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早就该拒绝我,不该放任我的追求。 给我渴望的故事,留下丢不掉的名字……”
阿呆的心又在疼了,每当听到那首《广岛之恋》,他就会想起她。每到动情处,他都会有一种揪心的痛。
那次伤透了心以后,阿呆删去了她的电话号码。他试图忘记关于她的一切,她的一切却熟记于心。
幻想在一次又一次的等待中破灭,他发誓不再想她。夜深人静时,他和她的一切却悄然入梦。
他总会想起,蹬着自行车载她在悠长的景观大道上的情景。他累得满头大汗,他却很高兴。她问他累不累,他说不累。
他总会记起,她喂他吃梨的时候。他第一次感受到别于母爱的幸福,那种味道香甜悠长。
自那时起,他以为他会成为她的终身依靠,就下定决心以她为中心,携她之手白头偕老。最后才知道,他错了。
他本以为,在复杂的网络中没有真正的爱情,直到他和她在一个网络社区相遇,碰撞出爱情火花。他本不相信一见钟情,直到她走进他的视线。
第一次相见,他便喜欢上了她,但他不知道她的想法。
他和她都投入了极大的热情,都明白了对方的情意,但谁都没有捅破那层薄纱。失去以后,他才后悔没有亲口跟她说他爱她。
或许他和她注定没有相伴一生的缘分,他和她注定要分离。或许她只是他生命中的一颗流星,静悄悄地来,悄无声息地去,只在他生命中划过浅浅的痕迹,绽放刹那间的美丽。
第一次见面,他和她没有问对方的感情生活。直到有一天,她发短信问他有没有女朋友,他问她有没有男朋友,他和她都说没有。
她说给他介绍女朋友。
他说好,要她介绍同她一模一样的女孩。
他和她默认了这份爱情。
他和她每天都要联系,或发短信,或打电话。
她用的是小灵通,他也去电信营业厅办了一台。他打电话过去逗她。
她问他是谁,他说他是她老公,她娇嗔的声音至今难忘。
他问她在干什么。她说在吃梨。
他说他要吃。她说不能分梨(离)。他很高兴。
她叫他中午过去吃饭,他便似离弦之箭打的直奔而去。
吃饭时,他感觉到另一种幸福,一种家一样的温暖。
她约他去兜风,他早早地到约定地点等待。见面时,多了一个中年男子。她说是她干爹,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和她在十字路口分了手,她送她干爹回去。他没有回去,一人在步行街闲逛。
他不放心,他打电话问她到了没有。
她问他在干什么。他说在步行街溜达。
她问他要不要她陪他。
他说随便,但他希望她来。她来了。没有广告的
他尊重她的决定,所以无论在哪里吃饭、到哪里去等等,他都说随便。这似乎给了她自主权,给了她尊重,实际上给了她一个无主见无魄力的印象,甚至可能是一种伤害。他后来才明白这个道理。
他嘴太笨,不会说什么甜言蜜语。他太愚蠢,太被动,一切都顺其自然。他胆子太小,多次想牵起他的手,最后都停留在了半空。他害怕被拒绝,他一切都为别人着想,在爱情上他却犯了致命的错误。
他在教育系统工作,她在医院工作。他经常加夜班,她经常上夜班。
她感觉累,他就迁就她,两人相见时间不多,他就经常给她打电话、发短信。
工作给他很大的压力,常常休息不足。但只要她约他,无论什么时间,他都第一时间赶到。
她很爱生气,没有顺她的心,就会生气。他害怕她生气。
一天晚上,她给他打电话。风大雨也大,他骑着自行车往家赶。他没有接,准备回家再给她回电话。
她没有接,她又生气了。一个接一个电话,她始终没有接。
他发短信解释,很久她才接了电话。
她怪他经常不给她打电话,他说他每天给她发了短信。
她说还不够。于是他每天都给她打电话。
他总爱往她那里跑,享受她喂他吃梨的幸福。
一天她说很烦。他问发生了什么事。
她说她干妈训斥了她一顿,干妈看见她和他在一起。
他很多次问她她干妈说了些什么,她都不回答。他以后没有再问,他认为她愿意讲的时候,她一定会告诉他的,但至今她也没有告诉他。
他无形中感受到一种压力,一种不祥的危机。
她开始不大理他。很多时候,不接他的电话。在工作和她的双重压力下,他的身心开始变累,一种自卑油然而生。
他很烦,他发短信问她是不是嫌他穷,嫌他嘴笨。
她说不是。
他感觉他和她在疏远。她总以种种很合理的理由拒绝了一次又一次的约会。他说他去看她,她坚决说不。
他理解她,知道她经常上夜班,又要准备自考,压力大、身心累。他体谅她,他默默等待。
一段时间,他打电话、发短信,电话无法接通,短信始终没有回音,他很着急。
后来她说她回了一趟家,没有信号。他总算放了心。
她又不接他的电话了。他约她出来,她很多次都回绝了。
他没有坚持,只是每天给她打电话,延续若即若离的关系。
没多久,他离开了县城到乡镇学校去锻炼,一周才回县城一次。
他没有忘记当初的约定,每天晚上给她打电话。每周周五,他第一时间往县城赶,希望见她一面,但一次又一次失望。
2004年的中秋节,星期二。他早早赶回县城,他约她一起过中秋,月圆人也该圆,她答应了。他很高兴,对于工作在他乡、远离父母的他来说,能跟她一起过中秋,显得非常有意义。他在期望中等待零点的到来,他甚至有早早到医院门口等她下夜班的冲动。但这种冲动最终被扼杀,被天意和她的拒绝扼杀。天公不作美,她以下起了雨为由,把他的希望又一次击溃。他忍受着这种创伤,他不相信,她连见他的时间都没有!他不明白,霏霏细雨,怎么会改变她的一次决定。他似乎看到一只巨兽在吞噬他的心扉,吞噬他和她的爱情,他开始怀疑这种爱情。
一次打电话,那头传来劲暴的歌舞声、喧闹声。她说在陪朋友唱歌。
他责问她不是很忙吗?陪朋友有时间,难道就没有时陪他?他第一次气愤地先挂了电话。他心里很难过。
她随后给他打了电话,约晚上见面。他去了,若即若离的关系继续延续着。
一次她问他的脾气为什么那么好,架都吵不起来。
他说她夸得好。
她说她的脾气不好。
他说好呀,他喜欢她的一切,他可以包容她的一切。
她说他木讷。
他说从小养成的性格,没有办法改变,以后要她多教教他。
她笑了笑,说他比原来会说话了。
她又不理他了。
他发短信和邮件,她都没有理会。反反复复无数次后,他的心终于累到了极点。
他决定无论如何要去找她,有近一个月没有见面了。他先给她发了短信说要过去。
晚上八点,天下起了小雨。他提着她最爱吃的酥梨,和他专为她留下的大柑橘。到了她的楼下,她的灯关着。
他打她的移动电话,她没有接。
他打卧室的座机,她说她睡了。
他说他在她的楼下,给她带去了梨和照片,他很想见她。
她说他睡了。
他说给她送上去。
她说天气冷不想起来开门。
他说他把东西放在门外就走。
坚持再三,她同意了。
他上去时,走廊的第一道门已打开,但卧室的门关着。他知道是她起来开的门,因为平时为了关那只小黄狗,外面的门是关着的。
他将梨和照片放在了走廊的桌上。他在她的门口默默站了五分钟,他没有敲门。
那只小黄狗在他的身边狂欢,他相信她知道他在门口,他希望她开门,哪怕打一个招呼,说一句话,但她没有。屋里的歌声悠悠,他却感到一阵阵落寞和辛酸,他冒着雨黯然离去。
他的心伤到了极限,他的心痛到了极限,他的心累到了极限,他发誓不再理她。那几天他没有打电话给她,她也没有打电话找他。
他最终心软了。他给她打了无数电话,发了无数短信,但都没有回音。每次醉酒后,想起他和她的往事,心中都会泛起酸痛,他不甘心,不间断地发短信向她吐露心声,近百条短信都如石沉大海。他渐渐疲惫了,心也慢慢死了。
他开始反思,回忆他和她的一切,想想是什么地方做得不对。在他的一位知心朋友的帮助下,他终于想通了。
他明白了她说他木讷的原因,回想一切,他确实不懂女人的风情,女人的浪漫。
他的朋友说:“女人是用来爱的,不是用来尊重的。一般来说,一旦她被你欺负了,就不会对你有太深的反感,哪怕当时打你一耳光,可能希望你继续。你把所有事情放在心里,不让她知道你是怎么想的,让爱你的人为你心疼。你总是伤害爱你的人,然后自我伤害。”
他不得不赞同她的观点,他也不怨她。女孩是要浪漫的,不只是谁对谁好就行了。他只能怪自己跟不上时代的潮流。他甚至后悔自己在大学没有经过爱情的洗礼,缺乏笼络女孩的手段,他甚至改变了对那些花花公子的看法,有一种羡慕甚至有一种嫉妒。
他的爱情观念被粉碎,开始不理解“爱情”两字的含义。一无所有使他丧失了自信,他最终理解了爱情是建立在面包基础上的,社会改变,人们的观念也改变了,女孩也变得现实起来了,纯粹的爱情变少了。没有雄厚的物质基础是很难讨女孩欢心的。
他对他的朋友说他太笨了。
他的朋友说还是笨一点好,太聪明了爱情就容易游戏,也许太多次失望和失败后会聪明,但那时已不愿意相信爱情了。他后来才知道他的朋友也有一段辛酸的爱情。
他觉得自己与时代格格不入,女孩不会喜欢他,也许将来他会和她一样,失败和失望多了,也不会相信爱情了。
每当与朋友相聚,问起她的时候,他都有一大箩筐话说她的好,说他和她之间的事情。他发觉不能就那样放弃,他抱着最后一线希望,给她发邮件解释。他说他不是不懂风情,内向的性格无法逾越防线。他多希望牵着她的手,揽着她的腰轻吻她的双颊,但他害怕他的无礼失去她。她一直没有回复。
从此,他得了一种心病。每每听到她喜欢的那首《广岛之恋》,她就会想起她,每每听到广播电台的情感节目,他就会动情,一动情,他的心就会痛。
她悄无声息地来,又悄无声息地去,他始终没有明白分开的原因,她也没有说。
他没有怪她,但他彻底失望了,彻底放弃了。
但他内心又在彻底失望中幻想,似乎还在期待,哪怕是一句话,一个分手的理由。
他的内心还没有死去,还是希望仅仅是一个误会,希望他和她还能走到一起,直至余生。
他一天天等待奇迹,一天天在梦幻中受伤。
阿呆在日记中写道:“等待,是我的选择,我会在五彩的梦幻中继续等待,尽管心会伤得更深,但我无怨无悔,因为等待,已经是我的宿命……” <div align=center><!--阅读面页章节尾部广告--></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