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金屋藏娇
作者:漠瑾汐      更新:2019-11-22 19:31      字数:3298

呐,苏半夏,心律不齐可以治吗,要不要去你们科室挂个号啊。这边我正在自己的小宇宙中沉沦,那边刚合上不久的病房门被大力地撞开,我被吓了一跳,呼地掀开闷住脑袋的被子,不留神扯到了伤口,疼得直抽抽。来人是前些日子去厦门蜜月旅行的纪清,穿着波西米亚风的长裙,踩着罗马鞋,成为人人颓然的医院中的一道靓丽的风景线。疼痛好容易暂时止住了,我睨着她调侃道:“穿这么好看,来医院勾搭帅哥吗?”“废话!”她恶狠狠地瞪我一眼。“我刚刚度假回来就听见你出事的消息,一下飞机就赶过来了。你怎么回事儿啊?”我往边上挪了挪,拍拍床沿让她坐下,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大致讲了一遍,她惊恐地睁大了双眼:“现实中居然还有这种事情不过说起来,江槐还算讲义气。”

“嗯,就是不知道他伤得重不重,医生说他断了条腿,等我能下床了我去看看他。”“消停点吧你。”纪清嘲弄,眼珠子咕噜噜转了两圈,忽然逼近了道。“医生?哪个医生?”我一板一眼:“苏医生。”“哦。我刚刚在电梯那儿还碰到他。”纪清坏笑着眯了眼睛。“你们现在嗯?”我脸红,心中大怒,把一边放着的抱枕砸到她身上。纪清接住了抱枕,喃喃:“难道说你们还没有”我察觉到不对劲,严肃地问:“没有什么?”她压低了声音,凑近道:“婚礼那天,你们喝的香槟里面,我放了点东西。”陡然间意识到了什么。虽说香槟喝多了也醉人,但以我的酒量应该不在话下,而那日性情大变似的在摔倒后拽住苏半夏,还丢人现眼地撒娇,难道是因为纪清咬着嘴唇,点了点头:“我是放了点让你们血脉喷张的东西。”我望着天花板,万念俱灰,纪清啊纪清,瞧你干的都是什么好事!“你们不是正纠结着呢嘛,我想那什么了之后,也不用再纠结了,直接办婚礼得了,结果他居然没碰你?这是怎么样的定力啊!”

我悲天悯人地点头,吸了吸鼻子:“完全意义上的君子,我第二天早上在他家醒来的时候衣服还穿的好好的,差点没把我勒出毛病来。”话虽如此,但我心中却忽然有些庆幸。秦蕴和夏澄泓就是在醉酒后酿出大祸,闹得现在不欢而散,而苏半夏被下了药,竟然也能克制住自己,撇开我对他没吸引力这个理由不谈,他这样做,大概是因为在乎吧。因为在乎,所以不会在对方不知情的情况下做出任何出格的行为。纪清把脸埋进枕头里,愧疚道:“对不起,我不该擅自行动的。”“没事。”我摇摇头,反正也没发生什么不是。“对了,我的那条项链在不在你那儿?”

“没啊,我给苏半夏了。你的换洗衣服,还有项链,都给他了。”她眨巴着眼睛。“怎么?他没还你?”原来,不是我落在他家了,而是他自己收好了吗。原来,在婚礼上的那一幕当真刺痛到他了吗。我有些懊恼,垂着头“嗯”了一声。纪清见我情绪不佳,立马转移话题。“刚刚我不是在电梯里碰到苏半夏了嘛,你猜他什么表情?你还来看我吗。那句话像魔咒似的在我耳畔萦绕,脑中轰鸣,我再度羞红了脸,不自在地问:“什么表情?”“满面春风。”纪清甩甩刘海,不知道在得意什么。“你走了之后我第一次见他笑那么开心。”因为无意中的一句话而这样开心么?我忍不住扑哧笑了,对着纪清弯了弯眼睛:“清清,你说我们还有机会不?”“怎么没有!”纪清一拍床铺,震得我背上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连连道歉后才叉着腰一幅母老虎的模样。“我帮你搞定!”“清清。这不是搞定不搞定的事。苏半夏有一个师妹好像喜欢他,他对她也挺好,连衣服都塞她手里。”我想起第一次重逢时,他那么亲昵地与宣珂相处的画面,瞬间被打击到了自信。纪清却摇头:“你放心,他们顶多是师兄妹的感情,但难保那个小师妹没对他动了真心。我帮你去打听打听,就当补偿咯!”我点点头,心中是些微的不安。即使许下过承诺,不再与苏半夏有任何瓜葛,但我却拗不过自己的真心。四年前,是我太过任性才选择不留痕迹地离开,可现在我却看清楚了,我需要你,我离不开你,那么如果四年后的今天,我说要回来,你还愿不愿意接受我?如果可以,我们重来好不好?不再顾虑什么家庭背景,不再顾虑什么三千情敌,只要眼中有彼此,又有什么是不能克服的呢。虽然知道这样想来便来想走便走有些自私,但人生最傻的事情莫过于背叛自己的心。

我已经错过你一次了,不想再错过第二次。再次错过的话,只怕我们再相见时已经白发苍苍、容颜迟暮了吧。不想要那样的事情发生,我头一次,坚定着自己的信念,为了我们的将来,抛开心中的负累,抛开忧愁烦恼,只想要和你像从前一样在一起。哭也好、笑也好、苦也好、甜也好在医院里躺了整整两天,我全身的骨头都要躺得错位,这天趁着护士不注意,偷偷地摸下床,准备去已经打探到床号的江槐的病房里溜达溜达。可不等我穿好鞋,房门被咔哒一声打开了,我连忙踢掉鞋子,转念一想觉得这样嫌疑更大,于是再次穿上,当做没听见,慢悠悠地挪下床,到小桌子上倒水。不知是江槐还是苏半夏安排的,我住的是单人病房,而且设施很齐全,有书桌有沙发有电视,甚至连床都比别人的大一倍,因此在这个相对来说宽阔的空间里,对于目前处在伤患状态中的我来说,移动不是那么轻易的一件事。

于是当我好不容易挪到桌前的时候,来人也已踱至我身侧。从他走路时带过的一阵清风来看,不用回头我就知道一定是苏半夏,只有他的身上,才会有我最喜欢的洗衣粉的清香味,没有距离感的味道。他抢过我手中刚提起来的热水壶,眉眼淡淡地瞧着我,有些严肃的样子:“你准备倒哪儿?”我一愣,四处看看,原来我的杯子就放在床头柜上,而且里面的水还是满的不好意思地低头,我的目光定格在他衬衣的第二颗扣子上,小孩子恶作剧被大人抓到似的害怕,认错的态度。苏半夏将热水壶放回原处,轻叹了一声,有些无奈地牵过我的手,动作那样自然。呆呆地看着我们紧扣的双手,我心中震撼之至,虽说前两天已下定决心跟他来个旧情复燃,但这个进展却完全不在我的预料之中。

“想出去的话,不用偷偷摸摸,直接来找我不就好了,我带你出去。”他淡哂。“可以吗?”我惊讶。苏半夏点头,将我按回床沿上,松开牵住我的手,拉开床头的抽屉,执起梳子小心地梳顺我的头发。说起来,我的头发长势实在是慢的可怜,看着人家从短发变为长发,我的头发却仅仅由及肩长到勉强够到肩胛骨,但好在发质不错,算是弥补了长度的缺憾了。他的动作放得很轻很缓,一下一下,似乎要梳到白头。我眯着眼享受着难得的温存,直到他停下来,扣好了我解开的纽扣再将我扶起来时,脸才轰地一下又红了。医院的病号服十分宽大,但碍于背上有伤穿自己的衣服不太方便,我才勉强套上了蓝色竖条奇丑无比的衣服。然而今天早上觉得热,于是在换好药之后少扣了一颗纽扣。

他该不会看见了吧?虽说我穿着衣服,但是看见了还是会矮油,好羞涩。苏半夏低垂的脸上不经意地浮上两团红晕,轻咳一声,看透了我心中的疑惑似的,好心地掩盖真相:“我什么都没看见。”我无语地撇嘴。苏先生,以你现在这个表情,说这话有人信么。苏半夏本想领着我去江槐的病房的,但我觉得两个男人正面撞见未免尴尬,因此打消了看望的念头,由他扶着到医院楼下的小花园里走走。被人谨慎地搀扶着,令我瞬间有了种当娘娘的感觉。

住院部电梯里上上下下的人很多,狭小而拥挤的空间里,他用身躯给我撑起一小片天地。我穿着帆布鞋,只够到他的唇部,而视线却正好落在那性感的喉结上。咕咚我咽了口口水,瞥开了目光。

苏半夏脸上红晕未褪,此时也正有些尴尬地盯着下降着的楼层数,并没有注意到我的异常。呼,这就是跟旧情人久别重逢的感觉吗,怎么看怎么暧昧。好容易下到一楼。“叮”地一声,电梯门开了,人群蜂拥而出,我们站在最里端,跟在众人后面亦步亦趋,可在外等电梯的人却匆匆拥挤了进来,眼看我尚未结痂的背部就要可怜地擦到别人身上了,苏半夏却突然伸出左臂,拦在我身侧,小心地护着我走了出去。我们漫步在小花园里,四周有嬉闹着的孩童们,然而更多的是坐在轮椅上行动不便的老人,我看着他们忽然笑了,想着以后若能与苏半夏相伴到老,倒也不错。走了几步路后,我开始寻思着话题来化解这尴尬的气氛。“daniel,是你养的狗?”“嗯。”他淡淡地应了一声。我在心中把自己骂了个遍,狗牌上都写了主人的手机号了,怎么还问这傻问题。“怎么会想到去养狗呢,你不像是会养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