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教训到你怀疑
作者:焚天局      更新:2019-12-22 13:16      字数:3929

顺街往前走间,便听余孟庭指手道:“前面那个院子就是!”

远远看去,院落中那些窗灯半掩在薄雾中,如数只硕大的白色猫头鹰,此时的街上已经行人稀少,四周也少有声音。

一边往前走,江文远问道:“教堂是什么!”

余孟庭道:“教堂来自西方,是一些传教士居住,并让人前来祷告的地方!”

夏竹林生怕江文远不能理解,再补充道:“就像……就是是我们的寺庙一样!”

“这么说,这里也都是和尚了?”江文远问。

“也不是和尚那么简单!”夏竹林道:“他们几乎所有人都信仰一个宗教,但是在信仰程度上有所不同,像这些传教士就是信仰得更深一些的,就希望更多的人也信他们的教,不过他们的传教士不像我们的和尚,可以娶妻生子……”

一路上,江文远了解了一些关于传教的一些知识。

说着话,便来到院子外,刚刚入认,院门还没有锁。江文远举步进入。再回头道:“进入之后,我应付洋和尚,你们都去找人!”

余孟庭、夏竹林、许三、连环脚及一应持弩手都点头称是。刚来到房前,便见一个修女从楼内走出,说道:“你们……你们是什么人,要做什么!”

江文远道:“去告诉你们的洋大人,就说……就说是任春山介绍我们来的,想和他做生意。”他从任春山的口中也也听出一些端倪,正好现在能用上。

那修女本也是中国人,刚开始紧张了一下,但一听说任春山的名子,随即也就不紧张了,说道:“你们随我来!”

江文远暗道:“看来任春山和这些洋人交情不哪浅,连修女都知道他的名字!”

随着那修女进入一楼的大厅之内,那修女道:“你们谁是头头,跟我上楼,剩下的在下面等着!”

说着,她便走到楼栏口,江文远便跟上去,再回身对众人使一个眼色,众人自然也都心理明白,这是让自己抓紧时间搜。

王得标尚有些不放心,问道:“总领帮小心!”江文远对他点了点头。

跟随着那修女连上了两层楼梯,来到三楼的一间房前,修女伸手敲门,说道:“见山先生,任春山介绍了一群人过来,说要见你。”

“让他进来!”门内传出一句有些生硬话声。

修女推开门,让江文远进入,又把门带上离开。

江文远仔细打量着这间房,房间并没多大,靠窗边有一张写字桌,旧后坐着一个蓝眼睛黄头发的洋人。如果是之前,江文远一定会对其佩服得五体投地,但是自从明白了洋人是很多个国家之时,现在也没有多少敬畏之心了。

“你们是要找我做生意的?”那洋人问道。

江文远点了点头:“怎么称呼你?”

那洋人道:“难道任春山任先生没向你介绍我?”江文远道:“他介绍的并不是十分详细,想听你亲口说。”本就是江文远撒的慌,他哪里知道对方的名字。

“好吧!”这洋人倒也没有起疑:“我的名字叫金见山,你呢?”

江文远道:“我姓江!”

“你姓张?”

“姓江!”

“不还是姓张吗?”

“姓江!好吧,我的姓从来也不由我自己说了算,那我就姓张吧!”江文远又有一些无奈。

“你要我和做什么生意?”这金见山问道。

江文远道:“我是什么生意都做,只要你需要让我做的生意我都可以做,只是你要给我一个好价钱。”他不明所以,自然要说得笼统一些。

金见山点头道:“很好,我这里有上好阿片,如果你有销路,我可以给你让你卖呀!”

刚才江文远也听夏竹林解释,洋人所说的阿片就是鸦片,点了点头,在一边的沙发上坐下,说道:“你这张椅子很好!”他本意就是拖延时间,自然是话题越多越好。

“这不是椅子,是沙发!”

“其实我们中国也有,名字叫做连椅,只是没有这么软而已!”说道这话,江文远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金见山先生,你来我们这里几年了?”

“嗯!”金见山沉吟一下道:“也有些时间了!”

“你身边还有几个人?”这才是江文远最关心的,他要做到知己知彼。

“有七名修女,另外还有三名教士。”

江文远“哦”了一声:“心里也有了底,有王得标那些持弩手在,足能降得住那些人了!”

“我们来聊聊宗教信仰吧!”江文远自然需要更多话题,便把话题扯到这上面来。

这金见山也十分感兴起:“很好,我们就是来这里布道的,你信仰的是什么教?”

“我教!”江文远只说出两个字,见金见山皱眉疑惑,江文远又解释道:“我教也叫我道,既是信仰自我!”

“自我怎么能信,人都是有罪的?”金见山颇有些不解。

“那是你根本就没有真正的自我,如果从我道的角度来说,你是堕落者!”刚才来时江文远对他们的信仰已经有所了解,虽然他年纪不大,但是不但熟读各种宗教的书籍,有时候还还会加上自己的注解注释。

江文远这话说完,果见这金见山脸上有些愧疚,江文远又道:“世上无论是什么宗教,也都是以教人向善为根本,这一点你同意吗?”

金见山点了点头,却没有接话。

江文远再道:“无论是我们的佛教和道教,还是你们的宗教,只要是能被更多人所接受的宗教,没有一个是让人向恶的!那么善恶是由什么决定的呢?是心?只要心里向善,就会做善行善事;相反,如果一个人的心就是恶的,一切行为就是恶的,我说这话你同意吗?”

这是金见山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观点,但是对方所说的每句话都是对的,又点了点头:“我同意!”

见对方在听自己所说,并且同意自己的观点,江文远便有了信心,暗道:“既然你愿意听我教训,我就能教训到你怀疑人生,看来今天不需要打架了!”当然,那个时候可能还没有“怀疑人生”这个词。

江文远再道:“既然人心决定善恶,我心既我信,我心即是自我,我信的就是这个我道,明白?”

“哦!”金见山再再点头:“原来这就是你说的我道,有意思!”

江文远接着道:“也许你会说,世上这么多恶人在做恶事,如果都信我道,不是恶人恶事更多吗?对,这个时候也就有了心外教,又被我们心教徒称为他教,会相像出一个神来,他能管理一切,能监督所有的人心,无论是你们西方,还是我们东方,都有这样的心外教。”

金见山听得入相,眼睛直视过来,身体也从桌后慢慢站起。

江文远接着道:“其实站在我道这个宗教的立场上来说,信仰心外教的都是孩子,因为心智不成熟才会失去对自我的控制,才在心灵深处渴望有更正确的力量来管束自己,就像小孩子,只有在父母的监督下才不会惹事,一旦脱离了父母视线,其行为就不受控制,是这样的吧,你觉得你是孩子吗?”

“嗯!”金见山表情开始痛苦,险些哭出声来:“是的,我是神的孩子,啊!我真的是孩子。”

“像我们这些信仰我道的人,是不会有这种感觉的,因为我们修的是心,已经能让心更好的控制自己,自然也就不需要神来监督。当然,信仰我道的人也是需要修行的,而其中的修行就是修心,那么怎样修心呢?”

江文远看了看对方的表情痛苦加重,心想:“我再说重一些,就能让你哭出声来!”说道:“所谓修心,就是修无愧!”

“修无愧?”金见山有些不解。

“对就是无愧于心,就是对自己做出的事情不愧疚,不愧疚就是心的强大。我问你一件事,杀人的和被杀的,哪个更痛苦?”

“自然是被杀的更痛苦,他就活不成了!”自然金见山会这样从心的回答。

“错!”江文远正在等着他这样回答:“被杀的人不过一刀之苦,如果是你们用的枪,也就只有一枪之苦,也或者是临死前受点折磨,更为痛苦的死去,但也只是这样。但是杀人的人就不行了,他会在之后所有的日子里受着痛苦的煎熬,会无数次的忏悔自己的罪行,不要说恶人都是永远的恶人,世上只有罪人没有恶人,因为人总有善居灵台的时候,夜里睡不着的时候,脑中总会想一些事情,之前做的所有恶事都会涌上心头,不想都不行,而且这些深刻的罪行还会进入他的梦中,让他在睡着了也受着痛苦,你痛苦吗?”

“我痛苦……我痛苦,十分痛苦……我痛苦极了!”这个金见山虽然是来传教,但严格来说,他并不是虔诚的教徒,否则也不能真正走入江文远为勾勒的世界,而且他还做过很多恶事,也曾无数次的向神祷告自己的罪行。

“所以我说,被杀者痛,杀人者苦。苦是不是比痛更难受?”

“是的……是的……”金见山禁不住双手抱头。

“罪行之苦最难受,吐不出咽不下,就那样活活的折磨自己,到死都不能解脱,可怜呀!可悲呀!想哭呀!想笑呀……”

金见山终于控制不住,先是“啊”地仰天一声狂叫,再双膝跪地,低下头去,“哈哈”连声,也不知道是在哭还是在笑,因为他已经完全进入江文远为他勾勒的世界,脑中一时难以解脱。

江文远接着道:“所以你就想把自己的这颗心扔掉,想把自己所有的罪行经历忘去,但是扔不掉,也忘不去。”

看着他痛苦的模样,江文远再道:“来,我们还是说说做阿片的生意吧!”

“不……不……我不做阿片生意了,那是害人的,也不做贩卖人口的生意了,也是害人的,我在害人的时候,也在害自己的心,心会拷问我,让我不得安宁,让我爱尽折磨,让我苦,我苦呀,苦呀,苦呀……”

金见山跪在地上,双手时而抱住头,又时而抱胸住口,也不知道想要抱住哪里,嘴里也不断重复着两个字:“苦呀!”

“我是任春山介绍来找你做生意的,你怎么什么生意都不和我做了?”江文远道。

“我不做了,什么都不做了,我要走,我要离开,这个地方是魔鬼,他们会进入我的内心,折磨我,我要走,要离开……离开……”又把“离开”两个字连着重复了几遍。

江文远站起来:“对,离开一个环境,不在自己罪行重的环境下会少受点折磨,但也并不是就能解脱了……”

突然门被踹开,王得标冲入房内,以弩相指,看到江文远没事,才算长出一口气:“总领帮没事就好!”看到那金见跪在了地下,满脸的痛苦,又心有不解:“这……他这是怎么了?”

江文远也没有细解释,只是道:“没什么,他看到了自我。我们要找的人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