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无命完全就是一副甩手掌柜的样子，一点儿前门主的风范也没有，没当宋然提到要他帮忙一起对付假盗门，他总是推脱不是他自己的事情，而是宋然自己要操心的事情，宋然眼看着到了身边的帮手一点也不愿意帮忙也是头都大了，可是他又不能拿姬无命怎样，只能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姬无命来找宋然也确实不是因为要帮忙解决江宁这边防盗的事情，老头找到了可以玩的东西了，一听说宋然准备把驿站用来传书的飞行动物偷回来，他就兴奋异常，他这番前来也就是要商讨一番详细的操作步骤，为什么他要来找宋然呢，因为他已经得手了，不过也面临上了大麻烦。

姬无命确实已经把官驿用来传书的鹰隼偷了，不过这些鹰隼可不是简单的动物，那可是有专人训练和指挥的，偷来之后虽说性命能保证，可是就是不能使其正常工作，这就是麻烦事情，要说能够煮几锅也行，可是这扁毛畜生就没几两肉，还得每天好吃地供着，这让姬无命很是无奈，所以他不得不来找宋然想办法。

这对于宋然就是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事情，有些时候棘手的事情到了宋然这里会莫名其妙的变得非常的简单，宋然就一句话搞定了，“你不会连着驯养的人一起偷了？”这可真的是看热闹不嫌事多，姬无命哑口无言，听说过偷物的，偷动物这也正在操作过程中，这偷人的事，怎么听起来这么别扭呢？

宋然认为自己的一句话算是解决了姬无命的担忧，殊不知姬无命只能对此翻翻白眼，这么有难度的事情，也只有宋然能够想到，不过姬无命是喜欢被挑战的人，想通之后也就开始了自己的盘算。

最近盗门活动挺多的，还每一件事都十分具有挑战性，姬无命甚至都有些觉得自己又年轻了许多。

宋然可不会去关心现在姬无命的亢奋状态，他现在确实需要一个有力的帮手，既然姬无命不配合，那就只能下个套什么的了，反正大家同为一条船上的人，这也算是内部激励机制吧。

“老姬，啊，不对，姬长老啊，你说这假的盗门的出现是谁的过错？”宋然不准备兜圈子，直接下套。

“这个我怎么知道，只是怀疑假盗门的主使就是阮天仇。”

“这不就结了，阮天仇是你的徒弟吧？”

“曾经是。”

“俗话说一日为师什么那个的，既然假盗门是他弄出来的，你这个做师父的当长辈的恐怕是要负责的。”

“我又不是现在的盗门门主，这事不是应该你来操心的嘛！”姬无命有些机警，他似乎有些发现宋然是要将自己框进去。

“咱们盗门风气如何？”宋然果断转移话题。

“虽然做的事情入不了流，可是也不坑害于人，风气也算是正气吧。”宋然的这问题确实不容易回答，要说这盗门本就是做偷盗的活计，谈什么风气，这似乎有些不对。

“我可是仔细看了祖师的遗训，咱们虽然做的事情可能会遭人唾弃，可是，咱们始终要有一颗向正的心，确实如你所说，咱们也不坑害于人，做的也是侠义之举，盗门以前在你的领导之下还是口碑甚好的。”

“那可不是，不过江湖中少有人知晓我们的存在，这口碑也就是我们自己贴金而已，做不得数，做不得数……”

高帽子一扔，姬无命心中多少还是有些高兴的，别人可以看低看轻自己以及盗门，可是盗门自己的人可不能这样，这叫做保持初心。

“怎做不得数了，姬门主你可是侠义之人，也算是一身正气，哎呀，奉承的话我都找不到说的了，你应该是有原则的人吧？”

宋然这叫做诱导，话说未来的有些人恐怕就是擅长这个，宋然恰好是这类人。

“可不是，我一直都有原则的，祖师遗训可不敢忘，这该偷必须偷，不该偷绝不染指……”

“行啦……行啦，责任都付不起还说这些。”宋然话锋突转，顺便再给去一个鄙视的眼神。

“谁说付不起责任的……”宋然这下可是踩了姬无命的尾巴，老头一下的就暴跳起来，随即，“你小子坑我？”

“没有啊，如实说而已。”宋然一副无辜的样子。

“好吧，算你狠，你说吧，要我做什么？”姬无命安全妥协了，好像每次跟宋然交锋，每次都会被宋然绕进去。

“既然你主动要求尽责嘛，我也就不算是勉强你了……”宋然还准备继续深入话题，姬无命哪里还能忍，这回不是暴跳了，直接一屁股坐下，摊手应道：“行了吧，你说做什么我就做什么行了吧！……”

“这才乖嘛！”宋然差点儿脱口而出，还好半路忍住，这话要是出口恐怕会是一场血雨腥风，都是以前痞惯了，都难以改过来了，“其实也不是什么难事，就是去监视一下那个石玄，我很是怀疑他有问题，八成他就跟假盗门是一伙的，你看吧，我自己啥都不成，又不会武艺什么的，专业技术是压根儿不会，还得烦劳你老出手，有些过意不去啊……”

宋然这是适度的贬损一下自己，目的都已经达到了，作为领导，这样做可以把之前产生的小情绪完美化解，反正也就是几句话而已，废不了多少劲。

果然姬无命脸色好看了很多。

“你说的是那个赵大人的徒弟石玄，这个人我只是见过，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身手倒是比你强很多，你为什么会怀疑上他。”

宋然简单的把怀疑的原因说了一下，从最早的淄州失窃事件开始说起，这一说，姬无命也勉强同意了宋然的看法，对于姬无命来说，监视一个年轻小辈完全是举手之劳，反正现在盗门上下都在为假盗门的事情烦心，作为长老嘛，能帮一点儿算一点儿，姬老头就是这样安慰自己的。

姬无命出门又没有了踪影，这是惯例，宋然相信他应该不会把事情搞砸，唯一担心的就是对手已经提前做好准备而使得监视劳而无功，现在是该坐下来仔细想想自己这方的破绽之处了。

不管怎么来想，宋然都想不出来对手会怎么来盗取已经存放在现在赵府仓库中的那些金石古玩等物品，赵李二人虽然是成天有些郁郁寡欢，可是对于这点儿最后剩下的资产可没有掉以轻心，每天都要去查看一番，对手会怎么动呢？很难想像。

不是因为想不到对手的方式就不去准备了，宋然从未来安保的角度进行了完整的分析，这还得益于曾经做过类似的事情，也算是见过猪跑，不过在这里可没有那些个先进的监控设备，有的也只是人力，很简单啊，没有监控用人也是一样的，还是活体监控，不用布设线缆。

可是这么一来，人就捉襟见肘了，现在赵府本就没有多少人，全部安排做保全都不够，更别提还有一大堆的其他事情还得有人去做，宋然只能降低标准，去市集买了些狗之类的东西来替代了。

宋然出去采购看家的宠物是带着那霜一起去的，这小丫头一听到宋然的想法就按捺不住了，根本不去管自己的师父是根本不相信有人会来盗取自己家这事的，而宋然之所以要拉着赵家的人去也有自己的打算，原因很简单，自己没钱啊。

没钱说话就不硬气，集市上面买来的多是些长得乖巧可爱的小动物，哪有宋然想要的那种霸气獒犬，只能是将就着用了，甚至于连汉朝传入中原的猫这种动物也买上了几只。

虽然跟预想中的有所差别，也能将就着用了，其实从严格的意义上来说，贼是防不住的，顶多是增加难度而已，至于增加的难度系数，这就不好判断了，宋然原本的主意也就是给对手制造点麻烦。

一切准备妥当之后，宋然就等着对手行动了，一夜过去，无事，第二天，无事，第二天夜里，无事，“这不科学啊，难道是我算漏了？”宋然原本算着对方会在近日动手，可是左等右等就是没有等到，直到姬无命带回消息才知道自己的所为应该是打乱了对方的计划。

姬无命去监视石玄，还真的有所发现，可以确定的是石玄果然是跟假盗门有瓜葛的，因为在姬无命的监视下，石玄采用了盗门的传信方式不知道给谁发了信息，由于在假盗门这里已经更改了联络暗号的细节，姬无命也不能分辨这信息究竟是传给了谁。

这还得“归功”于盗门的联络手段是放在众目睽睽之下，哪怕是入夜之后，春寒都没有阻挡人们闲来无事的夜间瞎逛，往来众多的人，究竟是谁去注意到了盗门的暗号是根本无法分辨出来的。

姬无命觉得自己这是做得不漂亮，竟然没有找到石玄的联络对象，可是宋然这边倒觉得这很正常，要是能够这么轻易就逮住假盗门，那么假盗门就不能算作自己目前最重要的对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