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东西，从一开始就是注定的，不管过程怎样，结局依旧不变。

不要去哀叹不公，因为你最后，顶多苦了执念，负了自己。

是时候，该放下了。

夜家啊……

夜棠清泪流出，等着箭刺入，她不再恨，只是负了她的左哥哥，也负了枕边人，那个她恨了一生却忘不了的男子。

但箭却迟迟没有落下，夜棠转身，只见洛辰的俊脸正对着自己，手中夹着一支箭。

“夜棠，你，不能死，我不允许——”

洛辰还是那么霸道，不顾身上早已染红的衣服和不停涌出的血。

夜棠失神，眼眸从黯淡又微微冒出几丝光亮，但很少很少，很快就划过了，不再出现。

“你，接下来打算怎样？”

沉默许久的左莫，缓缓抬起头，略微沙哑的声音对夜棠说。

“我，还能怎样？”

夜棠苦笑，她还能怎样？

是啊，她还能怎样？她还有什么归宿？

在夜家被诛的那天，她早就没了退路，不管路有多艰辛，哪怕荆刺丛生，哪怕是满脚满身的鲜血，哪怕是跪着，哪怕是已经麻木了，她也要向下走，知道尽头。

她的尊严，自尊，早就在被诛那天，被他（洛辰）踏压的粉碎，她是踩着鲜血，踩着自己的自尊，一步一步走下来的。

夜棠被逼回的泪，又从眼角溢出，在小脸上滑出一道漂亮的弧线，夜棠的脸上被风吹的冰凉，可又怎抵心里的千分之一？

“以前，我一直以为一个人的命运，是从出世开始就注定的，她以为自己是幸运的，辛福的，可是，在很多年以后，才发现，这世上哪有什么地老天荒，什么一生一世，大不了，择遇而安之。

可如今，我却连活着都是个未知。

我曾经是多么庆幸自己是出生在夜家这个权贵大家族，可如今，我宁愿羡慕那些普普通通的老百姓的孩子，至少现在他们可以和自己的父母，能在一起，哪怕，父母不再，至少也会有那么几个关心，和他好的人。

可我呢？夜家被诛，我还哪有什么关心自己的人，别人见到我估计能避就避，甚至连亲人都没有，就连你，我的左哥哥，你变了，不仅仅是容貌，更是性格，你在尽量的改变自己，但是有些感情，是放不下的，对吗？”

“其实，在一开始，在洛王府，你就认出了我，对吗？”

“那你为什么不来救我，为什么？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夜棠嘶吼着，看到这样情绪失控的夜棠，洛辰和左莫都愣住了。

“我……”

左莫欲言又止，他现在没有资格和夜棠理论，因为这都是他的错，在每个晚上，他站在殿前，听着殿内男子女子的声音，他的心就被揪的生疼，眼睛凝望着夜空，好久都没眨，眼睛已经生疼，但是当心里的涩意从心里，蔓延到各处，他疼的快要无法呼吸。

他暗叹世间不公，为什么，殿内的男子不是自己，这样他的棠儿也不用在洛辰走后，伤心的一塌糊涂，也不用强迫她，可以让她继续做曾经那个最受宠的夜家小小姐。

棠儿，怪我懦弱无能，没能护你一个完整的年少，没能保护你，让你受了那么多罪，哪怕现在还在背负着那么累的恨。

夜棠看他懦弱的的样子，更加生气，双手攥紧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