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第一百零四章
作者:半阙折笺      更新:2019-12-16 16:27      字数:3183

这算个什么请求?

胤禟垂眸浅笑着含住芸熙的耳垂,在她耳边一字一句的说:“夫人,你这样,爷可能无法专心办公啊。”

热气扑在耳边,吹的芸熙身上一阵激流涌过红了脸颊。含羞躲闪:“你怎么总是这样没个正经。”

“在自己家需要正经吗?”胤禟见她如此敏感怕痒,越发使坏的抱住她含着她的耳垂逗弄个不停,“夫人,求人,要有求人的态度。”

“哎~”通红着脸颊呼吸紊乱的芸熙想要寻求如雪的帮助,可屋里哪里还有如雪的踪迹?

“想找救兵吗?”

胤禟将她打横抱起压在了暖榻上,交颈缠绵间嘴唇上热烈的温度传来,眼神交织着深情几许,胤禟那双明亮热烈的眸子中倒映着芸熙娇俏似是红霞满天的娇容,芸熙知道,她早就知道,此生,她都逃不开。

(好了,接下来的内容就是晋江不能写的了。)

......

康熙五十四年的春日似乎来的特别早。春雪才消,暖风一吹,庭院中的迎春花便早早的打开了花苞。

这明黄色的小花盛开了一院子,阳光照耀像是在园中铺满了钻石珠子似的晃得人睁不开眼。二月初四,胤禟带着芸熙出了门。

并不急着赶路的二人一路骑马同行,缓步在京郊芳草鲜美的林间小路,踏着新生的绿草,迎着纷繁花朵柳叶飘摇而行。光影斑斓中,胤禟回头看向芸熙感叹道:“那年,也是春日里,我追你到瓮山泊,将那朵芍药花插入你的发间。你当时脸上染着薄怒啊吧啊吧的装着小聋子,可我却觉得美的不可方物。”

芸熙嗤笑了一声,啐他:“你还说呢,那日我的好心情都让你给搅和了。你离开后,我就把那朵花扔进了瓮山泊,骂你是个登徒子。”

胤禟仰天大笑,脸上尽是得意:“那日我便说了,你戴了爷的花,便是爷的人,如今怎么样?”

这时一阵春风吹过,吹起了旁边杏林中的杏花,漫天的粉色杏花如雪一般纷繁飘落,洋洋洒洒的伴着春日里的万木含翠,落在两人的眼角眉梢衣衫裙摆,成了春日里最好看的一幅画。

两人一路走着悠然自得,只是这悠然的时光里,也是被塞满了来自京城雪片一样的信笺。

几乎每日,胤禟都能收到来自京城的书信和密报。对此,胤禟倒是从不瞒着芸熙,见她在一旁抻着脖子的焦虑神情,便将手中书信一一让她看过让她放心。

走走停停终于到了济南府。

刚刚在驿站落脚,京城里十四的书信便到了。拆信看过后,胤禟的神色大变。

芸熙见他脸色突变,连忙问道:“怎么了?”

“正月里蒙古大雪成灾,牲畜倒毙,部民饥困,皇阿玛先是派人排查了几个部落的受灾情况,又押送了粮食牲畜前往赈灾。只是各级官员克扣粮饷,赈灾进行的并不顺利。”胤禟眉头深锁,申请忧虑,“皇阿玛前阵子为此事大发雷霆,八哥请旨同户部尚书穆和伦前往内蒙指挥赈灾之事。八哥到任之后,按户发放乳牛母羊和赈济粮,还令当地牧民提前编网待春日湖开便可捕鱼。原本已见成效,却没想到现在被人构陷赈灾不力。”

胤禟说的生气,狠狠将拳头砸向桌面,“八哥在蒙古冻的受了风寒还不肯停,皇阿玛却不分青红皂白的指责,简直欺人太甚!”

这一年的雪灾赈灾之事,芸熙是一点头绪都没有,她只记得在毙鹰事件后八爷胤禩确实是病过一场。但是史书中记载的生病应该是生气伤心之后的病痛,而非累病的啊。

芸熙拉过他的手一看,四指骨节处已经开始泛起了青紫色。一边心疼的替他吹着一边问道:“十四可说了,是谁上的本参奏?”

胤禟余怒未消,“十四弟说是理藩院的三名官员联名上奏。”

芸熙不语,拿起信笺细细读来后将胤禟按在圈椅中缓缓说道:“阿禟,你可有细细读了十四弟的书信?皇阿玛的叱责的矛头根本不是指向八哥治灾不利,而是句句都是在说他结党营私啊。三名理藩院的大臣上书却没有直接证据指向八哥,皇上压下了他们的奏折不发,而偏等户部尚书连同朝中重臣一起连保八哥后,皇阿玛才龙颜大怒,叱责八哥收买人心,你可有想过这其中关窍?”

听到芸熙的话,胤禟又拿起信笺细细读来,读罢将那信纸啪的摔在桌子上闭目许久后才长叹一声:“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

“阿禟。”芸熙用手指取了点薄荷脑油按在了他的太阳穴上,说道,“八哥声明太盛,才是皇阿玛的心病啊。只是,这三名理藩院的官员连证据都没有就敢上本参奏,到底是谁在纵容他们这么做?以及,这三名理藩院的官员背后的主子又是谁?”

芸熙的话伴着清凉的薄荷脑油,提神醒脑之功效非同一般。胤禟抽出信笺说道:“我这就给老十四回信,让他严查这三名官员,再派京城的好大夫前往蒙古好生医治八哥,莫要落了病根才好。”

没过几日,十四就回了书信。

胤禟看到那书信,来来回回的读了三遍才放下信笺,喃喃叹道:“居然是老四的人。居然是他的人。”

芸熙默默摇头,她的夫君她太了解了。胤禟为人豪爽,眼中又无阶级观念,结交朋友只要他看的上眼的都是敞开心扉绝不玩虚头巴脑。只是他太过豪爽,太过掏心掏肺就势必会有一个弊端——识人不明。

在他眼里,四爷虽然及不上八哥在他心中的地位。但是三人的府邸,颐和园的别墅都建在一起就说明,他是看重这个哥哥的。在他心里,这个哥哥至少是正直的。

还记得前些年在江南,芸熙问他:你没有这个心思,难道你的兄弟也没有野心么?

他的回答她到现在都清晰的记得:我与四哥亲厚,但也不及八哥。爱新觉罗家的男儿,为的就是那把椅子,他要站也会站在他钦佩的人身后。

也就是从那一刻开始,芸熙才下定了决心帮他。芸熙咬了咬牙,说道:“阿禟,太子被废后四爷的野心你也是能看到的了。我想,江云柔就是他放在宫中最有利的一颗棋子罢...天子之心再深如海底不可测,可枕边人到底是方便些。你要想帮八哥,就要拔掉他的那些暗桩羽翼。”

“比如说...”芸熙越说越觉得胸口翻涌不断,心脏跳的让她头晕目眩险些站不住。但是她还是选择说出口,“四爷府中的那个谋士:戴铎。”

戴铎此人,胤禟只见过一面。而这一面,也是去年冬日里几个兄弟去四爷府上小聚时的那匆匆一面。这个人不起眼到什么程度呢,如果四爷不是胤禟的邻居,他都不会知道四爷府上去年冬日换了个门子。

而他记得这个门子的名字,也是因为他那个走到哪都要跟人攀谈两句的性子。见开门的不是以前脸熟的小太监,便站在门口与人寒暄两句,问出了姓名。

就这么个门子,如今却被芸熙精准的点了出来。这其中的分量,让细细想后的胤禟不寒而栗。

而就在芸熙说那些话的时候,胤禟脑子里闪过的全是当年在西北芸熙不省人事的画面。胤禟越听越害怕,伸手想要捂住芸熙的嘴却未来得及。他连连摇头语气急切,“芸儿,我不要你想这些。这是男人间的事,我不要你参与其中。若你伤了自身,我该如何?”

芸熙却大咧咧的戳他的脑门,笑容灿烂,“阿禟你放一百个心,你好好看看我,哪里像是会被伤到的样子?”

说着,芸熙还转了个圈在他的脸颊上留了一个唇印道:“我先不打扰你了,你好好跟十四弟商议一下此事。”

说完,转身离开了书房。

只是,刚出书房,芸熙便是一阵剧烈的晕眩,胸口的翻涌在没有刻意压制之后随着咳嗽齐齐迸发。

那帕子上的血,比上次在热河明显多了些。如雪眼中刺痛却只是无声的递上了一碗煎好的药。

“明日是三月初三上巳节。”一碗药下肚,明显舒适了许多。芸熙缓了缓精神说道,“阿禟要见与济南府的官员议事,咱们去看看大明湖。”

如雪眼中带泪,叹然:“哎,好。”

春日的济南府风光美不胜收,清光缕缕似是江南上好的绸缎飘扬,梨树杏花纷飞,玉兰绽放花苞傲立枝头,明丽皎洁的掩映在碧绿枝叶中,好看至极。

一路来到大明湖畔时,湖边已有了商人在贩卖新鲜折下的柳枝还有培在水中娇艳欲滴的芍药花。济南城的姑娘们拥在商贩前叽叽喳喳的挑选柳枝和花朵,好一派人间烟火的美妙景象。

芸熙买下两条柳枝,走到湖边轻轻在水中沾了两下,在如雪的额头眉间点了三下,郑重说道,:“如雪,若有一日我去了,胤禟和我那三个孩子,便全托付于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