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无信仰者，伪装的无信仰者
//2050年九月二十四日 月龄8.350 days
“谁？”
我走出房门，敲响了隔壁的房门。
“我，刘汛。”
门的那边传来几声脚步，门被打开，胡雅欣穿着酒店的纸质拖鞋，站在门口。
她解开了她的常扎着单马尾，单手叉腰，另一只手提着还没锁上的屏。
“来干嘛…”
“没事，你刚才不是说聊聊？聊两句。”
“你要在有女朋友的情况下进入酒店里别的女性入住的单间吗？”
“啊…詹先生不是在么。”
“詹怎么可能跟我住一间，好吧。”
“啊…为什么你们住的是这种…标间？”
“是大床房，我们又不是动动指头就会让锡安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的恐怖神明，总部有什么必要娇惯我们么。”
“啊…哈哈哈…”
“别站门口...让你进来月神不会炸毛吧。”
“不会的，事实上我是为了她才过来的。”
“哦？月神要招供了？”
虽然这句话胡雅欣是以开玩笑的语气说出来的，但是很难说她这句话有没有什么认真的成分在里面。
“我说，这样可不行，你迟早要把望舒弄生气不可。”
“好嘛好嘛，不说你女朋友的坏话，你说，什么事。”
“第一件事是…假如你们非要软禁我们的话，换洗衣物怎么办。”
听见我的提问，胡雅欣在门口愣住了。
“是吧…你们连关我们多久都没说…”
“这…”
胡雅欣竟然没意识到这件事。
“是啊！换洗衣物怎么办…天…太着急了，把你们拖过来，什么东西都没带。”
“你才意识到这件事么…喂…你今天不准备洗漱的么？”
“刚才在家里换洗过了，应为打霾神的时候把自己弄成了落汤鸡。”
“啧…”
“等会我去跟那帮人交谈交谈。”
胡雅欣站在门口，虽然刚才邀请我进屋，但是自己却完全没有进屋的打算。
“还有什么事情么…”
“还有就是…房间里面会不会安装窃听器。”
“啊？窃听器？为什么，你们要说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么…”
“肉麻话算不算见不得人的事情？”
“你别吓我，刘汛，你会说肉麻话？”
“怎么你们都小看我的。”
“啊…是不能小看你，昨天你和月神差点在顶楼。”
“好了好了这算侵犯隐私了，知道就行了别不停挂嘴边啊，害怕有摄像头窃听器还不是因为这个。”
胡雅欣没说话，她皱了皱眉。
“好吧，我去联系一下…”
“等等…还有个问题，等等等等。”
“说…”
“你是不是坚定信念。”
“是啊？”
“委员会是怎么界定坚定信念的。”
胡雅欣听见了这个问题，并没有马上做出反应，而是将头探出了门外。我向后退了几步，给她腾出空间来，她眯着眼睛左右张望了一下…然后缩头缩了回来。
“诶我说…问这个干嘛…你想要入职？”
“没什么…就是好奇，委员会又没有神的理解和感知信仰的能力，怎么知道一个人是不是‘坚定信念’。”
“无可奉告。”
“诶…那个…今天的那个第十组的四晓先生是什么来头…”
听见我这么问，胡雅欣一把将我的衣领抓住，拉进了她的屋内，然后砰的一下把门关死。
“啊…哈…”
“告诉我…月神是不是怀疑四晓先生了。”
“没…我就是单纯的想问问。”
“告，诉，我…月神是不是怀疑四晓先生了。”
“你看这么一个上班族，感觉挺瘦弱的，怎么就变成了暴力组织的人。”
“你现在说实话也没关系。”
胡雅欣举起了自己手中的屏…屏发着光，上面的东西可以清晰的看见，四晓先生的照片赫然摆在最显眼的位置。
“啊…是四晓…还真是四晓啊…四十的四，春晓的晓。”
“名字是他后来自己改的。”
“啊…”
“进来，屋里没窃听器。”
胡雅欣走进屋里做到了大床上，而我站在走廊里，面对着胡雅欣，稍微有些手足无措。
“我竟然邀请了有女朋友的人进我的屋子。”
胡雅欣看着屏幕上的内容，如此说道。
“我…应该？”
“随便坐…”
“啊…”
“我刚才就在翻四晓的背景资料。”
胡雅欣看着屏幕说。
“你知道要控制住我们的提议是谁提的么…就是他…明明今天下午还和他聊了聊情报，无神论者的事情，回头就捅一刀我们…虽然月神是很可疑，但是这种完全没有证据的指控是什么意思嘛…我们被月神控制了？”
“嗯？”
“我怎么可能是月神信徒…真正的月神信徒你不管，来在这里怀疑我？”
“你不是坚定信念，不会被神明的意志所干扰么？”
“你不就是来问这个问题的么…‘坚定信念’这个概念，你知道是谁提出的么？是医神奥菲，就是那个医神！帮助锡安山，还有世界各地的委员会制作了量表，作为委员会招收人员的参考，现在这个四晓跳出来说什么，这套标准可能有问题，因为是奥菲做的，而且奥菲是月神的朋友，他们可能存在包庇关系，所以他的标准可能并不能客观真实的说明一个人是不是真的会被神明所影响，所以我和詹就有可能已经被神明影响了。
“是…是这个样子的么…”
“我告诉你，我真的是气不打一处来我给你讲，气不打一处来…本来全是待命就已经够烦的了。现在我们真的是…”
“你就不怕我被月神控制？”
“你被月神控制了又如何，不就是把这些话原封不动的讲给月神听？说吧，为什么问四晓的事情。”
“望舒…还有医神…就是你们那个标准的制定者，感受到了四晓身上有信仰的流动。”
“哈…哈哈哈？”
“她们怀疑他不是一个坚定信念者…”
“这样？的？被神明控制了的人反咬一口，说我们被神明控制了？这…必须得上报总部…”
“嘿…胡雅欣。”
我向前一步，制止了准备拨号的胡雅欣。
一个逻辑在我脑中逐渐的成型。
“先不说四晓有没有被神控制，对吧，假如你现在上报医神还有月神认定四晓不是坚定信念者的话，假如四晓再反咬一口怎么办——医神和月神被他说成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是吧，而且你也被说成了‘有可能’被月神洗脑控制，虽然都是假设，但是这也说明了委员会除过了那谁…奥菲的标准，并没有任何判断一个人是否是坚定信念的方法，奥菲现在是不可信任的，那说四晓先生不是坚定信念者的话…总部也并不能做出有效的判断。”
“但是至少能把四晓给控制住——我不知道他有什么目的…”
胡雅欣锤了一下床板…如是说道。
“控制住…我觉得或许应该让月神亲自去说这件事。”
“我不觉得现在委员会能信得过月神。”
“四晓…嗯…”
“四晓本来就是一个白领来着，现在入职也四年了，因为一些事情意外的知道了神的存在，然后也通过了委员会测试，委员会也就顺势吸收进来了，档案里说，本来想让他从事文职工作，结果不知道为什么就调到行动组来了。”
胡雅欣将屏锁上，聊起了现在看起来行为有些怪异的四晓。
“唉…说起来…你们委员会有什么…业绩一类的东西么。”
“有…猎杀神明的等级和数量，这一年我和詹一直是第一来着。”
“真的可怕。”
“说起来…四晓的业绩是第二，他和汐小姐。”
“他也仇恨神明？”
“大概，否则我觉得一般没必要冲业绩…毕竟委员会行动组有着相当高的固定工资，而且根本也没绩效一类的说法，业绩什么的也是私下的说法。猎杀神明的功劳属于委员会的所有人。”
胡雅欣说。
“嘛…那既然如此，你们私下把贝叶斯的人头算到谁身上了。”
“算到…诶？那个算到了？”
胡雅欣的说话的语气忽然就飘忽了起来，音调也高出来一个档次。
“算你们头上了？”
“他们都说要算我头上，我义正言辞的拒绝了，毕竟干掉贝叶斯的是你，是吧。”
“少来，就是算你头上了。”
“没有没有…贝叶斯的人头有争议，现在不讨论这件事。”
胡雅欣连忙摆手。
“好了好了我会去叫人准备衣物的，你还有什么事情？”
“那个四晓…”
“我和詹讨论一下会想办法的…四晓这个家伙…”
“好吧…对了，在问一个题外话的题外话，詹先生的全名叫什么。”
“詹先生，詹，单字名，汐也是。”
“是单字名啊…我还以为是姓氏…”
“要是詹先生有名，那你们和他相处了那么长时间怎么会不清楚？”
“他也没自我介绍，还不是以为你詹，詹詹，的叫他我们才叫他詹先生的。”
“好吧别说了，你在我这呆这么久你的大女友该有意见了。”
胡雅欣站起身来。
“我们有事明天早餐的时候再聊。”
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