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破境与调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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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尘过留报出“太苍院”三个字时，黑狐老人终于是一愣，回头看向他。
“你就是那个……爬上剑楼九层的人？”
显然黑狐老人对于年轻一代的强者也有耳闻。毕竟剑阁剑楼闻名遐迩，许多慕名前来挑战的人，从没有谁能够爬到九层之高。黑狐老人也曾前去尝试过，但是最终卡在了第八层。
但那毕竟是很久以前的事。
“凭前辈如今的实力，莫说九层，便是十层楼，应该也没有什么问题。”
尘过留恭敬说道。
黑狐老人嘿嘿一笑，但是眼眸中却毫无笑意。
“现在话说得好听，刚才吾孙手指被切时，你怎么不站出来说话？”
尘过留沉默。想了想说道：“前辈刚才应该看到了，是令孙先惹……先动的手。”
“是这样吗？”黑狐老人看向他的孙子。
肥胖青年沉默地低下了头，但是下一刻，他忽然抬起头，大声喊道：“不，不是的。是他们先动的手！”
黑狐老人眼睛一亮，有些高兴地点了点头。
“是这样啊……”
这么说着，他看向尘过留，丝毫不介意自己的蛮不讲理，指着风隐刃问道：“他是你的弟子？”
是学生，更确切来说应该是弟子。学生与弟子之间的释义区别在于，前者只是向老师学习知识，而后者不仅学习知识，还能从老师那里学习技艺，人生观，品质等生活的方方面面。
但无论是学生还是弟子，他都是他的老师。有维护风隐刃的责任。
“他说我不配教导他，你觉得呢？”
黑狐老人冷笑道。
“前辈德高望重，教导在下那都是在下的荣幸，更何况是这些小子。但毕竟是些孩子，童言无忌，还望前辈莫要放在心上。”
听到尘过留这话，黑狐老人原本淡漠的脸色愈发冷漠。就在尘过留以为对方要动手时，黑狐老人手中的黑色狐狸却忽然被他散去，场中无形的威压也逐渐被老人收入体内。
他的目光在三个少年身上停留了片刻说道：“是三棵好苗子。看在院长的份上，这事我就不跟你太苍院计较了。”
院长，自然指的是太苍院上院的院长。但是他没有加“太苍院”这个前缀，足见黑狐老人对上院院长的敬重。而且他说起院长时，古井无波的眼眸中多了几许敬仰的神色。
尘过留闻言松了口气，连忙躬身行礼道谢。
黑狐老人摆了摆手，问道：“院长什么时候回来？”
“听说中院院试时会回来。”尘过留思索片刻，觉得没必要隐瞒，便如实说道。
“中院院试么……”黑狐老人抬起头看着酒馆上方的横梁，有些感慨地自言自语，“不知道今年会有几个人能踏入上院的门槛……”
“门槛很高，未必有人能踏过去。”尘过留道。
黑狐老人回头看了他一眼，笑道：“未必没有人膝盖比门槛高得多。”
尘过留笑了笑，没有说话。
黑狐老人忽然盯住他，仔细地看了很久，问道：“看来剑阁的天才，也卡在了这个位置啊……”
这个位置，是指中位者向上位者过渡的那个点。
尘过留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黑狐老人指尖一挑，桌上的五根断指便被无形的华息覆盖，逐渐升起，猛然聚集向老人的掌心，下一刻，黑色的狐狸再次出现，一口将五根断指吞下，片刻后向着一旁的肥胖青年断了五指的右手吐出五团细小的黑色火球。每个火球包裹一根断指，火焰消失后，五根崭新的手指重新出现在了肥胖青年的手上。
肥胖青年惊喜万分，而尘过留眼中同样有异彩闪现。从老人的手段中，有了些许意想不到的灵感。
“从中位者到上位者，是修炼一途中第一道大难关，无数天才精英在此夭折，可能一时，也可能一世。因为他们没有天赋？不，终究还是因为他们眼光太狭隘，没有看得足够远。”
黑狐老人拿起桌上的烈酒饮了一口，咂了咂嘴，眉头一皱，不是很满意。
“从中皇到上皇，不能只看着二者中间的那个点，而应该把目光放在更远的地方。比如，你可以看着自己的天赋灵像。”
黑狐老人看着掌心中的黑色狐狸，显然这就是他的天赋灵像——中阶的灵狐。因为他如今晋入上帝，所以曾经的紫色灵狐毛发变成了更为恐怖的黑色。
“晋入上皇的特征是什么你知道吗？”黑狐老人看着尘过留发问。
尘过留想了想，说道：“是能够将体内的天赋灵像召唤到体外，真正地发挥天赋灵像中所蕴含的力量。”
尘过留受教，一旁的白松黎，泪吾思三个少年更是目瞪口呆。听着他们从来没有接触过的知识，同样觉得自己领会到了许多不一样的东西。
比如，天赋灵像可以外放？
中位者晋入上位者究竟有多难？
自己将来能否度过这一关？
……诸如此类疑问还有很多，但是此次的交流他们不是主角，而是旁观者，所以他们没有资格发问。
“你现在对于天赋灵像的理解到了哪一步了？”
发问的不是黑狐老人，而是一直在一旁静立的少女。所有人都差点忘了她的存在的少女。
按理说，这不是这位少女该参与的对话。但是少女一开口，黑狐老人却并没有丝毫不满，反而闭嘴不言，仿佛把话语权交给了她。
少女的长相并没有多艳丽，但是却温和暖人。她的唇很薄，有着淡淡的粉红。青丝垂至腰间，用红绳微微束起，像极了一条柔软的瀑布。她的眼眸很深，和一般少女的清澈不同，却又没有居洞箫那般深邃，有一种介于二者之间的灵性的美。
尘过留心存疑惑，但是见黑狐老人没有任何表态，便也恭敬对着她行了一礼，答道：
“每次想要将天赋灵像外放时，总会感到身体表面有一层虽然很薄但是却十分坚韧的膜将我的意识挡住。”
“就像***一样？”
少女忽然冒出的一句话，让在场除了风隐刃和白松黎以外的人差点一口老血喷出。
风隐刃淡漠，从不理这些俗意；白松黎则是无知不懂；泪吾思和茗柳俏脸通红，不知所言；肥胖青年看着少女的****，眼眸中带着一丝淫邪的笑意；黑狐老人干咳一声，无奈地看了少女一眼。
尘过留和少女对视了一番，终究还是败下阵来，率先游离了目光，有些支支吾吾地说道：“啊……那个……差……差不多吧。就是这个膜比那个膜，要结实许多……”
看着尘过留英俊的面庞上浮现着一丝有趣的红，她的脸上也浮现出浅浅的笑容。
“这样的话，说明你已经离那个境界不远了。”少女说话很柔，声音很成熟。
“这我知道，一张纸的厚度，但那是一张我见过的最难捅破的纸。”尘过留无奈说道。
“换个老婆，也许就能破？”少女指了指尘过留身旁的茗柳，脸上的笑容有些狡黠。
“额……这……”尘过留语塞，不知道她说话语里隐藏着什么意思。
这时一旁的老人终于开口了，语气颇为威严地训斥道：
“外人面前，注意点分寸！”
少女掩着嘴轻声笑了起来，对着黑狐老人娇声说道：“知道啦，爹～”
爹？？？
尘过留几人有些懵逼。看黑狐老人额头上的皱纹，再看看少女精致却小巧的容颜，看着分明就是隔了一代的人。不叫他爷爷反而叫他爹？
对于众人惊愕的表情，少女笑得愈发开心，声音像风铃般清脆悦耳。黑狐老人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觉得再不解释一番，别人可能会产生各种各样的误会。于是对尘过留说道：“是亲女儿……别看长得跟个孩子似的，实际上跟你差不多大！只是有副不老的容颜罢了。”
尘过留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他毕竟心性非凡，并没有什么失态的表现。只是暗暗赞叹这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如果让居洞箫院长看到有人天生便有不老童颜，估计会羡慕得生出杀意。
“好了，”少女模样的女子微微收束住了笑容，对着尘过留伸出自己白皙的右手，“正式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墨莲！墨汁的墨，莲花的莲。你可以叫我小莲！”
尘过留看着墨莲停留在半空中的手，感受到自己身旁的女人身上散发的无形冷意，无奈地看了一眼嘟着小嘴低着头，一言不发的茗柳。终究还是伸出手，不过没有去握墨莲的手，而是搂住了茗柳的腰，对着少女模样的墨莲歉意地一笑：
“在下尘过留，这位，是拙荆。”
墨莲微笑着盯着茗柳，茗柳也看着她，不知为何，尘过留感觉两道目光对碰之时，有一丝雷电碰撞的气息。
墨莲将目光转向尘过留，从刚才便停在半空中的手一直没有收回。她开口道：“不和我握手，我可不告诉你如何破了那层***哟！”
这样一个颇为隐私的词，再度从这个温婉的女子口中吐出，尘过留脑后不知拉起多少黑线。
但是对方的表情却极认真，不像是开玩笑。
于心而论，尘过留停留在中皇巅峰已经有数年时间，对于破境自然相当渴望。握手自然没什么，但是为了破境而当着自己女人的面握其他女人的手，不是真正的男人该做的事。
于是他再次歉意一笑，然后认真地拒绝道：“破境一时，爱妻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