礼,只要他能对你好就行”

王玉玲又没做声,低头吃饭,眼里却蓄满泪水。

王全富不敢再问下去了,因为他现在还不能放女儿进城。家里实在太需要女儿这个帮手了。

光阴似箭,弹指之间,王玉玲到乡下就已经七个月了,王玉玲却像煎熬了几十年。谢天谢地,**总算渐渐康复。她已经能自己下地扶着墙主拐杖走路了。王玉玲像看到了黎明的曙光,她觉得回城的日子总算不远了。她的脸上总算有了一些喜色。可喜中生悲。

这天中午,王玉玲在家里生火做饭时,点燃一灶坑麦草加葵花杆儿,灶内突然轰轰几声响,灶口瞬间喷出火苗和黑色的烟雾。王玉玲躲闪不急,火苗烧焦了她额头的刘海;烟雾喷黑了她的脸膛。她仰面朝天向后跌倒。感到后脑勺隐隐作痛。

而滚滚黑烟,像一条黑蛇似的从灶口里冲出来,向上空升腾,朝屋里蔓延……。王玉玲从地上爬起来,双膝跪在灶口前,偏头望着灶坑内,用烧火棍扒拉着灶内的麦草,想让烟雾从灶内的咽喉蹿出去,可是根本不管事。好像外面的烟囱被堵塞了似的。烟雾只往灶口外蹿。不往灶口内的喉咙里去。

转眼之间小屋子里就被烟雾吞没,同时王玉玲的**从炕上爬起来,弓着腰咳嗽着下炕,弯着腰扶着墙主着拐杖出了屋。咳出眼泪,嘴里絮絮叨叨的骂着灶台。往房后的茅厕去了。

王玉玲咳嗽着弓着腰跑出屋,抬起双手抹擦掉被黑烟呛出的眼泪。却把自己抹成个大花脸。而她浑然不觉,她走过去扶起躺倒在墙角的木头梯子,搭在屋檐上。用手晃了晃,觉得还算稳当。接着拿起墙角一根经常捅烟囱的长棍子,一手拿棍,一手扶梯,小心翼翼,胆战心惊的蹬上颤颤巍巍的木梯,爬上屋顶。去捅烟囱。

屋顶的烟囱口并没有什么物体堵着,可是一缕青烟却冒的并不爽快,随着一股儿微风,东倒西歪,还时不时的倒钻下去。“真是奇怪,你不往外冒往里钻什么?”王玉玲嘟囔着走到烟囱旁,单腿跪地。把手里的长棍子伸到烟囱里,左右手轮流。一截儿一截儿把手里的棍子放下去,一边往烟囱里让棍子,一边左右胡乱搅合。想搅破烟囱里的遮挡物。

而与此同时,王玉玲家屋里灶台口还在冒黑烟,不过灶口冒着黑烟,家门口也出着黑烟,屋里的烟雾就像黑云一样浮在屋里的上半空。

而就在这样一个状况下,邻居家一位二十几岁的小媳妇,一手抱着一个五六个月大的孩子,一手拿着个空碗,慢条斯理的走到王玉玲家的门口,弯腰朝屋里瞅了瞅。没瞧见人,直起腰朝院子里东张西望。也没见人影,于是她弓着腰探头探脑的跨进了屋里,一边进,一边说:“有人么,借我点醋。”

而小媳妇刚刚把双脚迈进门栏,突然有只大老鼠贼眉鼠眼的;一溜烟从灶台放风箱的黑洞子里蹿了出来,老鼠原本想冲出门去,却见门口进来个人;于是瞬间改变方向;跌跤马爬又原路返回。而同时邻居家的媳妇被突然窜出的大老鼠吓的尖叫一声:“啊呀呀呀——我的妈妈呀!”她一边喊叫着,一边慌不择路的转身往门外跑。可是因为门栏太高,也因为她跑的太急,把抱在怀里的孩子的头碰到了门眶儿上。孩子突然哇哇大哭。

而与此同时,单腿跪在屋顶桶烟囱的王玉玲,半年多来头一回听到孩子的哭声,而那孩子的哭声根本听不出是谁家的孩子在哭。她心里一惊,她以为是李桂敏找**来给她送孩子了。她心里慌乱着,也惊喜着。松开手里的木棍子,爬起来就往屋顶下冲去。

而邻居家的小媳妇,孩子被碰头之后,也跌坐到了王玉玲家屋里的地上,她用嘴给孩子吹着碰红的头上。可是吹几下也不止疼,孩子仍然哇哇哭喊着。

木头梯子晃晃悠悠,颤颤巍巍,而王玉玲心急火燎的,一边单手扶梯踏着梯子往下走,一边扭头看着屋门口,她既希望是李桂敏找**来送儿女,又担心是李桂敏找**来送儿女,因为心慌意乱,同时胡思乱想。一脚踩空,人仰梯翻。转眼人就重重落到了地上,同时她瞬间感到右脚腕出一阵钻心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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