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太太的手微微动了下，林暮雪才发现她的眼角不知何时流下了两行泪。

林暮雪依旧恨她，只是在生离死别面前，所有的恨意都被淡化了。

宋少康在上夜班，赶过来的时候老太太已经神志不清了。

林暮雪盯着他慌乱无助地双眼，说道：“宋少康，希望你能好好地送奶奶最后一程，也不枉费她疼了你几十年。”

有些话林暮雪不方便说破，但她相信宋少康能懂。

林暮雪走出重症监护室，蔡亿虹正坐在走廊的长椅上，她目光慌乱，却又故作镇定。

林暮雪懒得理她，反正她也蹦跶不了几天了。

“我们回去吧！”萧成风牵起林暮雪冰冷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西装口袋里，“爷爷他一直在家里等着我们吃饭。”

“这么晚了，爷爷还等着我们。”林暮雪愧疚地说，心里很不是滋味。

萧成风笑了笑：“没办法，谁让你这么乖巧听话又孝顺，爷爷看不到你就没胃口了。”

林暮雪还未到家，萧成风就接到了医院的电话，宋老太太走了。

林暮雪用力地吸了口气，看向车窗外闪烁的霓虹，妈妈走的那天，街上也是这么热闹。

“不要把她和我妈葬在一个墓园里，我不想她去打扰我妈。”林暮雪平静地说，窗外的霓虹却在她的眼中渐渐变得模糊。

萧景山坐在院子里等着，不论佣人如何劝说，他也不肯进屋。

几十年来，他早已习惯了一个人用餐，可自从萧成风和林暮雪搬回来以后，他就像个被孙子宠坏的小老头，越来越固执。

当看到萧成风的车子驶进院子里，他又叫佣人赶紧把他搀扶回屋，还不许孩子们知道他在院子里等了好几个小时。

“爷爷，您以后要按时吃饭，不用等我们。”林暮雪像哄孩子一样哄着萧景山，还给他盛了一碗汤。

萧景山笑呵呵地说：“爷爷每天无所事事，也感觉不到饿，等你们回家了，吃饭正好合适。”

林暮雪望着他脸上密密麻麻的褶子，想起了刚刚去世的宋老太太，心下顿时一酸，眼泪唰地一下掉了下来。

她放下手里的碗筷，走到萧景山边上，一把抱住了他。

“爷爷。”林暮雪再也抑制不住，放声哭了起来，“爷爷对不起，我们不该让您等那么久，害您那么晚才吃饭。”

萧景山拍着她的背，哄道：“傻孩子，这么大还哭鼻子，爷爷可是要笑话你咯！”

萧成风说道：“宋老太太刚刚过世了，就在我们回家的路上。”

萧景山了然，眼睛也跟个红了起来：“傻孩子，你是不是怕爷爷也会走了？放心吧，爷爷还要等着你们给我生一群的重孙子呢。”

一听到孩子，林暮雪哭得更伤心了，因为爷爷的这个心愿，她这辈子恐怕都无法达成了。

萧成风将她拉到自己怀里，细声哄道：“不哭了，再哭爷爷都没法吃饭了，他老人家可是饿了一晚上。”

林暮血这才止住哭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继续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