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茶楼相见
清欢回想着从前，在现代的时候，她是一名医者，救死扶伤。
纵然很多时候，她也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于周围的一切都有些冷漠，可是她却不会有这样的算计心思。
究竟是她被这里的人给同化了，还是她原本就是这般精于算计之人？越是往深处想，清欢便越是猜不透，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已经不能再往深处去想了。越想，便越是会唾弃自己。
沈壹从清欢这儿出来之后，便直接去找了当时联络他跟楚恪之前的联络人，那人现在已经被楚恪提升到了大理寺任职，而且职位不低。看着那人脸上得意的表情，沈壹却是有一种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感觉。
“沈壹？你不是已经背叛了皇上？如今还敢来找我？不怕我将你送到皇上那儿去吗？”
沈壹跟在清欢身边日久，竟是也学会了清欢的那般冷静淡然的微笑。静静的站在原地，便好像世界上所有的一切都尽在掌握。纵然处于劣势，可依旧看不出丝毫的胆怯。
那人觉得沈壹变了。
只是，他想着自己如今的身份，到底是不愿意在沈壹面前露怯的，便说道：“呦，你这是投靠了新的东家，自以为你那个新东家能够庇佑你，所有就摆出这样的姿态，竟是谁也不怕了？呵呵……沈壹，你可别在本官面前摆出这样一副嘴脸。”
沈壹笑道：“你忘了曾经问我要过什么药了？有那么大一个把柄在我手上，还敢这样对我说话？”
那人脸色一变，这件事已经成为他的心病。不管他现在对楚恪怎么样忠心耿耿，可是之前他确然是用药害过楚恪，虽然没有成功，可是这件事若是当真被揭露出去，不止他现在的荣华富贵没有了，就连小命都不能保住。
“你想要干什么？”
沈壹笑道：“这才像话。我也不会让你做什么掉脑袋的事情，我只想见一见那位传闻中铁血的逆扬大统领，有点事情想要亲自问问他。”
这个人也算是见识过沈壹的手段，听到他说要亲自问逆扬的话，便以为他是要动用那样的手段，想想他现在对自己已经算是足够客气，身子连忙抖了抖，说道：“好好好，我安排，立马安排。只是……逆扬大统领的性子你应该清楚，他平时就连皇上和太后的面子也不会卖，我……我能不能请得动他就不一定了。”
“这我可不管，这是你需要烦心的事情。”
“你……是不是要用那样的手段？可是……逆扬看起来很厉害，你不一定能够制服他呢。”
“这也不需要你管，这是我需要操心的事情。”
交代完之后，沈壹也没有做停留，便直接离开了。
他知道，自己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收拾东西跟着主子一起去往楚地，在那儿开始新的生活，医术的世界博大精深，在那儿他将会有一个安静的环境，能够让他安安心心的学习医术。
可是，关于从前的事情，他却是一直都耿耿于怀，无法忘却，因此不管怎么样，他也无法做到安心的跟着主子回去。
沈壹坐在自己的屋子里，苦笑一声。
自己这辈子，大概只有从前在村子里跟着师傅学习医术还有那神秘莫测的催眠术的时候，才是最开心的吧？后来就是跟着现在的主子身边，见识了那等神奇的医术，也让他开了眼界，可是他这一辈子，终究是活在羁绊的和仇恨当中的。
若是无法寻找仇人报得大仇，他明白，自己纵然后半辈子能够跟自己最爱的医术为伍，却也不会开心的。
在从顾府离开的时候他看到主子眼底划过一抹愧疚，他又不傻，其实知道主子为何会对自己说出那样的话。可是纵然知道主子对自己说那话的目的不单纯，他也还是感激她。
这样的算计，他心甘情愿的跳进去。
第二天，清欢起来之后吃完东西，便问了身边的陈行：“昨儿个沈壹出去之后去了哪儿？”
陈行便将沈壹的行踪一一说了出来。
清欢有些愣神，半晌不曾说出话来。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摇摇头说道：“罢了，咱们在等几日，若是……那就直接前往楚地吧。”
“是，主子。”
宸王府那边也在收拾行囊。
剑一问道：“主子，府兵全部带走吗？”
楚钰说道：“不用，虽然前往楚地是我们所求，但是京城这边不能没有任何防范。不过若是本王不在，这些府兵想来也不会逃脱楚恪的手掌，到时候便让他们隐匿起来吧。”
这宸王府的府兵人数虽然不多，却都是他精心训练出来的，不管放在什么地方，都会是一支作战的精兵，就这样解散或者便宜了楚恪，楚钰可舍不得。京城这边，他不能完全放手，纵然到时候解决了逆扬，可是李思成对大璟虎视眈眈，之后应该还是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他不能不防。
剑一有些不赞同，宸王府的这些府兵和别的府里的府兵不同。
别府的府兵，别看都是穿着盔甲手里拿着长刀长枪，看上去威风赫赫，是挺吓唬人的。可是这些人跟街头混混打打架还成，若是当真让他们杀人见血，遇到暴动，那便不成了。都是一些没有见过血的，战斗力简直弱爆了。
但是宸王府的府兵却是被楚钰训练过的，而且也时常带着他们出动一些剿匪的任务，虽然跟战场上那些士兵不能相比，但是却也是真正见过血的好兵，战斗力一点儿也不弱。
剑一知道，虽然皇上同意了王爷前往封地，可是皇上和太后一定不会这么轻易的就让王爷回到封地上的。这一路上，还不知道会遇到多少刺杀呢。若是将这些人带上，王爷身边也能安全些。
“王爷，不然的话，您还是带上？”
楚钰转头眯着眼看着他：“本王做的决定，什么时候改变过？”
剑一便不吭声了，但是他当真是想反驳一句的。您的提议是不曾改变过，可是倘若是顾姑娘不赞同，您还不是屁颠颠的就同意了顾姑娘的说法？
不过这些吐槽都被他压在了心里。
“王爷，您这边收拾好了东西之后打算什么时候离京呢？咱们在京城已经耽误了很久了，若是再不走的话，恐怕那边会改变主意。”
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而且看现在那位治理国家的能力，很多事情还要去请教太后，这个朝廷迟早会被他弄的乌烟瘴气。出尔反尔这样的事情，剑一丝毫不觉得这个人不会做。
楚钰说道：“确实是该出发了，这样吧，你去顾府看看，顺便问问那边可有准备好了。”
“是，王爷。”
顾府那边就要显得静谧许多，里面的下人还是跟从前一般，有条不紊的打理着顾府。剑一到的时候，一点儿也没有看出来他们有要搬走的意思，若不是因为圣旨上连带着将这位跟他们家王爷的婚事给点明了，剑一当真不想待着她。
一来这一路上本就危险，王爷一个人自保不成问题，可若是再带上一个没有丝毫武功的人，王爷定然是会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也要全力保护眼前的人的。二来，剑一总觉得，有顾姑娘跟在身边，总是会遇到一些不大好的事情。
这会儿瞧着顾府还跟从前一般，并没有收拾东西准备离开的样子，剑一按捺着问道：“顾……顾小姐，王爷那边东西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您这边都不需要收拾收拾的吗？”
清欢笑了笑，说道：“早在之前府里的东西便已经清理过了，并没有什么需要特别收拾的，对了你们家王爷可有说什么时候离开？”
剑一摇摇头：“王爷不曾明说，不过想来应该就是这几日了吧。顾小姐可有什么打算吗？”
“嗯，我这边还有一些事情需要着手处理一下，大概还需要两到三天吧。”
“好，属下会回去跟王爷说明的。”
看着剑一离开，红芍便冷着脸抱怨道：“小姐，您看看这个人什么态度？对您根本一点儿也不恭敬！”
“是我有的时候给宸王带去了好些不好的事情，他也是关心他的主子，所以才会对我有这样的态度，不足为奇。”
“那些事怎么能怪小姐？”
清欢说道：“你们都是护着我向着我，哪怕有朝一日我杀人放火，你们也会千方百计的为我找理由，觉得我不是故意的是有苦衷的。可是能这般为我着想的也就只有你们而已啊。旁的人，怎么会那般想呢？”
红芍听了这话，倒是很是赞同的点点头。
碧桃也跟着笑道：“那是，不管小姐做什么事儿，奴婢都觉得小姐做的是对的，定然是不会有错的。”
这便是人的私心。
即便是做同一件事情，不同的人也会有不同的认知。端看这件事对他是有利有弊还是事不关己，又或者看这个人跟他是亲疏远近。
朝廷再怎么风云诡谲，大臣们的眼中，如今的皇帝再怎么无能，而他们的心中又如何的在牵挂着这个朝廷的未来，这些都跟外面的百姓们没有什么关心。
外头的日子照样过，甭管是谁做了皇帝，只要他们能够吃饱穿暖，对他们来说都是一样的。
这会儿，因为先皇去世不久，虽说京城的街道上还是不如之前那般热闹，但坊市已经开启，还是热闹的很。茶楼里面，沈壹和逆扬面对面坐着。
逆扬面上的面具不曾拿开，他笑着看向沈壹，“听说你找我？”
沈壹点点头，“是啊，有点事情，想要亲口问问你。我想，你应该是不会拒绝回答的吧？”