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扎挥挥手，“行了，您老人家不愿理我们就算了，发狠也没用。忙去吧，去吧去吧。”

小明珠又瞪了瞪马扎，转身去了外间。

殊明为这莞尔，“可爱的小妹妹。”

马扎道：“唉，按沈雪的意思，本来还应该有个更小的----这娘们就喜欢孩子，也喜欢生孩子，我要是不拦着她能生到死。我的打算呢，不多不少，四个就好。名子都想好了，生男生女，就按‘掌上明珠’这么排。扑哧扑哧生了俩闺女，马掌、马上这就有了。沈雪也一下长了五十斤。又生个三儿，她又长了五十斤。她还要生，我说得了吧，照这样下去我受不了。于是仨儿占了俩缺，叫马明珠。沈雪的意思呢，非得再生个儿子。我对现状很满意啊，生儿生女都一样，仨女儿就足够了。你说是不是。”

正说着，忽然院中一阵笑语。小明珠早急急迎了出去，“姐姐姐姐，不好了，咱屋里来了一个......人。”

“什么人，找谁的？”

“爸爸。”

“男的女的？”

“男的。”

“男的！千万别让他坐我床呀！”

“我的床也别坐！”

窗外的小明珠哇地一声哭了，“坐了，坐了我的床，还是爸爸和他一块坐的！”

嘎嘎一阵大笑。

“行了小珠子，永远别离我。”

“嗯，珠子啊，咱们根本没见过面，出去混千万别提我的名子。”

小明珠哭得更响。

`

咣当房门一响，两位花技招展的少女冲进里屋，气鼓鼓地瞪着殊明。两少女身材修长，皮肤如沈雪一样白嫩水滑，眼睛如沈雪一样生动灵秀，嘴唇像沈雪一样红润。左边少女更高一些，两腮上各染着一个星形红点，不知是何妆式；右边少女要年少几岁，眼睛出奇得大，尽管气鼓鼓，眼神里却总透着一种惊恐。

“黑皮肤黄眼睛，白皮肤黑眼睛，老大上大学，老二上中学，小三儿上小学，”马扎在殊明耳边低声道：“我这仨女儿，你看上哪一个了？”

殊明料不到马扎竟出此语，只得顾左右而言他，笑道：“这两位妹妹像伯母，小明珠像您。”

马扎摇摇头，道：“唉，我早就想到会是这样----如果当初阿挺不跟波波走，而顺顺利利地和我一起毕业参加工作，那咱们两家还有可能做门亲事。现在么，是没门了，你们这么些高人都是拿屁眼观天下的，肯定瞧不上我们。”

殊明被马扎的怪话弄得哭笑不得。而那两位少女脸上的颜色却越来越暖和，长女开言道：“行啊老爸，这回的客人似乎还像那么回事。”

马扎很是得意，道：“那是当然！来来来，你们三都进来，我来介绍介绍：这是我大女儿马掌，二女儿马上，三女上马明珠；女儿们，这位小帅哥叫阿明，可不是外人，是我当年拜把兄弟的儿子，你们都叫阿明哥哥。”

马掌马上脸上有了笑容，向屋里走了两步，叫了声哥哥。马明珠却背过脸去，假装不闻不问。

殊明只笑笑，问了声好。他刚才捕捉到一个重要信息，正急于问马扎，见马扎看过来，便说道：“请问马伯伯，您刚才说的阿挺是怎么回事？那个波波又是谁？”

马掌盯着殊明看了片刻，道：“我不管你是装的还是真的，我就当你真不了解，我也正要讲一讲。孩子们都坐过来，掌儿去把小仨抱过来，老子要讲故事了。你们不是常说老子没出息吗？等我把故事讲完，你们就明白为什么我和你妈这样的堂堂大学毕业生甘心情愿卖粥！”

马掌幽幽说道：“那当然是因为找不着工作啦。放心好了，我毕了业找不工作也来帮你们忙。”如此说着，她还是把马明珠抱进了里屋，和马上一些坐在对面听马扎讲故事。

马扎见大家都很专心，来了精神，站起来，道：“这事儿说来话长，一切要从咱们老家偏城讲起。”

马上皱着眉道，“简明扼要点，我们下午还上学呢。”

马扎沉沉气，道：“话说二十年前，我和阿挺都是帅哥，当然我更帅。那时候，我身边美女如云，阿挺一个也捞不到。我也替他苦恼。这时候，波波出现了。其实她早就出现了。不过大家谁也没打她的主意。因为她不在偏城大学上学，那气质又像不食人间烟火的，更主要是因为据说她乃人族成员。道不同，不足与谋，再漂亮也没用。谁知道阿挺着了魔一样，有事没事总跟在波波身后。波波还真让他跟。多少年之后，我才想阿挺这小子的来历肯定也不简单，而波波必定是在耍手腕勾引他。可当时咱哪里明白呀，只顾讲哥们义气，替阿挺着急了。我就琢磨弄个什么法子让阿挺得手呢。谁知道哪里钻出来个野小子，就送来一把药----这事到现在还觉着莫名其妙。阿挺那家伙还真用了，得了手。不过，自此，阿挺就没过什么安稳日子。后来，波波到学校找过他一次，引起了多大哄动啊！阿挺算是红了，但没过多久，闹了次地震。完了，阿挺就不见了，领着一只大黑狗跑路了。”

“黑毛？”殊明脱口而出。

“当然，”马扎看了殊明一眼，继续道：“开始大家猜他可能去哪儿避难，因为据说有人正为难他。可等了几个月，他都没回来，大家就都死心了。对我的打击最大，我一个风流倜傥的帅哥一下子苍老了许多岁。从那儿我算明白了，瞎折腾有什么用，折腾地越欢死得越快，还不如老老实实活着。”

“爸！”马掌使了个眼色，“瞧您怎么说话呢。阿明哥哥，我爸没说你父亲他们。”

殊明苦笑道：“我都不知我父亲是谁。”其实他心里已经将阿挺认做了父亲。

马扎道：“我说的是我自己，其实我知道阿挺肯定是找波波了，他就是认准了一条道走到黑的人。其实，我本心里特羡慕这样的人。那时候，我早把沈雪甩了，因为阿挺和波波，我终于认识到了沈雪对我的重要性。所以我又不择手段不畏万难，重新追求她，一直追出了一个粥棚、三个女儿。唉，沈雪一个心气那么高的人，却甘愿做个粥娘，为的是什么？我承认，开始的那几年是因为我，我把她迷晕了。但马掌一落生，这目标就明确了。孩子们，老爹老妈整天累死累活，弄得身上又脏又臭，但从来不让你们去干活，长这么大一点油烟都没让你们沾过。咱们家的所有钱都花在你们身上，你们想吃什么想玩什么，想穿什么想化什么妆都由你们来。我和你妈为的是什么，为的就是你们不低人一等，专心学习，将来出人头地，我们老两口子就算没白活。可你们……你们从来就不好好学习，打心里就瞧不起我和你妈，连我坐坐你们的床都不行！”

马扎说着眼里闪出了泪花，他后面的话以及眼中的泪令三个女儿都有些不安，马掌首先站起来，小声道：“爸爸，我们会争气的。”

马扎欣慰地点点头，“那就好，那就好。好了，你们仨去帮你妈忙和忙和，多炒几个菜，一会儿咱们好好吃个团圆饭。”

三个女儿很乖地走了出去。

殊明道：“马伯伯别伤心，这几位妹妹也不错啦。”

马扎乐道：“伤心个屁，把她们赶出去好办事！你可知道，当年你爸走得匆忙，差不多什么都没带，他留在学校里的那些东西都让我藏起来了。你来看！”<div align=center><!--阅读面页章节尾部广告--></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