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长夜漫漫
作者:倾殊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2496

东宫殿发现素留樱的头很滑稽地从被角露出来,她微微起身靠在床板上,小小的脸上都是笑容。

东宫殿有一点哭笑不得,他把点心递过去,语气自然:“阿素,你当然是要枣糕吧!”仿佛把留樱的脾性都摸透了的样子。

不过最令殿下惊奇的是----素留樱甩开被子,在干净整洁的真丝床单上,赫然入目的是素留樱脏兮兮的鞋子。竟然连鞋子都不脱,就跳到床上。殿下看着她,心里想,怎么会有这么怪脾气,坏习惯的人的?

素留樱意识到了殿下的注视,她侧头非常讨好的辩解:“太累了!殿下----”自己在鞋底垫了那么多的棉絮,怎么敢不小心显露出来,再说了,女子的三寸金莲要是被看见,被穿帮以后,自己还是羞愧而死。殿下好像不打算接受自己的这个解释,于是她假装生气地唠叨,提高语气:“别以为自己是一个太子,坐着华贵的马车舒舒服服的,就不知道体恤怜悯辛苦的小臣子我!”

为什么生活这么艰难?殿下想,这个讨厌的阿素,总是三番五次地挑战自己的底线,偏偏自己对着她就没有了底线,要知道自己一向是最喜欢干干净净的人了,如果换成别人虽然不至于揪住耳朵打,应该也会大骂三声吧?

他突然发现,还真没有人挑战过自己的底线呢!

头痛!东宫殿把手搁在额头,眼睁睁地看着素留樱已经以非常潇洒的态度跳下床,笑眯眯地接过殿下手中的点心坐到桌子前面。

只留下一道道黑漆漆的鞋子痕迹,殿下对着这个残局,不知道该如何下手?又不能够叫内监们过来从新换一床。(1^6^K^小说网更新最快)。离开皇宫一切都很不方便,况且天色都已经晚了。

他只好亲自动手拂去污迹,一边还安慰自己。这说明自己这个太子跟臣子们亲密无间,能够成为君臣相处之间地美好典范。

可是这一个犯了错犹自不知的“恶人”。津津有味地享受着美食。悠悠传来的曲调散落在,长夜漫漫地星月余晖里。

素留樱咬着点心,侧着头细细听,音色难以辨别,不知道是什么未知名的乐曲演奏。但是听起来很哀婉,像是风带来地山间的呓语。

“殿下,是什么声音呢?”

坐在明灯之下,沉静地读一本典籍的殿下抬起头,脸上都是好奇,疑惑地询问:“阿素,你说什么?”

殿下并没有听到,难道是自己的幻觉,想着身上就毛骨悚然起来。

山鬼呀。魅呀,以前听哥哥说起,都不屑一顾的笑着不相信。难道是因为秋岚别苑太近山谷了?

她不由自主地靠近殿下:“殿下,臣想去睡了!”

“去吧!要不要再加一条被子?”太子起身。“不知道是不是近着山间。天气还真比京都冷!”

到底该怎么开口,难道要殿下把床让给自己。难道要殿下睡地板?

支支吾吾:“臣不喜欢跟别人一起搭铺!”

殿下很受伤,难道我也是被人吗,有一点小小地恼火:“反正以前寻喜都是这样的!”

殿下又慢慢地,小心翼翼地加一句:“反正你爱睡不睡!”说完以后又抬起头,似乎做了亏心事地看留樱的脸色。

殿下竟然这么冷酷了,不过床这么大,应该也不算什么吧!她拍打着胸膛,非常大无畏的态度,心想,我的态度就是清者自清,横!

马上撒腿跳到床上去,鞋子也还是牢固地挂在脚上。

速度之快令人乍舌,殿下只来得及:“阿素你---

用被子把自己卷成毛毛虫的留樱非常义正严明:“殿下,你不知道,我小的时候常常生病,后来我家素老娘去庙里求了个签,人家大师说了,初一十五都要穿着鞋子睡,能够辟邪,否则的话就会有危及我性命的不好地事情发生!”

振振有词,仿佛的确是有这么一切事情似的。

素留樱还开始威胁:“殿下,你要是半夜把我鞋子脱了,那也随便你!反正我要是熬不过,死了,就天天跑到你地床边。左手拿一只鞋,右手拿一只鞋,叫着殿下,臣来了----

东宫殿下看着她张牙舞爪,嘴里发出阴森森的声音。

头痛!头实在是很痛!

东宫殿终于难掩睡意,放下手中地书,蹑手蹑脚走到床边。说好一个人睡一半床地,阿素竟然打横着手脚摊开霸住整张床。

殿下轻轻地用手去挪:“阿素,过去一点!”

一直是她细细的鼾声,突然听见迷迷糊糊地一声“嗯”。

殿下的心跳漏了半拍,可是她又开始没心没肺的持续的鼾声。

殿下抓住属于自己的一条被子,楞楞地坐在床角,夜这样寂静,只有风声,自己的心跳----空气里似乎有她呼吸出来的气息,匀称的呼吸声,却把自己的心绪变得更加的难以安宁。

即使自己一动不动,灯光的余晖照过来,正好落在她宁静的侧脸,长长的睫毛覆盖住眼睑,鼻子随着呼吸轻轻扇动。

仿佛连她脸上的细毛都能够清晰地看清!一定是幻觉,一定是幻觉!

东宫殿抱住自己的被子,挤在另一头的床角。星辰都已经落下,府城君殿下坐在湖畔的石凳上。

夜凉如水,露水开始深重,沾湿了他的衣襟。石凳的后面是一棵高大的椴树,树干阴郁的光影把他笼罩在黑晕里。

不以物喜,他的心里并没有可以追随跟追求的爱好。

不以己悲,那些痛苦的事情已经远去,即使痛苦都已经变成难以达到的奢侈。

曾经每一个夜里,都在不能够停止思念的人,当然不会回到自己的身边,无微不至地照顾自己的人生。

于是只好,无喜无怒,以喜笑难辨的方式生活。

他站起来,只沿着如水阴凉的湖畔,慢慢行走,躬身伏在栏杆上,听一会儿湖下虫鱼的游动。探出手攫取一只芦苇,放在嘴边,吹一个自己比较熟悉的曲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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