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穷得只剩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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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上眼，辛诀从华盖中调出华息，集中在食中二指尖，重重地揉在眉心。良久，那些让他心痛的画面才逐渐消散于脑海。

微微叹了口气，辛诀知道，有些事情，既然发生了，便再也无法挽回。而且前因后果不全是他的错，家里也没谁怪责他，他左臂里那股不安分的力量，如今已经逐渐能被他所掌控，那便是好事。

他现在该做的，便是在太苍院内努力修炼学习，争取进入上院，一睹“真正的太苍院”之风采。

辛诀从不认为自己是个特别的人，也没有什么非常远大的抱负，所有普通人有的欲望他或多或少也都有，但是能够在这个大陆快乐自在的生活，是他目前最大的追求。

只是他知道，在这个竞争激烈的环境里，没有足够强大的实力，下一秒你的一切，都可能会被比你更强大的人所剥夺。

但是，修炼也不能操之过急，劳逸结合才是王道。心态上的焦躁，往往会成为修炼途中无形的枷锁，影响甚剧。

辛诀抬起头，看着竹窗外的绿影摇晃，心情也逐渐平静下来。

此时正是春末，天气已经算得上温暖。只是早晚还有些凉意。太苍院位于大山大峦之间，气候湿润，平时倒也分外怡人。

他决定出去走走。

此时刚好时近正午，肚子里的饥饿感也逐渐显现出来。

刚走出竹屋，辛诀看到自己隔壁的竹屋前蹲着一个面相颇为英俊的少年。

看他身上的装束，还未穿上太苍院的院服，便知道他和自己一样，是刚入太苍院的新生。

少年正在抚摸一只毛色光洁的小狐狸，辛诀从屋里出来的声响似乎惊吓到了它，吓得它眼神慌张地躲进那名少年的怀里，瑟瑟发抖，略显妖媚的眼瞳惊恐地盯着辛诀，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物。

少年将小狐狸抱在怀里，缓缓站起身来，满含深意地看了辛诀一眼，然后对着辛诀礼貌地点了点头，转身走进屋内。

辛诀有些好奇地挠了挠脑袋，心想这小狐狸应该是这个少年养的宠物吧？胆子怪小的却那么亲近少年。不过确实是个可爱的小家伙。

离开丙区宿寝，辛诀径直向下院的中心地带走去。

如果下院是社会环境的缩影，那么此刻辛诀眼前的这片中心地带就是一片繁华的闹市区。被学员们形象地称为“太苍商贸城”

。

辛诀看着街道两旁摆满的摊铺，眼睛不禁微微放光。据说太苍院的学生空闲时间都可以去学府的后山采集灵药或者猎杀野兽来此处贩卖。偶尔离开太苍院去大陆上执行任务时得到的什么宝贝也可以在这里卖出好的价钱。

而在太苍商贸城里，只要不是见不得人的东西，都可以在此处进行买卖。

所以如果有耐心，大部分学员都能在这里买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店铺由学院内部租售，而学院只是定期收取一定的租金。

所以说，太苍商贸城的存在，无论对于买家还是卖家，都有着极大的好处。

“同学，要买药材吗？我这里可是应有尽有，看你这装束想必是新生吧？我们店铺今天对于新生有五折优惠哦！要不要来看看？”

“同学，要买把趁手的兵器吗？价格公道，童叟无欺。而且我们店铺还接受专门定做哦！”

“哟，帅气的小学弟，要买点什么吗？不买东西的话也可以陪姐姐聊聊天，和姐姐交流交流感情哦！一次只需五金币哟！咯咯咯……”

刚走进这片闹市区，辛诀就成了许多卖家集火的目标，毕竟他身上没有穿着太苍院院服。

在这些老生看来，刚到学府没多久的新生大部分口袋里都有不少钱的。

所以想从这些新生身上敲一笔的，大有人在。

“不愧是有气量的太苍院，财色交易在这里似乎也是被允许的？”辛诀快步离开一位学姐的店铺，从胸口华盖中调出华息，压制出小腹的邪火，同时有些感慨地说道，学姐们的身材和声音怎么那么性感魅惑？

但是辛诀毕竟不是喜欢花钱的主，也不会那么轻易就将自己的贞洁交代在这些不干净的地方。最重要的是他清楚，真正的好东西，一般很少会出现在这些下街中。

没错，太苍商贸城中也分为下街、中街和上街。下街位于商贸城最外围，而上街则位于商贸城最中心的位置。各自的差别，主要体现在租金的高低上。

忽然，某条街道角落处的一个店铺，引起了辛诀的注意。因为店铺的主人，是辛诀前不久才见过的人。

白松黎。

那个不久前被测出天赋灵像为下阶，却依然在十六岁前达到八品下师的少年。

辛诀很好奇，才刚进学府的他怎么就在这里摆摊了？按照他的天赋，应该是被分到了乙区宿寝，刚从家乡来，身上多少该有点钱的吧。

带着疑惑，辛诀走到白松黎的摊位前，想看看他这样一个明显不像有钱人的少年，能在玻璃柜里摆些什么好东西。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顿时心里一惊。

和大部分人玻璃柜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东西不一样，白松黎的玻璃柜里只摆了一件物品——一个方方正正有如棋盘，其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纹络的物事。

“这波动，难道是……”辛诀感觉自己的心脏明显加快了跳动，“四级阵谱？！”

辛诀看向橱窗后面的少年，发现他正在打坐修炼，似乎并不知道自己的到来。

辛诀暗暗感叹，勤奋如果达到一定程度，或许真的能掩盖天赋上的缺憾吧。不过此刻比起讨论“勤奋与天赋谁更重要”这类问题来，辛诀更关心玻璃柜里的阵谱。

对于一名阵师来说，一本好的阵谱甚至比生命更重要。而辛诀，刚好是一名一级阵师。

虽然才入这一行不久，但是辛诀明显查觉到阵法无与伦比的强力作用。如果把一名强大的修炼者比作一只本就凶猛的老虎，把阵法比作羽翼。那么二者的结合就能最贴切最直接地诠释，什么是真正的如虎添翼。

“这块阵谱怎么卖的？”

正在打坐的少年听到“阵谱”二字，眼睛倏地睁开

，有些怪异地看着模样普通，衣着也很平凡的辛诀。知道他和自己一样，是个新生。好奇地问道：

“你懂阵？”

辛诀谦逊地笑了笑：“只是刚入这行，略懂些皮毛。”

“一级阵师？”白松黎接着问道。

辛诀笑着点了点头。

看到辛诀点头，白松黎嘴角微微翘起一个弧度。辛诀能看出来，那笑容里隐隐透着一抹得意。看来这个少年是个比他等级更高的阵师，二级，甚至是三级。

“作为卖家，你倒是问了那么多。那么现在能告诉我，你这阵谱怎么卖的？”

“不卖。”说出这话的时候，白松黎的脸色明显有些异样。

辛诀微微一愣，旋即困惑地笑道：

“那你摆这东西是干什么的，难道准备赠给有缘人？比如……我？”

白松黎抬起头，像看白痴般看着辛诀。不过他忽然想起好像问题出现在自己身上，不由叹了口气：

“一个来自佛域的放牛郎，本来以为太苍院内吃饭不用花钱的，没想到居然什么都要钱。还不如在老家放牛种田，餐风饮露的生活。现在我才意识到，我特么原来一直都是个穷得只剩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