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公报私仇
清欢红了眼眶，脸色愈发的苍白：“我怎么会有事儿呢？答应了要同在一起，我便绝不会食言。如今是指受些痛苦罢了。”
“你明知道我宁愿自己挨十刀，也不愿你受一点儿伤一丝委屈！”
清欢默了默，她自然知道，可是在当时，这已经算是最好的选择了不是吗？
金蚕蛊发作，一阵阵钻心蚀骨的疼痛让清欢根本无法集中精神。她的脸色苍白一片，额头沁着汗水，楚钰的心也跟着揪着痛。那种感觉，就像是钝刀子在心头一刀一刀的凌迟着，痛彻心扉想要止住疼痛，却又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做。
清欢实在有些忍不住了：“金蚕蛊发作起来，约莫只一个时辰左右，过后便会好的。与常人无异，这只金蚕蛊并没有养好，所以约莫发作的时间还要再短一些。你现在，就点我的睡穴吧，我实在有些熬不住了。”
楚钰眼眶血红一片，压抑着难耐和疯狂，强忍着用颤抖的声音道了声：“好。”
接着，给清欢点了睡穴。
其实清欢自己知道，金蚕蛊发作起来，纵然是点了睡穴，也是没有什么用的。在睡梦中，依旧是疼痛时刻伴随着，让人无处可逃。
她只是，不想看着楚钰那么疯狂却又愧疚的压抑着痛苦的样子。
她不想让楚钰难过……
看着清欢闭上了眼睛，然而眉头却还是紧紧地皱着，楚钰的心不自觉的又开始疼痛起来。他伸手抚着清欢的眉头，暗暗叹了一声气，终究还是下了马车。
红柳很自觉的将之前发生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全部给清欢说了，并且很是小心翼翼的问道：“不知道小姐她现在……如何了？”
“本王点了她的睡穴，现在已经睡下了。”
看了眼红柳，也知道清欢的事情怪不到她的头上，叹了一声气，说道：“你进去伺候着吧。”
“是，王爷。”
红柳走后，楚钰才对剑一吩咐道：“你带人前往南疆，不管任何代价，都要找到精通蛊术的人，找到之后立刻带回来。”
剑一想要说些什么，但是看着楚钰的神情和现在的状况，终究还是将满腔的话给放在了心底，只说到：“是。”
其实，她知道主子现在的这个命令根本就不理智。最理智的做法不应该是假装顾清欢出事了，接着让太后和那些人误会吗？派人去南疆，自己这边的抵抗力会减弱许多，而且也会让对方知道，顾清欢压根儿还没有死。到时候，反而会弄出更多的事情。
但是剑一也知道，自己现在不管说什么，王爷大概都不会听进去，或许还会因此而迁怒甚至是厌弃了自己。而且，他站在王爷这一边，有些事情确然是看着顾清欢有些许的不顺眼的，但是这并不妨碍他觉得顾清欢是个有本事的，而且关于金环蛇的事情，到底还是顾清欢救了他的性命。是以，不管是理智上还是情感上，那些阻止的话他都说不出口。
然而剑一的种种表现，楚钰看在眼底又怎么可能当真不知道？
他出生在皇宫之中，见惯了那些生生死死的算计，又怎么会不知道现在究竟如何做才是最为正确的？只是，清欢的事情从来都是不需要衡量的。
这会儿依旧在慢慢赶路。
稍微晚一些的时候，清欢才将将醒了过来。
楚钰手里端着粥，眼底尽是一片柔情的看着她，问道：“现在感觉怎么样？还疼吗？”
清欢摇摇头：“喂我。”
楚钰轻轻一笑，用勺子舀了一勺粥，放在唇边吹着散了三热气，递到清欢的嘴边。清欢则微微张开嘴，将粥吞了下来，粥应该是夏暖熬得。里面放了一些调味料，味道非常不错，不会寡淡但是也不会让人觉得腻味。
楚钰又接连喂了好些，清欢这才微微摇了摇头，说道：“吃不下了。”
她打开马车的帘子，“现在已经天黑了吗？”
“嗯。”
“我们大约还有几日才能到达楚地？”
“若是路上不会再遇到刺杀一类的事情的话，约莫再有大半个月就到了。”说着，眉头又拧了起来。即便是到了楚地，也还有好些事情等着处理，实在是并不如何欢喜的起来。
清欢伸手在他的眉头抚了抚，说道：“好了，不要皱眉。想一想我们要做的事情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所以中间即便是受些苦楚又有什么呢？从来都没有不劳而获的事情。”
“嗯，我只是……”
“你是心疼我，我懂。不过我自己本身就是医者，所以不会有事儿的，你难道还不放心我吗？”
楚钰摇摇头，就是不放心她呀！总是这般喜欢自作主张，只是却不知道这是将她一颗心放在火上烤。
“你扶我出去走走吧，走一圈回来刚好能够睡一个好觉。”
“好。”
月光很是皎洁，楚钰扶着清欢在他们驻扎的地方歇息，两个人并肩而行，时光静谧安好，心底也是一片安宁。迎着月光，仿佛能够看到两个人未来也是这般的令人着迷。
二人走了不多远，又寻了一处空旷的地方，小坐了一会儿，二人这才返回。
原本逛了一圈，清欢的身子因着金蚕蛊的作用，愣是一下子就弱了下来，这会儿便已经累了，原本想着回去马车里好好睡一觉，谁料到回去便碰到了那个让清欢烦透了的直男癌。
苗琳在队伍中，一直都是张怀景照顾着的。
中午的时候苗琳被清欢叫了出去，张怀景便觉得有些不好。后来也没有瞧着苗琳回来，张怀景这心底便认定了是清欢将苗琳如何了，不是将之赶走了便是害了苗琳。
然而当时顾清欢回来的样子，张怀景也是远远的瞧着了，且她一回来便上了马车，那辆马车张怀景也无法靠近，有心想要问一问苗琳的情况，却也只能作罢。
这会儿看到清欢跟楚钰二人一同出去，张怀景有心想要让王爷好好治一治顾清欢也好让她莫要那般嚣张，便在他们回来的路上等着。
这会儿便看到楚钰扶着顾清欢一脸呵护的样子，更是坚定了张怀景要在楚钰面前好好说道说道的决心。定然要让王爷了解到顾清欢这个女人的恶毒之处。
看到张怀景，清欢的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他从不曾厌恶一个人，如同张怀景一般。即便是曾经的小张氏和顾清芸也不曾！
“在下见过王爷。”
楚钰皱眉说道：“你有何事？”
顿了顿，又说道：“你在这儿刻意在这儿等着，可是有事情要对本王说？”
张怀景点点头。
清欢便道：“既然王爷有事情要谈，我也不好打扰，就先去休息了。”
楚钰正要开口将清欢留下来，谁料到张怀景便已经作死的开口了：“顾姑娘，这件事说起来跟顾姑娘也有关系，你也听听吧。”
清欢也皱起了眉头。
这晚间的风，还是有些冻人的。清欢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楚钰瞅了一眼心头有些心疼，便说道：“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说罢便拦着清欢要走。
张怀景咬咬牙说道：“顾姑娘，您今儿个白天将阿琳姑娘叫出去之后，阿琳姑娘便一直没有回来，能问一下阿琳姑娘究竟被您怎么了吗？”
清欢冷冷的看向张怀景，冷笑着问道：“怎么？你以为是我将她如何了？赶走了？亦或者是找人将她杀了？”
张怀景原本以为清欢会心虚，谁能想到她竟然是这样的态度，惹得张怀景当即有些惊怒交加。
“从一开始你就看不惯阿琳姑娘不是吗？这会儿阿琳姑娘不在了，我也不过是想要一个说法。”
“说法？”
清欢当真是懒得跟他说话，这不仅浪费她的时间和精力，跟这样的直男癌说话争论同样让清欢觉得很将格调。
“我们走吧。”楚钰自然看出了清欢的不爽，同时心里头也对张怀景更加不满起来。
谁知道清欢对他的无视还让张怀景难以忍受起来：“王爷，您这般听顾姑娘的话，这是要将我们男人的脸面置于何地？”
话刚说出口，他便后悔了。
今日回想着来这儿拦着顾清欢，也全然是因为阿琳这会儿还没有消息，给了他一些刺激。然而刚刚的那句话，便是给他十个胆子，他也是不敢那样对楚钰说的。
果然，当他微微抬头的时候，便看到了楚钰那一双暗藏着凶狠戾气的眸子，这让他心头狠狠地震惊了一下，甚至有一种自己活不过今晚的感觉。
清欢拉了拉楚钰，晚风吹着有些冷，她实在是不太愿意在这儿待着了。
楚钰面对清欢的时候，这才温柔了面庞，柔和了声音说道：“走吧。”
第二天清欢还不曾醒来的时候，楚钰便已经事先对季鸣老先生打了招呼。对于有些人，一些事情是能够容忍的，因为值得。而有些底线，容不得旁人去踩，不管是谁！
张怀景忐忑的睡了一晚，早上便被穿着黑衣面容冷厉的男人给拎到了不远处，张怀景有些害怕的大叫道：“你们……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我可是季鸣老先生的人，你们敢这么对我？”
“关你是什么人？自己得罪了谁心里有数，二十鞭子，只是让你张长记性，这已经是看在季鸣老先生的面子上了。”
二十鞭子？
这些人定然不会对自己手下留情的，这二十鞭子下去自己还能有命在吗？张怀景转而便想到，自己不过就是得罪了顾清欢，便要承受这样的处罚，实在是让他憋着一口气，难以发泄！
“事故青海对不对？一定是她！她一直就看我不顺眼，这会儿定然是想要公报私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