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徒是怎样炼成的
作者:紫馨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2827

1980年8月27日清晨,从渤海湾升起的朝阳光芒普照,晨曦穿透了首都北京牛逼巷胡同一片四合院的玻璃窗,淡淡地洒落在一个美丽的女人的脸上,女人贪婪地享受了一下晨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开始有节奏地用力压缩自己隆起的肚子,不一会,四合院里传出了嘹亮的婴儿的啼哭。没有广告的

借着晨光,美丽的女人看清了婴儿那么阳光,那么健康,那么有力活跃,便给他起了一个很阳光的名字——土狼。听到了土狼的啼哭,满脸流汗的美丽女人松懈了很多,脑海里跳跃出许许多多美好的理想。

一,没得真

美丽的女人是东城区小巷子劳动文化宫的解说员,名叫可梅,那可是百里挑一的人,也是很多男人追求的偶像。一些男人对可梅生了土狼感到惋惜,偶像意识渐渐地淡去。可梅没有失落,因为他有了活泼可爱的儿子——土狼。

土狼终于会讲话了,他的第一声喊的是“妈妈”,可梅幸福惨了,把土狼紧紧地揽在怀里,泪一下汹涌而出,打湿了土狼的衣襟。土狼天真地笑着,嘴里一个劲地叫妈妈。

1987年9月1日一大早,可梅拎着书包送土狼上小学了,一辆自行车横穿马路,把土狼撞倒在地。

“你瞎了吗?你的车子怎么骑的?”可梅见儿子屁股朝天地趴着,像发疯一样揪住了肇事的自行车。

“妈的!撞了又怎么啦?你把我的球咬掉?”骑车人是一个脸很白净的中年男人,上身穿着白衬衣,下身穿着蓝色的的确良西裤,一脸恶狠狠的,他一把把可梅甩到了一边,想骑上车逃跑,可梅冲上去又抓住了自行车。

“滚开,老子还要上班呢!你再纠缠,老子就不客气了。”白净的男人脸变形了,吓住了刚刚爬起来的土狼,土狼看见高大的叔叔正要打妈妈,一下冲上前去,挡在叔叔和妈妈之间。

“妈,我们走,我们走!”

看见儿子担心,也怕儿子受到伤害,可梅松开了自行车,检查土狼受伤没有。

白净的男人胜利地吐了一口吐沫,骂了一句“这么有摸样的小妞就成了贱货,真没劲!”小土狼看着那个跨上车扬长而去的背影疑惑地问妈妈:“妈妈,他为什么欺负你?”

可梅擦了一把眼角的泪水,告诉土狼说:“因为我们弱小。”土狼不解地看着妈妈。

土狼上学了,很乖很听话,但小朋友对他并不友好,常常捉弄他,他回家给妈妈讲,可梅告诉他,人是很复杂的,对待那些欺负你的小孩你就躲远点,你也别去欺负别的小朋友。土狼学着听妈妈的话,听老师的话,无聊的时候就在家里看书,他特别爱看的漫画书。

在书中土狼学到了很多知识,知道了一个人要爱祖国、爱人民,爱首都、爱家,不能随地吐痰,不能乱解大小便,要尊老爱幼、五讲四美,要好好学习,长大了建设社会主义。

有几次,可梅在回家的路上顺手丢掉了垃圾,土狼急忙跑过去捡起来,丢进了垃圾箱。搞得可梅好不好意思。

土狼的小朋友玩伴虽然不多,但也有几个。

1989年5月的一个星期天,北京城区戒严,外面乱糟糟的那里也去不了,学校也放假了。住在土狼邻院的李月觉得没有意思,她便找到了玩伴土狼。李月建议玩丢沙包的游戏,恰恰同学芳芳和铁流也无聊,四人就在院子里开始丢沙包,结果土狼和李月老输,铁流常常耍赖,李月建议土狼也作弊,土狼一口就拒绝了:“不,我们要做诚实的孩子,就要讲规则,要么,丢沙包还有什么意义?”结果,土狼没有赢几场,李月不想和土狼作对家,小朋友们都不愿意和土狼作对家。可梅下班后看见李月在院子里哭,以为土狼欺负了李月,一问才知道是怨土狼玩丢沙包的游戏不作弊,可梅对土狼又爱又恨,上前抱住了土狼,话语有点语重心长:“孩子,你太心实了,游戏没得真,不要太认真了。”

土狼纳闷了,妈妈的话和书本上讲的为什么是相反的呀!土狼从此不愿和不认真的同学玩,放学后喜欢一个人躲在家里看书。

可梅喜欢土狼的安静,但慢慢地感到自己的家已经不可能安静了。

丈夫是一家影院的电工,平时常常带家人到影院看看电影。可梅的生活常常被姐妹们羡慕。但是由于体制改革,可梅被调到一家洗衣机厂下属的招待所工作,招待所的旅客来自五湖四海,都是浪迹天涯的过客,对美丽的女人总爱多看几眼,恰巧有一次有个旅客对可梅动手动脚时被丈夫撞见。啊!可梅每天花枝招展原来就是为在外面招蜂引蝶呀!丈夫开始猜疑可梅,有时借酒消愁,经常夜不归宿。可梅内心里也非常苦闷。

1994年,在万般无奈之下,可梅提出了离婚。条件是要土狼。离婚后,土狼的爸爸不久又结婚了。

可梅母子两人搬离了牛逼巷胡同,前往东城区一处房屋居住。土狼很不明白,为什么一家人不能像以前那样和睦地一起生活了?可梅自己也讲不明白,只有叹气:“这世上的人啊,没得真!”

离婚后,可梅经常出入婚姻介绍所登记,结果被一个婚托骗了一笔钱,给她介绍了一个结过婚的人。可梅再也不相信婚姻介绍所了,她甚至断言,在婚姻介绍所没有真。

二,穷人的心

改革开放的春风吹遍了神州大地,也吹透了首都北京。离婚没多久,可梅工作所在的电冰箱厂没有适应时代变幻的“气候”,也惨淡地倒闭了,相依为命的可梅母子俩搬到马山寺一套安置房里。

初中毕业后,土狼念了一所民办技校的财会。父亲开始还来看看土狼,给土狼一点生活费,土狼18岁之后,就来的很少了,以后再没有过来。

可梅和土狼一直相依为命,把爱都倾注在土狼的身上。

1999年夏,土狼技校毕业,因为没有高学历和关系,土狼在望京购物中心实习后,走进首体家乐福工作的大门。

“你好!欢迎你!”柜长王福满听说土狼是北京土生土长的对土狼的到来格外热心,王福满不是北京当地居民,是河南驻马店人,但比土狼还了解北京。

“你看你想干啥?”王福满问土狼。

“听领导安排。 ”土狼刚离开学校,对人生有着一番大胆而崇高的规划,他想赚很多很多的钱,让相依为命的妈妈过上好日子。

王福满把土狼安排到跑活,实际上就是搬运工。很脏很累。王福满私下告诉土狼,只要土狼和他一条心,不久就可以换一个好一点的工作。

“累和脏,我不在乎,我来就是为锻炼吗!”土狼有点固执,这让王福满不快。

土狼在跑活的岗位上一干就是一年,王福满的承诺没有兑现,但经常给土狼一点小恩小惠,请土狼吃吃饭,看看电影,土狼感到遇到了知己,任劳任怨。由于土狼的认真,王福满负责的家电柜业绩突出。年终奖也得了不少,但土狼得到的很少很少。

原来,王福满把本属于柜组的奖金都捐给了商店,不久被提升为店长,而土狼还是在当搬运工,土狼不是为自己没有被重用懊恼,他一下讨厌了王福满那副嘴脸,本来土狼该领的奖金有上千,远远多于王福满一年来投在土狼身上的小恩小惠,但土狼自己没有拿到,却被王福满当作了升官的垫脚石。土狼猛然发现,一年来王福满请自己吃饭看电影都是土狼自己埋了单。

人世间真的这么尔虞我诈呀!土狼把工作服甩给了王福满,毅然失业了。16k小说网手机站wap.1……6k.cN

土狼一直找不到工作,整天坐在电脑前上网,他不想出门,唯一的外出是帮母亲买个油盐酱醋。

可梅的退休工资是1500元,这可是全家唯一的经济来源。不得已,可梅经常找些促销或是小时工的活儿打散工。

土狼成了待业青年,他也常常出去找工作,结果都是不理想,可梅到民政部门给儿子申请低保,但遭拒绝土。无事可做的土狼渐渐便得很懒,很古怪。吃饭都要母亲管,可梅出去办事提前做好中午饭,回去带一些菜做晚饭。慢慢地,可梅也变得古怪起来了。

2000年春,在宣武区丽桥东边的一个幻化招待所。美丽的孤独的少*妇可梅一个人正在二楼208室打扫卫生,她感到疲倦,伸了一个懒腰,刚想坐下休息,一个老套的女人冲到她面前,抱住可梅的腰把可梅按在地板上,狠狠地对着可梅的大腿咬了一口,然后猛地一扯,一块带血的肉被活生生地扯了下来。可梅痛得大叫起来,狠狠地给了女人一巴掌,血从那女人的鼻子里一下淌了出来。

很多人听到喊声跑到了208室,看见了两个人在打斗,就报了110。

110来了后,把可梅送进了医院。

原来,35岁的可梅依然花枝招展,在这个年龄段算是长得出众的,刚到幻化招待所就吸引了幻化招待所经理的眼球,经理老想跟可梅套关系,可梅瞧都不愿瞧经理一眼,但为了工作,也不愿得罪经理,经理的魂掉在可梅身上后,一下冷落了旧相好秋香,秋香也是幻化招待所服务员,她恨经理冷落了自己,更恨可梅,她把可梅视为眼中钉,没事就找茬。恰好看到今天只有可梅一人,就毫不犹豫地动口了。

可梅出院了,花了1352元医药费。可梅找到经理说理,经理不敢得罪秋香,秋香毕竟是经理的相好。可梅最后把秋香告到了法院,法院的调查认为“没有人证,虽然其诊断证明等证据都齐全,可被告也被打伤了,有假条和1352元的医疗费证明”。

“假的!假的!她的医药费怎么会和我的一模一样,明显是找医院关系后补的。”可梅在法庭上吼了起来。

“你说是假的你可以举证吗?”法官很镇定,一切按法律程序办样子。

“我一个平民百姓到哪里去给你们举证?”

“那你凭什么说是假的?我们要以事实为依据,不许无端地臆想。”最后法官判决:双方互殴,各自负担。

2000年的夏天,北京公检法各部门、北京市委、国务院信访办和最高法院信访办常常可以看见女人在不停地穿行着,她头发散乱,在北方的风中飘散着,她一直穿着的一件80年代的黄色长袖外套,就像她固有的品牌,但是,每次她坚定地走进那些豪华而庄严的门槛时,却都是满脸沮丧地走出来,而等待她的是她唯一的相依为命的儿子,她就是可梅不断上访的。

耿耿于怀的可梅漫长的上访之路耗尽了她是美丽和生命,她情性大变,得了动脉瘤,,有一次大出血差点要了可梅的命,好在及时动手术,才保住了性命。

她在打官司时结交了好多“讼友”,“讼友”劝她“你是穷人,没有精力在这么漫无止境地在官司上耗下去,还是算了吧!”可梅急了,说:“穷人咋的,穷人也不能一点原则都没有。”

土狼对妈妈的这句话很欣赏,穷人也是人吗!

三,刀徒袭警

“这年月,穷人越穷,富人更富,为什么?就是富人维护着富人的利益。但不管贫富,都要讲一个理字”。土狼就妈妈整天愁眉不展,试图开道妈妈,结果,自己的情绪也越来越压抑,整天不想出门,有时候,一天也不说一句话。

可梅发现了儿子的抑郁,想带土狼看心理医生,但一打听,心理医生咨询一个小时就要200元,如果要吃药还要花钱,就打消了去医院的念头,可梅想了一个不花钱又能让土狼放松的方式——爬山。

“爬山?那太好了,反正我也没有事做。”在可梅的支持下,土狼走出了家门,参加了一些户外运动,心中的的郁闷和不平被大自然的气息和劳累的汗水冲淡了,在爬上山顶的那一刻,土狼才发现自己是那么高耸那么辽阔,不再是北京牛逼巷胡同那个毫无作为的小混混,土狼有时候还会朝天空吼几声,心中的怨气和浑身的力量得到了宣泄。然而,这来之不易的幸福感在一次旅行中彻底瓦解了。

2006年冬至,守州阳光炫舞,直扑扑地照到了火车站上,火车站里人头攒动,冬天挡不住回乡的脚步。北京待业青年土狼恰恰挤进了川流不息的人群,旁边的一位四川老乡还不清地提醒土狼:“小伙子,注意你的包,小偷很多,刚才我的一个朋友就丢东西了。”他左看看右看看,发现周围许多人都在注视着自己,心里立刻紧张起来,他出门的时候,几乎把自己所有的家当都放在挎包里,这些东西绝不能丢,于是他把挎包放在了胸前,两个眼睛死死地盯住自己的挎包。

“你怎么不排队,为什么插队?出来!”一个大沿帽走了过来,对土狼恶狠狠地说。土狼开始以为不是说自己,也没有在意,没想到被大沿帽一把拉出了进站的队列:“你没有着耳朵吗,说的就是你。”“凭什么说我没有排队,我一直排队,不信你就问那个四川老乡。”土狼感到很委屈,僵硬的脖子伸得直直地。

“你还真有点牛逼,我明明看到你没有排队,你还狡辩,走到派出所去。”

“去就去,反正我没有干坏事,也没有插队,我有什么可怕的。”土狼跟着大沿帽走进了车站派出所,派出所一年已经有五六个大沿帽,他们正坐着喝茶,看见土狼过来,有一个胖一点的警察问:“他犯什么事了?”

“这小子插队进站,让我揪住了,嘴巴还挺硬,有一点牛逼,我就把他带来了。他不知道我们警察是干什么的。”带土狼进来的大沿帽有点气不过,觉得土狼在那么多旅客面前顶撞了自己,不把警察放在眼里了,一定要让土狼知道警察的威严是不可以侵犯的。

“警察有什么了不起,警察还不是要依法办事,我明明没有查队,你偏要赖我插队了,你不能冤枉我?”土狼的脖子还是僵硬的直直的。

土狼的话音刚一落地,脸上就拍了一记耳光,胖警察肥厚的手掌在土狼的脸上的印下深深的痕迹。

“你小子还敢狂,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这是派出所,不是大街,这里没有你小混混张扬的地方。在这里,你还敢侮辱警察。”胖警察打完后,依然愤愤不平。

“你凭什么打我,我要告你,你哪里像人民警察,简直是流氓和土匪!”土狼一下冲到了胖警察的跟前,歇斯底里地叫喊着。他的叫喊招来了一阵左右横飞的拳脚,土狼的一颗雪白的门牙沾着鲜红的血从破烂的嘴唇中奔了出去,砸在了派出所白色的墙上,落在了土狼屈辱的心上。土狼抱着头蹲了下去,一直到听到一声“滚”,他才慢慢地站起身子,逃式地离开了那一个令他永生难忘的地方。

被打掉门牙的土狼回到了北京,走进了唐牙科,花了几千块钱。”

“不能就这样,我们要告警察。”经常上访的妈妈觉得一定不能这样就罢休,一定要让打人的警察得到应有的处罚。

“就是要告他,我不相信现在没有王法了。”土狼咬咬牙,和妈妈一起踏上了一条上访之路。最后他们直接告到公安部,公安部非常重视人民警察的形象,了解了情况之后,进行了全面的调查。守州的警察承认了错误,的确是打了,赔礼道歉。赔了土狼三万块钱,打人的警察受到了最严厉的处罚。土狼上告终于赢了,然而每次他吃饭的时候,就会想起自己的门牙,心里就隐隐生疼。

时光飞逝,转眼又到了2007年10月5日,傍晚时分,土狼租用了一辆自行车,穿行在栾紫市大街小巷上,繁华的栾紫市不愧国际大都市,灯红酒绿,高楼林立,彰显着时尚和潮流。大街小巷里流淌着各式各样的车流,奔走着来自各地的美女和帅哥,土狼有一点目不暇接了,他一边吹着口哨,一面贪婪地打量着这座国际化大都市。

“请出示你的证件。”普善路口,一个民警挡在了土狼的车前,警察用手指了指土狼胯下的自行车,土狼没有明白,警察说:“请你下车接受警方的调查,出示你的自行车凭证。”

土狼对于盘查的民警十分抵触,但还是量出了租条:“这车我租的。”

民警:请拿租车凭证交给我,你拿着纸这么远,我能看得见吗?

土狼:你看不见执什么法啊?

民警:请你把车子靠靠边!

土狼:你这个执法为什么查我?

民警:那你有没有义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土狼:你有什么理由耽误我的时间?

民警:大家相互尊重点吧!

土狼:你不要说什么叫尊重!尊重什么?

民警:在法律的前提下,请你配合检查!

土狼:法律有哪一条规定可以限制我的人身自由?

民警:那你有没有义务告诉我你是什么地方人啊?

土狼:没有。

“请您配合我的工作,请出示证件,要不然到派出所去讲。”听到派出所三个字,土狼的大脑一下翻卷起来,在守州那一幕像风一样吹过了土狼的大脑皮层。土狼变得激动起来:“警察有什么了不起的,警察打了我,还不是给爷爷我道歉了,你们还想打我吗?我不怕!”

“请你的口干净一点,请我们到派出所去说,在这里会造成严重的交通阻塞。”

“你有什么理由在这占用我的时间?这是法律规定的吗?你把法律拿过来,你会背!你就这样子限制我的人身自由,你有什么理由?”

“法律?什么叫法律?法律哪一条规定你临检无缘无故要这样地抢我的证件。”土狼在狂叫着,几乎到了歇斯底里的程度。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堵塞了整个交通。

时间一分钟一分钟地过去了,四十多分钟后,土狼被强行带回王子西路派出所继续接受讯问。

“土匪,凭什么抓我,凭什么抓我!我要告你们”。在派出所里,倔强的土狼没有低下头颅。派出所里的接待室里的所有警察都盯着土狼看。

一个警察面色严肃地走近土狼,两眼紧紧地盯着土狼,土狼以为警察又要发狠,猛地举起了右手做了一个防护的动作。

“你还想动粗?”在土狼的跟前民警一个箭步上去,拧住了土狼的手。土狼挣扎着,吼叫着,其他警察以为他要反抗,将土狼按倒在地,土狼的脸紧紧地挤在了冰冷的水泥地板上了,一只膝盖紧压在土狼的脊背上,土狼感到了喘不过来气,浑身使不出一点力气。

看见土狼不再反抗,民警松开了土狼。土狼从包里掏出了手机,一直拨打投诉电话,称遭到民警殴打了他。不一会,督察到场了。督察听完整个经过后,判断双方都误会了,让土狼消消气,可以走了。

“走?警察打我怎么处理?我没有偷车你们要赖我偷车,对我的名誉诋毁怎么处理?你们耽误我的时间怎么处理?你们必须要有个说法?”督察看了看土狼,知道遇到了较劲的了,只好耐心劝说,谈判直到凌晨2点,所有的人都疲倦了,警察示意土狼可以走了,土狼看看表,不知到哪里住,他索性放下行包,在派出所的椅子上睡了一晚。

太阳刚刚探头的时候,愤怒的土狼一脚踹开王子西路派出所的铁门,离开了繁华的栾紫市,结束了兴致勃勃的旅游。

秋天的北京,霜叶红了。土狼再没有心思旅游了,有了上次状告守州警方的经验,土狼开始了漫长的上访之路,他通过信访件、电子邮件等形式,向栾紫市公安局督察部门投诉,提出开除相关民警公职、赔偿其精神损失费的要求,认为不应对他进行盘查。

公安督察部门经过核查,认为民警执法依法有据,无不当之处。两次赴京对土狼进行法制宣传和疏导劝解,土狼感觉很不公。为什么守州警察能道歉,栾紫的警察就那么牛逼?愤怒、压抑、无聊、贫贱,土狼觉得自己根本就像这个世界的一粒尘埃,生命已没有了存在的意义。

2008年转眼而至,冰雪灾害、火车脱轨、汶川强震也随之而来。土狼深深地陷入了生命的苦恼之中,仇恨像一根紧绷的琴弦在土狼的大脑里砰砰作响。妈妈可梅持续8年的上访终于又有了一个说法——案子实在太小了,决定不予审理。可梅也像一根枯草,直立得没有一点韧性了。生命对土狼这样一个枯草样的人物仿佛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只有仇恨在茁壮成长。

6月12日的黄昏,在昏暗的夕照下,一位结实的青年走进了栾紫市王子路888弄深处的那条昏暗走廊的尽头的雪月旅馆,他就是愤青土狼。在只有4平方米的简易房间里,土狼不停地渡步,随后,从挎包里掏出望眼镜从东墙上一张纸大小的窗洞向王子西路派出所张望,几分钟后,土狼失望地坐了下来,痛苦地摇摇头。

后来的整整12天,每天早上,土狼就走出了那把人挤得透不过气的房间,在王子路上溜达,两只眼睛不断地扫射着王子西路派出所,面对这个耽误了自己旅游进程的地方,土狼嘴里憋出了7个字“一定要讨个说法!”

土狼对用望远镜观察派出所结果做出了判断,袭击王子西路派出所没有可能,必须穿过几道大门才能进入办公区,且进出人员频繁。只有回家再做打算。6月23日,土狼回到了家里。

6月26日返回栾紫市。

土狼走进一家汽车维修店购买了3公升汽油,并在一家劳动防护用品店花千余元买了催泪瓦斯喷雾剂、防尘面具、橡胶手套等等,还添置了单刃刀具、榔头、登山杖等。

7月1日上午9时40分,骄惰的太阳半悬在天空上,仿佛眼睛都没有睁开。土狼全副武装走在天目西路上,看见一辆警车,便从挎包里掏出了两个装满汽油的啤酒瓶砸了过去,瓶子砸在了车上弹了回来,没有燃烧。土狼恶狠狠地骂了一声“我操”,便在纸右公安分局大门西侧三四米左右的花坛处投掷了五个瓶子,火一下燃了起来,窜了老高。纸右公安分局保安见状后,立刻前往制止并组织救火。

借着烟雾,土狼又向保安扔出一个啤酒瓶,趁保安救火之隙,土狼用右手从怀里掏出了一把长15公分的单刃剔骨刀,左手把防尘面具面具套在头上,从纸右公安分局便民服务通道窜进大楼。

进门后,土狼看见保安正在打电话,即上前用刀柄猛砸其头部,保安措手不及,被砸倒在凳子上。

随后,土狼右手持刀,左手持催泪瓦斯,跑进了底楼大厅过道。

“干什么!干什……”一位四十多岁的民警正在值班,刚开口质问,土狼一刀刺了上去,挑在民警的颈部,然后向上一挑,一股鲜血从民警的颈动脉迸溅了出去,染红了2008年的栾紫。

随后,土狼一步跨入治安值班室,用锐利的刀刺向一个刚站起来的民警的肚子,刀刀见血。一个年龄较大的民警,刚喊了一声,土狼用刀对准年龄较大的民警的胸部,猛烈插入,然后用力上挑。老民警一下扑倒在地,失去了生命。

“督察办公室在哪里?”土狼对一个惊恐的警察大吼了一声,惊恐的警察指了指天花板说:“在楼上。”土狼上去就是一刀,然后,趁乱又进入了南侧的消防楼梯。

被砸破脑袋的保安挣扎着站起来,慌忙向指挥中心报告此事。指挥中心立即发布调警指令,指令北站派出所、分局就近GPS巡逻车和特警支队民警立即对大楼进行搜捕,并通知相关部门,同时通知救护车到现场救治受伤民警。

土狼已从一楼窜入南侧的消防楼梯爬上9楼,遇到一位交警,土狼持刀向交警发起突然袭击。交警全身多处被刺倒地,胸腹部受到重创,重重地倒在了地上。随后土狼爬上了10楼和11楼消防梯外的楼道内,又用同样的方法分别突然袭击了两名警察。

土狼返回消防楼梯的目的很明确,那就是直奔督察支队办公室。土狼终于冲破了督察所在的18楼,在督察支队办公室门口刺倒正在等电梯的督察支队民警,然后一个箭步冲进了办公室内。

“有歹徒,歹徒杀人了!”被刺伤的民警高声呼叫,正在室内工作的督察支队两个年轻一点的民警见土狼拿着剔骨刀冲来,顺势操起办公椅奋力招架。与此同时,隔壁纪委监察室主任闻讯冲了进来,军人出身的纪委监察室主任从身后抱住土狼,并将他死命摁倒在地。

刀光闪闪,歹徒发出了“哼哼”地喘气声音,土狼刺伤了围困自己的人后,挣脱开来。许多民警赶来增援,他们七人用办公椅将土狼牢牢顶在墙角边上,夺下其手中的凶器,给土狼戴上手铐。与此同时,携枪展开搜索的特警队员赶到,配合将土狼制服。

土狼反拷在21层的办公室内。他没说一句话,喉咙里发出“嗬嗬”的低吼声,阳光透过办公大楼,在蒙蒙的光线中,双眼通红,手上粘满鲜血,白色T恤的左半部已被鲜血浸湿的土狼头终于僵硬在那里。

突然,一支枪对准了土狼。

土狼把头递了上去:“你开枪把我打死吧,我已经讨到说法了。”

栾紫市天空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公安分局办公楼漂浮着血腥的味道。

一位警察咬着牙,非常严肃地询问土狼:“你为什么杀人?为什么只杀警察?你杀死的这些警察与你有仇吗?”土狼无语。

渐渐地,整个办公楼开始平静下来,所有的值班警察回到自己的岗位。土狼还是沉默无语。只有那把嗜过十名警察鲜血的单刃剔骨刀在警察的办公桌上忽闪着阴阴的寒光,令人不寒而栗。<div align=center><!--阅读面页章节尾部广告--></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